想合好

種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想合好 其他類型 89 網

薛父進竈間看看道:“就是點鹹菜,要不烙幾個餅來就鹹菜吃?”

長輝嘁一聲,表示不滿。

薛寅鬆跟進廚房轉了一圈,瞄到屋檐下掛的薰豆乾問:“要不把這豆乾切來吃了?”薛老爹道:“好是好,就是不知道怎麼吃,也沒菜能合着炒。”

薛寅鬆腦子裡搜索一圈有了主意:“來做嘎巴菜吧,爹,你拿面合了烙幾個極薄的餅子出來,越薄越好。我去切豆乾。”

薛父知道他又要創新,苦着臉去取了點綠豆粉和麪粉和成稀泥,自去大鍋裡攤薄餅。

薛寅鬆取了豆乾細細切好,配大料丁香用油炒了再放點鹹菜和香菜碎末。

翻炒片刻加點麪醬和鹽,把鍋裡乾的東西撈出來,就着湯汁勾芡上漿,再把切成段的薄餅和菜重新倒進去翻炒拌勻起鍋。

飯菜合一,於是每個人面前只有一個碗,一雙筷。

薛老爹捧着碗糾結了半天,沒敢下筷。

小秀才試着攪了攪,覺得像爛泥漿,又去看長輝。

只有長輝出聲抱怨道:“阿壩,你怎麼又進廚房了,你上次不是說以後都是都是薛爺爺做飯麼?”

薛寅鬆惱羞成怒,哼了一聲:“吃吃就知道了,這東西好吃着呢,保管你一會吃得打耳光都不放。”

長輝呆了呆,轉向秀才問:“爹,什麼叫打耳光都不放?”小秀才拍拍他道:“吃吧,吃飯不要說話。”

小秀才心裡雖然嫌棄,但是看看一人一碗估摸着也沒別的吃食,只得用筷子挑了一塊,輕輕的咬,好像怕把它咬疼了。

入口還行,沒有想像中的難吃。

薛老爹見小秀才吃了,自己也夾了一筷子,嚼完嚥下:“老虎,以後還是我來做飯吧,其實我現在挺喜歡做飯的。”

薛寅鬆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好啊。”

吃過飯小秀才拉着長輝去村裡轉轉,薛父聽得關門聲,突然出聲問道:“你今晚睡哪?”薛寅鬆一臉自然:“當然是東屋。”

“恐怕不行。”薛老爹搖頭,一雙眯眼透出瞭然的光:“秀才今天不大和你說話,這表示你今晚得和我一起睡。”

薛寅鬆有時很討厭老爹的直白,不客氣的答道:“那有什麼關係,關了門還有窗,這點小把戲難不到我。”薛老爹有些稀奇:“你不是常常自詡爲正義之士?爲何現在不正義了?”

薛寅鬆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才答道:“不是你常說烈女怕纏郎,我這不跟緊點怎麼能行?這兩人間的事好比行軍打仗,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我若是今天進不了東屋,那接下來更別想再名正言順的進去。”

薛老爹搖頭,想了想道:“你以前在田壩村也不見得喜歡誰家的小子,幹嘛對秀才那麼着緊?因爲他是秀才?或者家裡多幾畝地?”

薛寅鬆煞有其事的想了一會道:“說來你不信,我就是覺得他很熟悉,好像上輩子就認識一般,反正就覺得是他。”薛父又皺眉:“隨你,不過也不急在今天,今晚你讓長輝跟他睡吧,那孩子半夜踢被子厲害,我這老腰現在還疼呢。”

薛寅鬆想想也行,趁機提要求:“爹,我記得你會編一種拖網,魚和蝦什麼的,只能進不能出,你今天閒着要不弄一個唄?”

薛老爹搖頭:“編那東西得要很多苧麻絲,家裡哪有?”“苧麻絲太難找了,我曬得藤條你看如何。”薛寅鬆去雜物間翻騰一陣,抱了半捆藤條出來:“特地砍的藤條,放水裡浸了幾日揉出來的老皮,又韌性又結實,等你編好了再刷點桐油,保管好用。”

薛父摸着藤條也來了興趣,讚歎道:“這倒是好東西,這老藤結實耐磨又不怕水,倒是做網的好材料,你小子還算有點眼光。”

老爹對藤絲愛不釋手,摸了幾下便準備動手結網,吩咐兒子道:“你去砍根竹子,要乾死的老黃竹,削成一寸寬的條子,揉幾個竹圈出來,大小都要。”

