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平時遇到,可能也就隨便客套幾句就各自散了。但是現在的情況,這郭準和黃繼兩人卻又開始地一言一語地討論起唐雨墨的教學方式和現在該不該在上堂時間帶着小王爺出來閒逛了。
從去年起上官子睿和上官詩齡拜唐雨墨爲師,雖然在唐雨墨的婉拒下,沒有大張旗鼓地行拜師禮,但是也是由駙馬薛子羽親自主持了一個簡易拜師禮,所以福王府裡的教習們都還是知道小王爺和小郡主多了一個女先生的。
其實王府裡請來教書的先生還蠻多的,也有的是有才氣有名聲的師父,因爲福王待人還是不錯的,家裡的下人的孩子都可以有人教書,雖然不會是全部都是有名的老師教,但是還是已經讓人心悅誠服了。不過就算老師很多,但是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教小王爺小郡主,就算可以讓小王爺小郡主叫他們一聲老師的,也沒有駙馬爺親自主持的拜師禮。
那唐雨墨現在不過才十八歲的年紀,就被人稱爲金陵第一才女,當然讓人眼紅到爆了。
那些原來已經進了王府做先生的客卿們一起辦了個詩會想要借洗塵的機會和唐雨墨過兩招的,他們都聽說唐雨墨不喜歡應酬,但是想着大家都算是王府的客卿,也算是同僚,總不會不給面子的。
可是唐雨墨居然不需要去王府做事,小王爺和小郡主居然要?推淥鈉矯褚謊ニ蚣銥?那家小書院學習,真是豈有此理,也是因此,他們根本就算不上同僚,而且當時唐雨墨剛剛和沈潤山圓房不久,當時兩個人有空就爭分奪秒地膩歪,她除了在書院教書就是陪着沈潤山到處去談生意,所以看到那張請帖後她也就是隨手一丟,讓丁香去回了一封模式化婉拒信,雖然裡面天花亂墜地說了一大通,其實也就是幾個字的意思:抱歉,有事,不去。
那些王府的客卿專門準備了好久,準備了很多詩詞歌賦什麼的,結果卻被兜頭澆了一桶冷水,自然是滿心鬱悶。今天郭準和黃繼那麼巧在街上撞到唐雨墨,自然不會那麼輕易放她走。其實本來他們剛開始還對這個能讓駙馬爺如此推崇備至的“金陵第一才女”的名頭還比較不安,可是看到唐雨墨一個小丫頭的樣子,就算有點小聰明小才華,但是肯定也不淵博,所以他們決定要趁今天好好在小王爺面前展示一下他們是比唐雨墨優秀得多的老師。
如果換作在別的地方或許可以拒絕說忙,有事,但是今天人家那麼巧在這酒樓碰到了,自己也是朝酒樓去的,現在突然說有事就說不過去了。於是唐雨墨他們幾個就乾脆進了錦堂店的二樓,找了個包間坐下來慢慢聊了。
“哈哈,我們平時在王府裡,一早就聽說過唐先生的才學驚才絕豔,可惜唐先生貴人事忙,所以我們一直無緣得見,我和黃老都一直心有慼慼,不過真是相請不如偶遇,居然這麼見到了,不知道唐先生和小王爺準備去哪裡呢?”
“小王爺是皇族貴體,這樣在外面走動,似乎不大合適啊。
現在元宵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了,錦堂店開張沒多久,生意很是不錯,不過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所以還是找到了包廂。進來的時候謝文翰和白錦堂都沒看到人,不知道是在忙還是怎麼樣,不過帶着外人過來,也沒必要找他們。
二人說了些一板一眼的客套話,其實心裡嫉妒得要死,雖然那個黃繼也是?冉銑雒睦鮮Γ?
真是,萬萬沒想到!
但是哪裡能像這個丫頭這樣帶着小王爺到處跑。
唐雨墨笑笑回答:“我們現在是去一趟駙馬府,因爲要給薛老送些東西過去,所以帶着小王爺一起過去。”
郭準拿着茶杯的手一僵,但是很快就恢復了乾笑:“呵呵呵呵,去,駙,駙馬府啊?”
黃繼態度莫名地笑笑:“駙馬府,就是薛駙馬府上麼?哦,聽說唐先生和薛駙馬交情不錯的。
“恩,只是算是棋友吧。”
“呵呵,看來唐先生一定深諳圍棋之道,在下平時也喜歡偶爾下下棋,改天有空,咱們倒可以切磋一下。”
郭準臉上的笑已經笑開了花,說着一些拉關係的客套話,但是黃繼卻是看了那個包袱一眼,道:“這些,莫非就是唐先生準備送去駙馬府上的東西麼?”
