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陳安安的話,小黑嗖的就躥了出去,可是,當小黑矯健的身影還沒靠近牛大娘的時候,牛大娘剛站起的身子倏地又倒了下去,小黑腳下頓時剎住了車,停在原地搖了搖尾巴,然後就冷漠的轉身,又搖着小屁股走回了寧寶的身邊。
陳安安看到這一幕,着實是笑了出來,這位牛大娘果然是不要臉的,竟然碰瓷碰到小黑身上了。
“啊呀,大家快來看看啊,這小賤蹄子指使惡狗來咬人了,天吶,還有沒有天理吶。”衆人圍觀之下,牛大娘就倒在地上打滾,捂住臉在大喊,句句都制止陳安安。
“孃親,小黑分明都沒有靠近她哇?”寧寶蹲在陳安安身邊,撫着小黑的小腦袋說道。
“是啊,她那麼臭,小黑怎麼會靠近呢。”陳安安笑道。
母子兩人的對話不大不小的正好傳到了衆人的耳中,衆人小聲的嘰喳着,可牛大娘的哭聲竟是越來越大了。
“娘,你別在這裡鬧了,快家去吧?”牛大郎只覺得臉都被自家釀給丟光了。
“還有沒有天理了,兒子也不管我,一門心思都被那小蹄子給勾走了。”牛大娘又嗚嗚的哭了出來。
“乖寶,帶着小黑進門,孃親今天中午給你做好吃的。”陳安安開門讓兩個小東西先進去,然後朝門外的潑婦大娘又看了一眼,這才關門,將樹苗淋了些水,先埋在坑裡,又去收拾香椿芽,準備今天中午給小傢伙炸香椿芽吃。
正洗着菜呢,院子外面忽然傳出一衆驚呼,寧寶蹲在小窩旁給小雞仔餵了食物,然後這才逗弄今天小黑捉的那隻小兔子。
“孃親,咱們不用管麼?”寧寶歪頭問道。
“不用管。”陳安安回道,然後還愉快的哼起了歌,完全不將那老潑婦放在眼裡。
就在陳安安洗好香椿芽的時候,自家的門忽然響了起來。
“孃親?”寧寶顛顛的跑到了門口,從門縫裡往外瞅了瞅,只見一個從沒見過的男人正等在門口。
“孃親,是個叔叔。”寧寶伸出小手指,指了指門外,見陳安安看過來,又說道:“是個不認識的。”
陳安安一聽,擦了擦手,動作間好似帶着一股風一般,上前一把將門給打開了。
白致遠奉老爹白里正的命在外面等着陳安安,他原本垂眸站在門外,一聽門響,他倏地擡頭,猝不及防的就撞進那人一雙透亮的眸子中,盈盈帶水,渾身好像突然竄入一道閃電,身心劇震,呆愣在那裡。
門外人們的嘰嘰喳喳聲依舊在繼續,可白致遠覺得,在這一瞬,世界好像都安靜了下來。
“白大哥?”陳安安對這個人有印象,是里正家的獨子白致遠,在鎮上讀書。
“哦,是這樣的,牛大娘忽然暈倒在外面,我爹說,這件事大概還需要你出面一下。”或許是因爲在外讀書的原因,白致遠的身上有一種書生氣,陳安安見此,身上的小尖刺也都收了起來。
“孃親,她暈倒了。”寧寶颼颼的從後面跑了出來,小爪子雖然是抱着陳安安的腿,但是那雙烏眸卻一直竟日的看着白致遠,彷彿在打量,又好似帶着敵意。
白致遠自然也感受到了,可當他再去細看的時候,眼前只是一個在賣萌討抱的小奶娃。他暗自搖了搖頭,這瘦瘦弱弱的小娃娃,怎麼會有那樣強烈的眼神呢,定然是自己想錯了。
“哦,暈倒了啊?”陳安安眼睛一眯,小臉上浮上一抹深深的笑意,她上前幾部直接走到了牛大娘躺下的地方。
白致遠見寧寶也要跟過去,剛要伸手抱他,寧寶和小黑已經擰着小屁股顛顛的跑了過去。
“牛大娘,若非里正發話了,即便你在這裡埋了,我也是不管你的。”陳安安說着,便蹲在牛大娘的跟前,聲音樂呵呵的道:“既然你不起來,那我,可就動手了。”
陳安安說完這話,牛大娘仍舊沒有動靜,陳安安冷笑了一聲,從隨身帶的小荷包裡掏出一枚針,動作快狠準的朝牛大娘的人中刺了去。
針尖剛刺入皮膚,牛大娘頓時嚎哭了出來。
牛大郎原本回去找里正,此時正和里正走過來,一見此,他也不問其他,只走到陳安安的面前,問道:”安安,你對我孃親做了什麼?“
”你娘裝死,我不過是將她救了回來。“這話陳安安說的大氣不喘。
“你這個賤蹄子,分明是你要害我。”牛大娘叫喊着就要朝她撲過來,中途卻直接被裡正父子給攔了下來。
里正攬着牛大娘,低聲道:“牛嫂子,你這樣大鬧,還讓不讓你家大郎娶媳婦兒了?若是教那家姑娘知道了這事兒,你讓大郎的親事吹了麼?”
牛大娘一聽,心裡雖然贊同,但嘴上還是不饒人,一個勁兒的朝陳安安罵,但陳安安雙手環胸,跟沒聽見一樣。
“好了,大中午的,快回去歇着吧,瞧大郎這個樣子,怕是還沒吃飯吧!”里正故意將話題轉到了大郎的身上,牛大娘守寡多年,最疼的便是這個兒子,果然,里正一說,牛大娘朝陳安安又罵了幾句,這才拉着牛大郎走開。
“白叔,今天多謝你了。”陳安安朝白叔點點頭。
“安安啊,牛大娘這人,你以後能躲就躲吧。”牛大娘撒起潑來,即便是他都沒有法子,更何況,這嬌小的姑娘。
“嗯,多謝白叔提醒。”陳安安面上乖乖的答道,心中卻早做好打算,只要這牛大娘再送上門來,一定要她好看。
看着那一雙笑彎彎的眉眼,白致遠又愣了愣神。
胳膊忽然被大力的拽走,白致遠回神的時候,身子已經被白叔扯出了好遠。
“爹,上次我回家,娘不是說大郎要娶親麼?怎麼還對安……對陳安安起了心思?“已經走出好遠,白致遠還是將問題問出了口。即便是現在,她依舊記得那人那雙眼睛,對於書中所講的“情不知所起”
“致遠,你只管安心讀書,其他的雜事,一律不許多想,知道了麼?”白叔停住腳步,深深的看了他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