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不準這樣說話。”慕璟宸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陳安安的身後,一把將她攬到了懷裡。
“我哪裡說錯了麼?你只知道疼你的女兒,要是翠華姐的娘還活在世上,翠華姐也是她孃的寶貝,哪裡輪到你在這裡罵街?”不管前世今生,陳安安的親情都是單薄的很,只不過與以前相比,現在的她多了一個寶貝兒子。
張大娘被陳安安踹得一愣,可陳安安的話又讓她無法反駁。
最終,張大娘還是林昌正給送回了張家村,畢竟,在這個時代,女兒偷人已經算的上是極大的罪了,若是放在平常人家,只怕是臉都擡不起來了。
……
從林家出來,翠華牽着狗蛋一直安安靜靜的,林昌正看着她們母子倆走出去,還想要跟出去,可這步子,終究是沒有邁出去。
陳安安也沒好到哪裡去,一路上氣呼呼的回了家,寧寶趴在慕璟宸的懷裡,看着自家孃親那火爆脾氣,小腦袋有些悶悶的趴在那裡,奶聲奶氣的道:”爹爹,孃親不開心。“
“夫人的脾氣真是火爆,這要是到了京城,只怕要翻天。“十三在一邊扯着嘴說了句。
“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裡有數。”慕璟宸回頭,涼涼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抱着寧寶進了屋子。
竈間裡,陳安安正在砰砰砰的剁肉,那力道,眼瞅着幾乎要將菜板給剁開。
“孃親?”寧寶下了地,伸手拉着陳安安的衣服:“孃親,你不要上火。”
慕璟宸在一邊看着,等她將那肉都給剁成了肉泥,他奪過菜刀,一把將她抱到了炕上。
一上了炕,陳安安就抱着膝蓋坐在那裡,臉色說不上好看。
“怎麼脾氣來得這麼急?”慕璟宸摸了摸她的臉,寧寶的小身子團成一團靠在她的身邊。
“我就是見不得那個婆子這麼欺負人,每個孩子都是娘手裡的寶,不過就是沒了娘,才這麼受她們欺負。”她又想到了她前世小時候的事情,心裡終究還是越想越氣。
“你想你娘了麼?”他站在下面,順勢將她抱在了懷裡,那聲音,不復往日的挑釁和清冷,倒是帶了幾分寵溺的味道,只可惜,此時的陳安安並沒有聽出來。
“我腦袋裡空空一片,在這裡,我有沒有娘都不知道。”陳安安這一股火一旦燒了起來,整個人就開始暴躁了起來,一直累積的負面情緒就開始在心裡掙扎尋找發泄口。
“孃親,你還有寧寶。”小奶包伸出小爪子使勁的抱着她。
“陳安安,你還有我!”慕璟宸嘆了口氣,就站在那裡,將團在炕上的她給抱了過來。
“你不靠譜……”慕璟宸捫心自問,從小到大,何曾對別的女人說過這樣的話,可眼下,自己這話剛說出口,就被陳安安的一句給堵了回去。
“你再給我說一遍。”他咬牙,狠狠的抓着她的肩膀。“
”不准你傷害我孃親。“慕璟宸用力極大,寧寶在一邊看着,小身子就朝慕璟車撞去。
陳安安齜着牙,疼得抽氣。
“嘴硬!不給你點苦頭吃,你就不知道疼!”他憤恨的道,可卻是將她給抱得更緊。
“你有我們就夠了。”摸着她順滑的發,想到她的身世,慕璟宸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
翠華第二天就帶着十一去了縣城,館子的事情她比誰都上心,陳安安就跟十三他們,去將竹林裡那些已經被荼毒的竹子給挖出來,想要斷根,可這每弄斷一棵,陳安安這心就覺得絞痛得不行,已經長得好高,竹筍都要有了,生生的沒了三分之一,她越看越是難受。
“安安,安安!”陳安安正在難受着,周氏在西坡上朝她大聲的喊道,她一聽,趕忙跑了過去。
周氏一臉的着急,陳安安剛跑過來,寧寶和靖之眼裡都閃着淚花兒,而周氏,拉着她的手,又是着急又是心痛的道:”安安,我剛剛和你爹帶着兩個娃去剪蘆筍,結果那池塘……你之前買的魚苗……“
心裡咯噔一聲,陳安安的手顫顫的拉着周氏的,聲音也顫顫的道:”娘,是不是池塘出了事情?“
周氏見她臉色緊繃,她無奈的點了點頭。
……
陳安安跑到池塘的時候,那些剛放進去沒幾天的小魚苗全都白着肚子漂浮在水上,白花花的一片,陳安安看着這一幕,身子一晃,她扶着旁邊的那棵大樹,緩緩的坐在了地上。
前幾天她還同靖之和寧寶講,要是上山見了牛糞,就將牛糞取回來曬乾然後拿去放到池塘裡,結果現在,呵,只怕這一池子水都毀了,還有那些已經下地的蓮藕。
程慧荷,你是有多恨我?
兩個小傢伙兒看到那些小魚,兩人眼裡包着淚,摟着周氏嗚嗚的蹭着,慕璟宸看到這一幕,眉頭一皺,朝身後的十三吩咐了一句。
十三點頭,瞬間跑沒了影子,他這才上前,將坐在地上的女人給攬了起來。
“這件事我會幫你查出來。”他摸了摸她的頭,低頭吻了吻她的發。
陳安安轉身,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聲音悶悶的道:“應當是樓家,前天里正見到程慧荷的時候,模樣就有些蹊蹺,加之樓逸清之前說過的話,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你若是還想養,我幫你弄魚苗,你若是不想,我也可以帶你換個地方,這裡,終究是烏煙瘴氣了。“他環着她瘦弱的身軀,有些不解,但也終歸是心疼。
“我爲什麼要離開?”陳安安一聽,嗖的從他的懷裡鑽出腦袋裡,嘴角一撅,哼哼道:“我又沒做什麼事情,爲什麼要離開,離開也得打倒她再走,我要用事實告訴她,老孃我也是好惹的!“
“什麼老孃老孃,我不是跟你說,不準亂說話!“慕璟宸低頭,捏着她的小下巴,眼神幽深。
“我心裡難受,說句老孃怎麼了?”陳安安撇開他的手,然後一口就朝他的肩膀咬了去。
慕璟宸攬着她的手瞬間一緊,他手下溫柔的撫着她的腦袋,可話語,卻是咬牙切齒:“陳安安,你是不是長了一口小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