唐雨墨看了黃繼一眼,笑笑:“黃老認識?”
“略懂,我想這看起來恐怕是軍營用的突火槍吧,不知道唐先生是從哪裡弄來的?”
黃繼的眉頭皺了起來,看起來一臉嚴肅,唐雨墨簡單解釋了一下。這幾把突火槍確實是大信軍營裡的,沒什麼技術含量,是原來唐雨墨讓薛老幫忙弄來研究一下的。現在弄得差不多清楚了,再留在自己的小院子裡也沒什麼用了,而且在實驗中還把其中一支給弄壞了,雖然薛老還是有很雄厚的實力的,但是這些好歹也是軍中物資,所以唐雨墨還是想着送回去跟和平報備一聲。
上官子睿現在是抱着看戲的心態等着看這兩位和自己這位唐先生鬥詩比文什麼的,但是半天都沒看他們鬥起來,這樣和平的氣氛讓他有點小失望。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那黃繼說:“這突火槍其實猶如雞肋,戰鬥力沒什麼,只是虛有其表,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唐先生你身爲女子,更不應該接觸這種事物纔是,免得害人害己。
本來還在蔫着的上官子睿登時來了精神,立刻刷得一下擡起頭,正襟危坐,把手裡夾着的小蝦餃一口放進嘴裡,一邊鼓着腮幫吃,一邊眼睛骨碌碌地注意着雙方的神情,他在等待,等待着唐雨墨和黃繼他們針鋒相對的激烈辯論。
沒想到,唐雨墨聽了只是笑了一笑,微微點頭,誠懇地說:“恩,黃老說得是,雨墨以後會注意的。”
居然沒吵起來······上官子睿鬱悶透了。他之前也聽過薛老說過唐雨墨的性格,聽說自己這位先生在遇到和別人意見相反的事情的時候,都是不爭辯地和人說好好好的,只是真正本質嘛,就是不改啦。
但是,雖然唐雨墨嘴上退讓,但是那邊卻一眼識破了她的敷衍,那黃繼不依不饒道:“唐先生現在還年輕,年輕氣盛嘛,自然對老夫的話不以爲然,以爲老夫是個老古董,但是其實老夫並不是針對這個火器,而是在老夫眼裡,這突火槍只是大聲而已,用來嚇嚇人還行,但是其實打又打不遠,打又打不準,還不如弓箭呢,而且每次發射之後,都還要繼續填充,麻煩費時,而且打敵人還有可能打傷自己,這種東西唯一的好處就是火藥,就算是小孩或者老人拿了都可能用來攻擊敵人,但是這也是最危險的。”
這黃老頭看來確實是要來拆唐雨墨的臺的,而且他居然還三有些本事,居然對突火槍也很瞭解:“你想,這樣就連孩子都能用的武器放在軍營裡,有什麼好處呢?我們大信的士兵缺的,是軍心士氣,你想爲什麼越西他們人那麼少,就能大敗漠北軍隊,但是我們的人難道和越西人差那麼多嗎?現在我們大信軍營裡的士兵都養尊處優慣了,一點膽量血性都沒有,如果軍隊有了這種可以讓人不用勤加訓練的東西,只怕更加不好!”
“這個道理確實說的沒錯。”唐雨墨點點頭,她這次倒不是敷衍,她確實是很贊成黃繼說的這些話的。
“天欲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些東西,只是讓人更加懶散墮落,這些都是聖人的至理名言,聽說唐先生喜歡這些東西,本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老夫不?枚?管,可是現在唐先生既然貴爲小王爺的師長,可是居然帶着小王爺去學這些,這樣實在是不應該。”
黃繼雖然和上官子睿和上官詩齡雖然不算親近,但是也還是有師徒的名分的,近來突然知道小王爺喜歡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可是那郭準卻是個見風使舵的人,現在看到唐雨墨靠山那麼大,此時卻是笑呵呵地打圓場說:“哎哎,唐先生的盛名不至於如此,不至於,不至於哈……”
此時的氣氛開始有點古怪,上官子睿現在已經不吭聲了,他現在也意識到事態可能有些嚴重了,估計明天就會傳出黃繼訓斥唐雨墨的傳聞,這樣自己太沒面子啦。現在他倒是希望唐雨墨快點能夠反駁他們。
正在此時,門口開了,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端着點心進來,看打扮卻不是酒樓裡的夥計,看到唐雨墨,笑道:“原來是唐先生過來了,你發明的烈性酒,我們廚師正想討教呢。
告辭:“二位先忙,我出去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