薛寅鬆忙領命去了,一會便拖了根老黃竹回來,按老爹的意思削好做了大小几個竹圈。

薛父把藤條一分爲二,套在最大號的竹圈上開始結網。

這拖網跟漁網不同,拖網是架在河溝裡,一個大口迎着水衝,後面像是箱籠一樣拖了幾節,一節比一節小,網眼也越來越細密,每一節都要收個小口,讓活物順水進去了就別想出來。

拖網通常安在小河溝裡,架上後十天半月收一次,大到魚小到蝦甚至螃蟹、泥鰍、黃鱔、水蛇等都跑不掉,可以說是一網打盡,乃是網中之王。

薛寅鬆見老爹編得高興,自己也拿了藤絲在一旁比劃着學,閒磕牙問着:“你瞧了那小寡婦怎麼說?”

薛老爹老臉微紅:“那小寡婦倒是眉目周正,只是奇怪長得好模樣怎麼沒人討她做媳婦呢?”薛寅鬆解釋道:“我也是聽來的閒話,她男人死得早,本想二嫁,誰曾想村裡來了個算命的,掐指一算說她是什麼白虎星轉世,這輩子要剋死三個男人才算完,這下誰都不肯娶她,一耽擱就這些年。”

薛老爹嗤笑道:“呸他孃的,這不是合着欺負人家寡婦麼,我最是不信這什麼神神鬼鬼的,要我說,是她男人福氣薄,娶個漂亮媳婦過不上日子,只能眼睜睜的讓她二嫁。”

薛寅鬆也同意他的觀點:“我猜是那算命的上門求親被趕出去了,這才造謠生事。可陳家村的人就是不信,這小寡婦守了三年寡,田地也被夫家收了回去,她又無兒女,在村裡開了個小酒鋪子,靠着賣幾斛燒酒爲生。你要是滿意,我這便託媒人去說合。”

薛老爹很是爽氣的一拍腿:“中!明兒就讓媒婆去說,我倒要看這娶了白虎星,是白虎星先死還是我先死。”

薛寅鬆盤算道:“我這可就幾兩銀了,統共不夠四個人吃飯的,你賣了老家房子和地,肯定還有餘錢,這請媒人的錢,你得自己掏。”

老爹聞言鼓起眼睛:“我來投你,路上把錢都喝酒喝沒了,哪有餘錢謝媒?!”

薛寅鬆假笑:“你那老套的甭來騙我,喝酒是真,但是錢絕對沒用光。我只管提議不管謝媒,後面成親什麼的,你都得自己掏錢。”

薛父頓了頓泄氣道:“賣地一共70兩,路上用了些,還餘了有60幾兩,都埋在西屋的牀下。”

“那房子呢?房子肯定也賣了錢吧?你總不能白送人了。”

“房子折了27兩銀,全部加起來也就不到100兩,你爹就這麼點錢了,以後老了還等着買棺材的。”薛父心不甘情不願的說着。

“別,別,兒子不孝順,一口薄皮棺材還是賠得起的,這些錢你先借我用用,等做生意賺錢了再還你。”

薛父不肯:“這是你爹的棺材本,概不外借。”

薛寅鬆齜牙:“你太小氣了吧?又不是借了不還。”薛父道:“就怕你血本無歸,你小子除了跟我上山下地,哪裡會做什麼生意了,這銀子拿給你只會打水漂,白白折了連個泡也不會冒,還是我留着吧,以後有個急用什麼的,也好週轉週轉。”

薛寅鬆跟他扯了半天,見老爹堅決不鬆口,只得放棄打算,心裡想着看上別處弄點銀錢來當老本。他前天對小秀才說的做生意並不是隨意說的,最近幾個月他想得很多,都說男人三十而立,如今他已經二十出頭,準備用十年時間好好掙份家業,然後三十歲退休,買個大園子和秀才養老去。

具體要做什麼還沒想好,等過幾天採辦年貨時去縣城裡轉轉,看能做點什麼。可不管做什麼都要本錢,這老頭子的錢哄不過來,只得把注意打到不要本錢的買賣上,上山打獵下河撈魚,如今山上下雪就只能指望河裡能撈點魚蝦,所以拖網還得監督老爹儘快的做出來。

