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媽媽說到這裡撇了撇嘴:“若說金陵寫詩寫得好的,也就是聽說一個李珂霖,還有一個馬隨風也不錯,不過現在卻是離開金陵了。女的嘛,才女聽說以前那個寧採晨,喏,就是你見過一面的,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現在也不在金陵的。”
蕭自清點點頭:“好像有點印象,不過也過去三年了,所以記不大清了。
蕭媽媽想了一下,又說道:“不過好像還是有一個,就是當時寫出水調歌頭和赤壁懷古的唐雨墨,好像叫這麼個名字,但是今天聽林峰版主說,她雖然有才華,但是卻不怎麼喜歡參加金陵的那些文人圈子的聚會,也很少寫,她會不會參合近來也還未可知呢······”
金陵和京城畢竟一南一北,古時候又沒有電腦網絡電視之類的,水調歌頭和赤壁賦和小人吟這幾首詩詞雖然傳到京城也滿紅的,但是關於作者的信息到底還是經過人口傳播,所以信息也是比較模糊,雖然蕭自清也是知道這些詞的,也曾經聽別人說過一些傳言,但是對這個人到底沒有什麼印象。這時聽蕭媽媽說着,也是略一思忖,而後笑道:“我也聽說她平時很是低調,也不怎麼寫也不怎麼參加,如果她爲我寫上一首,媽媽,你說,這也是挺有面子的事的,對吧?”
蕭自清之前對那些比試顯得淡泊,但是現在聽起那幾首詞的作者,倒是言語中流露出幾分欣賞,雖然他不是金陵本地的名角,但是他的言談舉止間還是透出了些須的自信,彷彿就等着那詩詞到手了。
那蕭媽媽倒是瞭解自己這個乾兒子的性格的,他平時表現出很淡泊,當然有些真的淡泊的心情在,但是其實也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受萬衆矚目而形成的傲氣——我纔不屑於和別人爭這些了。但是蕭媽媽實在沒信心那唐雨墨會給蕭自清寫詞,人家還要在自己的地頭混飯吃呢,只希望那個唐雨墨別參與自來,口頭上當然是叮囑自己的這個?啥雍湍嗆蔚澇毯未蟛排鄧擔盟闖鮃?首好詩詞來,這樣這次南下才不會丟了面子。
她當然是相信蕭自清有本事的,如果他在待客的時候,邪魅,可愛,穩重,甚至是青澀,他都能很好地自然地表現出來,再難纏的客人遇到他,都沒辦法,實打實的情場殺手鬼見愁。不過蕭自清其實本身的性格卻有點懶,比如讓他和那何道蘊要詩詞,他可能不會怎麼上心,不過如果那何道蘊來找他,他也會陪着讓何道蘊很開心,可能順便提一下,也可能不記得,所以自己非得要一直叮囑他不可,他這人懶,但是也很在乎別人的感受,如果自己表現的很在乎,他覺得做了對他自己沒什麼損害的事情,他還是會聽話去做的。
蕭自清這個乾兒子,雖然有時候想法很奇怪,但是蕭媽媽還是非常喜歡自己這個乾兒子的。這就叫情商高······
蕭媽媽還在嘮叨個沒完,夜幕已經悄悄降臨了。金陵的夜,是迷人的夜,瀏南河上的畫舫都掌燈了,遠遠看去,就像天空中的銀河裡遊弋的繁星,讓人感覺到熱鬧而不喧囂,寧靜而不冷清。
“放心吧,三少爺。”華安擠擠眼睛笑笑,這種事情,他還是很得心應手的。
這時,沈家大宅的潤山小院裡,也剛結束了辦小小的家宴,爲的就是招待前來拜訪的陸謙和和宋慈恩夫婦。
陸氏夫婦已經三十多歲了,看起?吹故怯屑阜址蚱尷啵際強∫荻皇戎兀峽葉皇в?默的君子之風,和宋老的氣質到還是蠻像的。
陸謙和早就在和岳父的書信裡知道了這個小丫頭的本事,唐雨墨的那幾條建議雖然簡單,但是陸謙和也是蠻有才的,他通過自己實地的考察和研究,對岳父寄來的賑災方略進行了一定的改良,就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在去年的洪災中表現矚目。原本他和妹夫顧浩因爲岳父的連累,一直在官場舉步維艱,但是這次有了成績,一些岳父原來的政敵也無話可說,讓他升任知州,所以他是很感激唐雨墨的幫忙的,加上這次唐雨墨又救了將來有可能飛黃騰達的岳父,所以他兩次來沈家拜訪唐雨墨都沒以官府的身份壓人,而以平輩身份到訪,而且一見唐雨墨,夫婦兩個就熱情地迎了出來,讓沈家人大吃一驚。
此時三人在廳堂裡喝茶,沈潤山說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到店裡去處理,所以此時只是丁香在伺候。沈潤山也是打了招呼熱情接待了,後來離開是因爲他到底還是知道這陸氏夫婦的身份,自己是一屆商賈,因爲娘子對宋老有救命之恩,人家過來道謝這是別人看得起有禮貌,而自己屬於無功不受祿,如果也傻乎乎地跟着娘子在那,人家感謝你也不是,不感謝你也不是,而且自己又是夫君,別人和娘子說話時也可能有些顧忌,所以沈潤山乾脆找了個藉口開溜,陸氏夫婦和唐雨墨當然也知道這是沈潤山會做人,所以也沒有繼續強留。沈潤山此時正在鋪子裡看賬本打發時間,想到剛纔那陸知州夫婦談笑風生的樣子,還是心裡有一絲小小的高興的。
那是個知州啊!
