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不起你

寒風凜冽,打掃庭院是家丁們最討厭地一件事情,除了新來的小張外。他自動請纓打掃劉毅居住的庭院,尤其是到了他屋子門口那裡。更是細細打掃這,連一點塵土也不放過……

雖然天氣很冷,但是劉毅屋子裡的窗子還是開着。魚兒看似悠閒地坐在窗口繡花,偶爾有意無意地往外面看上一眼。

有時候魚兒和張山的眼神輕輕相碰,立刻淡然地避開。但是那電光火石的一刻,已經是千言萬語盡在其中……

有時候世事就是這麼難料,前段時間他們每天見面,卻形如陌路。此刻雖然是隔着那麼遠,兩顆心卻是如此火熱地貼在一起,不離不棄。

今日王爺偶染風寒,劉毅去爲他診治,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樣一幕,不由心頭唏噓不已。俗話說患難見真情,雖然這個男人外貌上配不上魚兒。但是就憑他不畏權勢,爲營救魚兒赴湯蹈火的這份心,就值得魚兒用一生來愛。

“小張,我屋裡很髒,不如你幫我整理一下吧。”劉毅故作無意地對張山說。

這時候正好走過來的丫鬟小紅連忙說:“這都是我的事情沒做好,還是我去吧。”

“你現在出去給魚兒姑娘抓點藥來。”劉毅見她也是好心,連忙說。

“是的。”小紅的臉頓時黯淡下來,劉毅對魚兒的那份關愛真的是溢於言表。看來自己心中那個夢想,永遠是夢而已。

張山感激地看看劉毅,他把所有的人支開,就是爲了讓自己能夠和魚兒說說話……

“魚兒,你和相公聊幾句吧。我搬個椅子坐在外面去曬太陽,幫你們把風。”劉毅說完,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裡。

看着張山進了屋子,魚兒夢囈般地喚了一聲:“山哥哥,你怎麼來了?”

“我收到吳青大哥的信,就連夜趕來京城了,知道你在王府。就乘着他們招家丁的機會見見,雖然吳大哥說你還好,但是我要親眼見了纔敢放心呀。”張山激動地說。

“你上次怎麼會得病的,吃醋了吧?”魚兒童心大發,故意逗張山說。

張山俊臉一紅說:“你知道那些家丁說得多難聽,好像你和劉毅怎麼恩愛纏綿了。幸好劉大夫給我悉心醫治,我才能夠康復。”

“那你也不能氣得吐血呀。”魚兒又好氣又好笑。

張山嘟嘟嚷嚷地說:“讓我吐血的事情還不止這件呢,你上次在冰露樓和大哥拉着手喁喁細語什麼呢。還有上次,你和大哥在竈屋裡一人一口酒又在說什麼?”

他和魚兒生了這麼久的悶氣,兩個人形如陌路。今日裡擠到這裡,他才說出了心裡話……

“天哪,原來你這段時間是在生這種悶氣呀。我實話告訴你,我永遠都不可能喜歡張新的,因爲他是你的大哥呀,是我的大伯呀。你也知道我魚兒這個人,從來都是敢作敢當的。若是我真的喜歡他,我也不怕承認。”

她凝視着張山說:“我們已經做了這麼久的夫妻,你爲什麼還要這樣懷疑我呢?”

張山的確知道魚兒這種人,素來是敢作敢當的。如果喜歡上別人,她是真的會休了自己,和那個人遠走高飛。

“對不起,魚兒。我這種人就是這點不好。心裡有什麼事,就一直悶在心裡,不會打開天窗說亮話。但是魚兒,你爲什麼要一個人搬到後院去住呢?難道是討厭了我,要躲開我不成。”

魚兒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你還真的是倒打一耙呢,你每天都歇在清荷屋子裡,每天都面對卿卿我我的你們,你讓我情何以堪呢?”

“我和清荷都是分睡在兩頭的。”張山老實交代說。

魚兒嘟起粉脣說:“你真的是柳下惠嗎?每晚對着這麼美麗的女子,都不爲所動嗎?”

“我不是柳下惠呀,所以我每天都睡在她腳邊呀。”張山很無辜地說。

“好了,相信你了。對了,你這麼一跑出來,清荷妹妹由誰照顧呀?”魚兒關心地問。

張山說:“我已經把她送回雅苑了,有她的父母照顧她比較好。”

想起一個月前送走清荷的情景,張山還是覺得有點心酸的。當時一看完吳大哥送的信,他就立刻決定出發,出發之前把清荷送到雅苑門口,然後轉身就想離開。

她抽抽搭搭地拉住自己的袖子說:“山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去京城,上次還不是我陪你一起去的嗎/”

“但是你現在身懷六甲,再加上這次吳大哥信上寫得不清楚。不知道魚兒究竟碰到了什麼危險,你還是乖乖去孃家養胎吧。”

清荷緊緊地攥住他的袖子不放:“山哥哥,萬一你去救魚兒姐姐碰到什麼危險,該怎麼辦?”

“如果是碰到什麼了危險,我自然要和魚兒同生共死的。”張山斬釘截鐵地說。

清荷聽到這句同生共死,不由哭得更厲害了:“那我和孩子怎麼辦呢?我不管那麼多,我是不會讓你去京城赴險的。”

當時想到生死未卜的魚兒,張山毫不猶豫地掰開了清荷的手,冷冷地說:“你這是做什麼,讓我棄我的結髮娘子不顧,在這裡苟且偷生嗎?說句實話,自從娶了魚兒,不,真正愛上魚兒那一刻起。”

張山想起當時娶魚兒的時候,自己還賴在春風樓呢,所以改口說。

“如今我和她就就是兩個人,一條命,如果我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只當是我對不起你,不你們兩母子了。”

清荷被他大力掰開手,不由肝腸寸斷:“原來你的心裡只有魚兒姐姐一個人,我和我腹中的孩子都是你可以輕易捨棄的。”

張山見她糾纏不清,又趕着去京城,心中煩躁,不由大聲說:“我已經把你送到孃家門口了,我走了。”

然後大步流星地開始下山……

見張山突然沉默下來,魚兒知道他想起清荷了,於是也低下頭去繼續繡花,卻突然被針扎到了手,不由輕聲地哎喲了一聲。

張山連忙上前把她的手握住,用脣爲她吸乾血跡,在外面放風的劉毅看到這一幕,不由心中酸楚。

這時候他突然看到杏兒和麗兒兩個人牽手走進院子,連忙大聲說:“七太太,八太太你們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