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金霞姑當真一絲情面不留,短時間又掙脫不了兩條金色鞭子纏身,獨眼猴立刻露出咬牙切齒的笑容。
“我死,也要拉個墊背!”
他轉頭看向池橋鬆,額頭裂開第三隻眼睛,全身精氣神都向額頭匯聚,隨即紅光閃爍,如同激光一般向池橋鬆襲去。
“小心!”金霞姑提醒。
池橋鬆將虎魄刀往臉上格擋,然而這道紅光竟然筆直穿過虎魄刀,射到他的額頭上。
獨眼猴氣息衰頹,但是獰笑不止:“紅眼一眨,馬王爺來拿,哈哈,我看你死不死……嗯,你怎麼、怎麼沒事?”
紅光射中池橋鬆的額頭。
火光一閃而過,池橋鬆安然無恙的靠近,虎魄刀隨手一舉,面無表情的劈下去,剛纔還獰笑的獨眼猴。
笑聲戛然而止,顯出了醜陋的山魈本體。
“老闆,你沒事吧?”金霞姑小心詢問,她深知獨眼猴的第三隻眼本事,那可是獨眼猴依仗的看家本領。
若非有這第三隻眼,他早就被人降妖除魔了。
“我能有甚麼事,區區山魈,就算多了一隻紅眼也不過如此,哪怕我沒悟道之前,殺它也易如反掌。”
池橋鬆實事求是說道。
根腳再強的邪祟,只要一日渡不過雷劫,下士三境便是它們的戰鬥力天花板。但是邪祟能渡過雷劫嗎,幾乎不可能,否則邪祟早就能與人類抗衡了。
邪祟想要打破天花板,只有兩種途徑。
一種是修煉外丹術,奪取人類的金丹,從而以嫁接之法,壯大自己的實力,越過下士三境天花板,窺探上師三境。
再一種便是洗去邪祟之氣,尋求正道法門。
比如神道金光,就是最常見的破壁之法——不過洗刷了一身邪祟之氣,邪祟便很難再稱之爲邪祟了,更適合稱之爲精靈。
金霞姑沉默,無言的擡頭看了看星空。
池橋鬆招呼道:“走吧,去見一見天祿貔貅。”
金光一閃,他已經向貔貅洞穴飛去,金霞姑跟在後面,一起飛到貔貅洞穴入口處。此時正好看到天祿貔貅,在洞穴入口處小心翼翼的張望。
見到池橋鬆與金霞姑,天祿貔貅頓時一驚,縮回洞穴之中。
“安樂神死了,它應該感應到了,所以想要外出。”金霞姑立刻做出判斷。
“嗯。”
池橋鬆自然也明白。
安樂神以某種手段操控天祿貔貅,不僅僅是依靠天祿貔貅角下的鎮魂刺,所以安樂神一死,操控聯繫便斷掉。
只可惜這頭天祿貔貅已經被折磨怕了,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敢逃跑。
“你在洞口守着,我去收服這頭天祿貔貅。”池橋鬆神識掃描,直接向洞穴內走去。
走了一段便到洞穴深處,此時天祿貔貅正在洞穴中焦躁的走來走去,見到池橋鬆,發出威脅的怒吼。
“稍安勿躁,天祿貔貅。”池橋鬆擡了一下手。
天祿貔貅惡狠狠的瞪着他,保持着高度警戒,黑黢黢的洞穴中,它能看清楚池橋鬆,池橋鬆也能看清楚它。
“安樂神被我殺死了,所以你自由了。” шшш ⊕тTk án ⊕C○
“吼!”