以往沈家接觸最大的官就是知州了,平時每年遇到秦頌,沈家上下都是嚴陣以待,不過沈潤山當然知道秦頌是和二房關係好的,儘管在生意上有時也會關照一下,但是也是因爲沈家的緣故,自己是不能指望太多的。不過現在,因爲娘子的緣故,自己背後也有一個知州了。
唔,這個可以算是自己······自己和娘子背後的知州了吧。
儘管昨天娘子和自己提起的時候,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聽說好像官職是知州吧。
因爲之前他就是知道宋老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而娘子也不簡單。但
的隨意,自己也沒想太多。
是在自己的意識裡,娘子和宋老到底還是以文會友以棋會友這樣的關係,應該不會牽涉到什麼利益方面的。而且自己對娘子是真心實意,並不是說指望她給自己找什麼靠山,所以從不想去攪合太多,不想讓娘子和宋老的君子之交沾上銅臭或者禮儀關係。不過今天下午那陸謙和夫婦真的到家裡來拜訪的時候,沈潤山纔是真正意識到唐雨墨認識宋老這件事的意義之大。
沈潤山並不是一個井底之蛙,以前也曾經在生意上和大官打點交際,不過那些到底是以爲利益的關係和交換,算不得什麼情誼。其實應該很多人都理解不了沈家對書香門第啊,官宦家族之類的嚮往,但是大信到底還是一個重農抑商的朝代,商人,到底是不入流的,所以沈老太公纔會辦了毓秀書院,這點唐雨墨是明白的,所以她也願意幫助沈潤山。今天下午陸謙和的態度,真真正正讓沈潤山意識到,他們沈家,終於有一個不像平時一樣利益交換的官家朋友了。
今天他是私人拜訪,加上來感謝救命之恩,那就說明以後要和沈家做朋友了。如果這層關係維繫得好,兩家估計能成爲世交呢。
沈潤山隨意地翻着手中的賬本,心中難免有點小小的激動,這華安也看出來了,低聲道:“三少爺,那個陸老爺,可是個大官呢,知州啊,我看他和他的夫人,和三少奶奶都聊得很投契呢。
“嗯。”沈潤山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表現出一種“哦,我知道啊”的樣子。
華安高興起來:“如果讓沈家其他人知道了。知州老爺如此來咱們家拜訪,而且三少奶奶還對他岳丈有救命之恩,那咱們大房可就長臉了,至少二房那邊可就不能再洋洋得意的了。
“休得胡言亂語。”沈潤山斜了他一眼,臉色一沉道:“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娘子和宋知州一家乃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你們如果在外面這樣張揚喧譁,反而是辱沒了他們的交情,懂了麼?””沈潤山此時笑笑:“如果二房那邊知道一點風聲也不礙事,不過你們得注意拿捏分
“不過嘛。
寸,如果別人傳說我們大房張揚跋扈,那我可不饒你。”
潤山小院的偏廳,燈火通明,此時唐雨墨和陸氏夫婦已經聊了一會,還算投契。
年紀差了幾乎要一倍,但是也沒什麼代溝。陸氏夫婦都不是什麼迂腐拿架子的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獨到的見解,陸謙和應該說在大事上並不比宋老差。在簡單的道謝之後,他就先提到了賑災的一些事情。去年他基本是按唐雨墨呈上去的筆記處理,但是實踐中當然需要各種變通,現在也就要和唐雨墨互相探討一下其中的一些問題。
而後,他也就和唐雨墨閒聊一些詩詞歌賦娛樂方面的話題,回到金陵有幾天了,關於蕭自清的傳聞陸謙和倒是也聽了一些,笑着問唐雨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