晚上小秀才果然早早抱了長輝去睡,雖然他態度不冷不熱,但是也不理人。

薛寅鬆沒當回事,不過捱了兩晚,見小秀才依舊早早哄了長輝睡覺,他就有點忍不住了。

這白天嘛,小秀才躲屋裡就算了,兩人碰不着面說不上話也算了,吃飯時不吭聲也算了,可這晚上也撈不着就有點大問題。這擺明是要保持距離嘛,薛寅鬆嘀咕着,看來是他該主動一點的時候了。

當然,他完全沒打算要偷摸,大白天先正大光明的撬壞了東屋窗戶的窗拴,然後晚上順溜的爬了進去。先把長輝轉移到薛父那邊安頓下,自己大搖大擺的進門爬上牀睡了。

薛寅鬆進去時,小秀才已經睡熟,少年的睡眠本就深,只要聲音不大也不容易鬧醒。薛寅鬆摟了他嗅嗅聞聞,親親再摸摸,也滿意的睡了。

一早小秀才先醒,見了他先是一愣,然後準備裝着什麼都不知道,越過他想偷着下牀。薛寅鬆其實已經醒了,裝作被他驚醒般,揉眼問道:“你醒了啊?”

小秀才正跨過他的身體,聞言差點跌倒,忙收手道:“你要幹嘛?你又是怎麼進來的?你這作爲還算君子麼?”

薛寅鬆笑道:“我幹嘛要當君子?只有讀書人才津津樂道談論什麼君子和小人,我問你:嘴上仁義道德,實則奸佞妄爲,這樣的人能算君子嗎?這樣的僞君子和小人有何區別?我看還不如小人吧,我現在就小人了,你準備怎麼的?”

小秀才一時語塞,好半天才道:“你放開我。”薛寅鬆用力拉過他用被子捲了一起躺下:“乖乖陪我再睡一會,我昨日陪着老爹編拖網,很晚才睡。”

小秀才沒說話,但也沒閉眼睛,只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出神,薛寅鬆其實也無睡意,見他看天花板發呆,笑着問:“看什麼呢?”

小秀才好半天才道:“你拘着我也沒用,我還是自顧自讀書,然後明年後年都會去參加考試。而且你越拘着我,我越恨你,說不定連以前那點情分,都被你拘得消失殆盡。”

薛寅鬆懶洋洋的答着:“看你小嘴挺會說的嘛,還知道什麼‘管得住我的身,管不住我的心’。讀書沒問題,你愛怎麼讀都可以,但考試不行。”

小秀才放佛沒聽見,依舊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薛寅鬆也不急,這好比兩個人拉鋸,只有耐性最好的纔會笑在最後。

再說了,這世上還有一種叫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東西呢,研究表明至少有接近30%的人會選擇相信並愛上施暴者。

所以說,只是時間和手段問題而已。

薛老爹見他兩人沒起牀,也懶得操心,他換了身乾淨衣服準備去找媒人,便把長輝塞進東屋來他爹。

長輝見兩人還睡在牀上,也三兩下把外衣鞋子脫了爬上牀去。小秀才忙挪了點地方,自己趁機往牆裡靠,薛寅鬆也不惱,只抓住他的手不放,讓兩人緊緊的把長輝夾在中間。

長輝躺好道:“阿壩,爹爹你們是不是在講故事?給我也講一個吧。”薛寅鬆笑道:“你爹可不想聽呢。”

長輝立刻轉向小秀才:“爹,你想聽故事麼?阿壩講的故事可好聽了,你也聽吧。”

小秀才經不住他使勁的搖,只好答應道:“好,好,我也聽。”

薛寅鬆挑了個恐怖冒險故事講:“從前在深山裡有個很深的峽谷,因爲從來沒有人走出來過,被人稱爲死亡谷,傳說峽谷裡面住了很多妖怪,有吸血鬼、殭屍、狐狸精什麼的,它們每一隻都喜歡吃人肉,而且只吃最最新鮮的人肉……”

小秀才發誓他最開始不想聽的,可薛寅鬆講得很是繪聲繪色,他也不由的進入情節,跟着長輝一起聽得津津有味。

薛寅鬆講了一會突然記不得後面的情節,不過好在看過的恐怖片比較多,選了個不甚嚇人的半截故事硬栽上去,然後宣佈今天只講那麼多,想要聽結局得要等明天。

長輝倒無所謂,畢竟小孩心性,被薛寅鬆忽悠幾句注意力就轉移到別的上。小秀才這是第一次現場版聽故事,又是神神鬼鬼的志怪奇聞,少不得被吊了胃口心裡貓抓得難耐,見兩人都起身穿衣,只得忍了跟着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