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那人好奇的眼睛,陳安安笑着回道:“這是豬血燙米粉。”
“豬血和米粉?這也能混合?”那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可那麻辣的香氣還是刺激着他的味覺,他暗暗的嚥了下口水。
“這位客官剛剛幫小店說話,這剛做出來的第一碗就免費給你吃好了,正好,你也幫大家夥兒嚐嚐好不好吃是不是?”說着,十一就將兩樣吃食都放到了他的面前。
那豬血燙米粉也是陳安安無奈之舉,豬血的法子她不是太瞭解,只是以前吃過一回這豬血燙米粉,將主要的口感和料子同翠華一說,這纔有了眼下的燙米粉。
這米粉先用大骨湯煮熟,這豬血用調料給浸煮好,切成小片擱在米粉上,再在湯碗中加入掰碎的辣椒,花椒,蒜末,蔥末等調料,用熬好的熱油往上一潑,這就做成了一碗燙米粉。
由於料放的足,量也大,加之又只端出了這樣一碗,所以那人吹了吹熱氣,就開始上手,而那特殊的麻辣香氣,卻是引得衆人圍觀了起來。
“大哥?咱們也去看看?聞着怪香的。”一個高大的漢子戳了戳前面的一個尖耳猴腮的人,朝他問道。
“去,別煩我。”那人心裡正煩的慌,偏偏陳安安這邊他們又吃得開心。
“好吃好吃,又麻又辣,還香噴噴的。”那人又撿了一塊豬血,咀嚼了幾下,朝陳安安豎了個大拇指頭:“這豬血竟是做的這樣爽滑,鮮嫩的很。”
有人已經開始流口水了,有人圍在那裡問道:“那些是什麼東西?炸的什麼?”
“哦,這是家中池塘剛出的泥鰍,很是肥美,撒上了椒鹽,也別有滋味。”陳安安笑着解釋道,因着那椒鹽泥鰍都是一塊塊的,所以很快就被幾個人給哄搶了去。而他們吃完,無一不再讚歎好吃。
看着這樣的結果,陳安安這才清了清嗓子,朝衆人道:”衆位客官,今日我們跑遍全城都沒有買到豬下水,這的確是我們出了錯誤,只此一天,也請衆位擔待。“
剛剛那羣人鬧了那麼一出,此時再聽這裡面的緣由,衆人哪有還不清楚的理,只一個勁兒的讓陳安安趕緊做菜。
陳安安瞥了眼那羣仍舊站在飯館裡的人,朝十一小聲道:“趕出去,別下太重的手。”
十一兩眼放光。
這一上午,倒是賣泥鰍和豬血賣的不亦樂乎,陳安安也跟着打下手,倒是紅紅火火一上午。
只是誰曾想,這下午又來了人,與上午那些蠻橫的男人相比,這來得,分明就是個窮弱書生的模樣,他進來以後,直接就跪在了正在端飯的陳安安面前,聲音哽咽的道:“老闆娘,聽聞你家的爆炒豬肚很是好吃,我家老孃眼瞅着有些不行了,最想吃的就是爆炒豬肚,你可否給在下做一份。”
陳安安眼眸一冷,身子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裙子從那人的手中拽了出來:“對不起,今日我們並沒有買到豬下水,所以做不出來。”
“求求你們了啊,我家老孃還不知能不能活過今晚,就請你發發善心,幫幫忙吧。”陳安安道。
與上午來的那羣野蠻人相比,很顯然這個窮弱書生並沒有得到大家的指責,反而是引發了衆人的同情。
“老闆娘,我給你磕頭了。“說着,那書生竟真的朝着陳安安磕起了頭。
“我們家今天都沒買到豬下水。”十一在旁邊咕噥道。
“老闆娘,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老孃可就這最後一個心願了。”那個人還不待陳安安回答就一個勁兒的磕頭。
“安安。”翠華也從後廚走了出來,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人。
“這樣吧。”那人已經將額頭給磕破了,在衆人發表同情的話語之前,陳安安率先開了口:”你家在哪裡?我們跟着你去,順便喊個大夫,至於豬下水,沒有賣的,咱們就買頭生豬現殺了吧!“
陳安安這話一出,旁邊立即有人道:“老闆娘這事情做得很是厚道。”
“這位公子,你還愣着做什麼?快帶我們去找你家老孃吧,不是說耽擱不起了麼,衆位在此也正好做個見證。”說着陳安安就要收拾東西跟着走了。
那瘦弱書生被陳安安這一招搞得愣住了,他呆在那裡,還有些木訥。
“怎麼不走呀?這爆炒豬肚就是現做的好吃,你放心,買頭豬我會跟你分擔一半的錢的,就當是給老人家的善意,還愣着做什麼,走啊。”陳安安極其熱情的催促那書生,周圍一羣叫好聲,那書生看着眼前的場面懵了。
“好,走!“書生猶疑了一會兒,好像下了什麼決定一般,從地上爬起來就走,陳安安壓根就沒有退縮,那人走,她便跟着走。
這書生剛轉過身,還沒等走出幾步,就被一腳踹了過去,直接摔倒在椅子上,力道之大,將椅子都給砸碎了。
“你不是我舅舅家的賬房麼?怎麼在這裡要飯?”清脆而又倨傲的聲音落下,一抹紅色的身影單腳跨在椅子上,看着已經癱在地上的男人,眼色輕蔑。
“喂,你在說什麼?”陳安安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少女的腮。
“臭娘們兒,別亂動本小姐的臉。”樓逸真白了陳安安一眼,捂着自己的臉。
“小姐,我給你搓搓。”黃鸝頂着一張圓乎乎的蘋果臉在旁邊小聲的道。
“喂,張生,你什麼時候有個病重的老孃了?上次本小姐找你,你不是說家中只有一個老爹麼?”說着,樓逸真一鞭子就甩在了張生的身邊,驚得張生一哆嗦。
陳安安眼下可算是明白了過來,敢情這兩人還認識。
“你搞什麼啊,在這裡騙吃騙喝。”樓逸真壓根沒給那人說話的機會:“黃鸝,你去把舅舅叫來……”
“哎……”樓逸真這話還沒說完,張生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撞過衆人就開始往外跑。
“原來是個騙子啊。”翠華不敢置信的道。
“你剛纔說……他是你舅舅家的人?”陳安安的關注點已經開始轉移。
樓逸真音調上揚,嗯?了一聲,道:“問什麼問,我都給你解決了個人,你還不好吃好喝的伺候本姑娘,對了,本姑娘要那個俊俏男人來伺候。”
陳安安此時什麼都聽不進去,關注點只在她的舅舅身上,而此時的她,也並不知曉,原來,事情不過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