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來到馬旁邊,就看見薛感感跟死了一樣躺在地上,還一臉血。
太慌了,他也就沒心思分辨那血是什麼味的,立刻化成了人形,趕緊將地上的人扶起來攬懷裡, 查看到底是死是活。
探向懷裡人鼻息的手都在顫抖。
也是這時,懷裡的人卻突然一個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眼睛也睜開了,掐着脖子罵道:“怎麼不繼續跑了!”
白騂這才發現,她臉上的血好像不是人血,是馬的血。
歪頭一看,果然馬受傷了, 方纔失蹄的時候,被尖銳的樹枝劃了一個挺大的傷口,並沒有性命之憂。
白騂的一口氣這才一鬆。
他今天膽子還真是小,都被嚇兩次了。
薛感感還掐着他脖子:“說話!”
“不知道說什麼。”白騂實話實說,也不掙扎,任她掐着,坐在他身上。
薛感感抹了一把臉,將臉上的馬血抹掉了不少。
方纔她因馬失蹄,也摔下來了,好在並沒有大礙,但卻心生一計,覺得白騂現在還喜歡她,肯定會折回來找她,以爲她出事了,然後她就弄了點馬流下的血,全糊自己臉上,果然他中計了。
不過白騂認命被她壓着,不知道說什麼, 她倒是一怔。
的確,他該說的都跟她說了,就是不想跟她在一起,他還能說什麼?
本來想揍他一頓的心這時候突然沒了。
她只是沒好氣道:“你沒話說,我有!”
白騂就看着她。
這一個躺着,一個坐在人家身上,這姿勢,還真是……薛感感突然有點臊得慌,臉紅了下,趕緊從人家身上下來。
下來之前,她還不忘威脅:“不許跑!”
看白騂點點頭,她才真從人家身上下來,坐在一邊。
身上沒坐人了,白騂也能從地上起來了,不用再躺着了,但也沒完全從地上起來,而是跟薛感感一樣,就坐在地上。
這都坐好了,也都冷靜下來了, 照理說, 有什麼都該立刻說了,可薛感感卻突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抱着膝蓋,轉對着白騂坐着,隨即纔開口:“雖然說我就算喜歡你,你也不用顧及什麼,伱想做什麼決定都可以,畢竟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你有那個權利,但你卻一點沒想過我的想法,我很不高興。”
看白騂張口,似乎想反駁什麼,她忙截斷:“你別再拿那一套說了,你看似是爲了我好,不想我生活水平降低,但你真沒想過我是怎麼想的,你只是一味的管你自己怎麼想。”
這樣理解,是也可以……
白騂捏眉心,頭疼。
“我就問你,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她死死看着他。
“我沒想過。”他還是實話實說。她是純粹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一開始就知道,所以,從一開始,哪怕他意識到自己有可能喜歡她的想法,他也的確沒想過他們會在一起。
可能是這太現實了,也太奢望了,所以,甚至,他都沒想過他是否想跟她在一起。
所以,不是想不想,是沒想過。
他從來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