“別不信,你應該已經感受到,安樂神對你的操控斷了。哦對了,你看看,這團金光熟悉不熟悉。”池橋鬆掏出雷霆都司印,將其中的金光放出來,“相信了吧,現在只要幫你把角下的鎮魂刺拔出來,你就徹底自由。”
天祿貔貅眼中閃過一絲激動。
但是依然保持着警戒,輕吼一聲:“呼。”
池橋鬆招手:“過來,我幫你拔下鎮魂刺,相信我,以我法師巨擘的實力,殺死你易如反掌,你應該很容易判斷。”
天祿貔貅身爲祥瑞之獸,智商不亞於人類。
踱步片刻,終於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將腦袋湊到池橋鬆面前。
它的體型與火麒麟差不多,長相也有些接近,最大的區別就是它只有一枚單獨的犄角,並且毛髮顏色要樸素一些。
“忍着點。”池橋鬆伸手開始拔鎮魂刺。
“吼!”
天祿貔貅痛得大吼,但是它很清楚池橋鬆是在幫自己,所以極力忍受,即便渾身顫抖也不敢動一下腦袋。
鎮魂刺是一件法器,上面佈滿了倒刺,每一根倒刺都牽連一根神經。
若無法力引導,這些倒刺拔出來的時候,能把天祿貔貅疼死。
不過在池橋鬆的真氣引導下,疼痛大幅度減輕,片刻後,一根手掌長的鎮魂刺被拔了下來,天祿貔貅也累得快癱軟。
“好了,你自由了。”
“呼。”天祿貔貅費力的擡頭,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池橋鬆的手,表達自己的謝意。
池橋鬆眼睛眯了眯,笑容燦爛:“天祿貔貅,跟我走,我帶你去個地方,保證你可以在那邊安心修行。”
“呼?”
“信我就對了。”
池橋鬆將鬆園村大門落在洞穴中,對天祿貔貅招招手,然後一步踏入鬆園村之中,稍等片刻,滿眼謹慎的天祿貔貅跟進來。
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頓時讓它忘了身上的疼痛,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呼吸。
任瓊丹、塗山孑、周今瑤都不在,靈壽子與姥姥朱眉魂,暫時負責管理鬆園,各自露面與天祿貔貅打招呼。
“池哥氣運,果真強悍。”姥姥讚歎。
靈壽子撫須笑道:“若有天選之人,則必是池哥無疑。”
“兩位,帶天祿貔貅好好轉轉先,我還要去接一個人。”池橋鬆與有些發呆的天祿貔貅打個招呼,便重新回到洞穴中。
他先從洞穴岔道,將五面戮魂幡全部收走。
然後走出洞穴。
金霞姑立刻迎上:“老闆。”
“跟我來,帶你去個地方,以後你就在那邊安心爲我打工,以救贖自己犯下的罪孽。”池橋鬆將金霞姑帶入鬆園村。
一番介紹後。
大受震撼的金霞姑捂着自己胸口,感受到心臟怦怦亂跳。
她在內心中不斷吶喊:“這就是我的道,我的機緣,原來遇到老闆不是我的劫……我的成道機緣絕對就在這鬆園村!”
“如何?”池橋鬆走來。
金霞姑深呼吸一口氣,將激動情緒按捺住,沉聲迴應道:“多謝老闆恩典,允許我在鬆園村打工贖罪。”
她仰頭看向池橋鬆,平靜說道:“自我小時,我父親甌江河神金光大王,便告誡我,我們雖然是鮎魚成精,但身上有一絲陵魚血脈。
或許陵魚血脈不如祥瑞之獸高貴,但終究不是一般俗物,所以不能墮了名頭。
它崛起於草莽,爲了修行神道金光不擇手段,但卻禁絕我做出任何殺伐人類的行爲……若非莫法師對我有恩,我根本不會參與今日之事。”
陵魚是傳說中半人半魚的異類,一些古籍中則把陵魚稱之爲鮫人。
還有典籍記載,陵魚小時候是鮎魚形狀,修煉之後便能化作鮫人之身,生活在海中,像人類一樣聚集成部落。
不過陵魚或鮫人,早就絕跡。
不曾想金霞姑身上竟然還有一絲陵魚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