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聽了張嬸的話,再看了魚兒一眼,支支吾吾地說:“沒什麼,我和她就是說點藥田裡的事情。”
小魚兒走進來以後,看了張嬸一眼猶豫地說:“娘。。。”
“怎麼了?”張嬸笑着問,現在只要想着老房子,她就開心極了。
看着張嬸臉上的笑容,魚兒突然而然地沉默了。把已經做好的飯菜端上來後,就開始沉默地吃着飯。
“你怎麼了,魚兒?”看着吃飯時候一向是嘻嘻哈哈的娘子,今天居然一聲不吭,張山也奇怪地問。
“沒事。”魚兒吞吞吐吐地說。
看着大哥和媳婦都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張山覺得很納悶。但是他覺着魚兒肯定是不好說,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第二天
“娘,我今天嘴饞了。能不能幫我買點排骨,加點大白蘿蔔燉湯喝。”魚兒對張嬸說。
張嬸欣慰地說:“行呀,我去豬肉榮那裡,給你割點上好的排骨。再去老張那裡買幾尾活蹦亂跳的草魚來,你不是最愛吃紅燒草魚的嗎?也算是慶祝我們,能夠把家給要回來。魚兒,你知道嗎?就算讓我現在死了,也算是有臉去見地下的老頭子了。”
看着張嬸興高采烈的樣子,魚兒暗暗嘆了口氣說:“娘,你還要活到一百二十歲的,以後不要說什麼死了的事情。”
“傻孩子,還活一百二十歲呢,那我不是成了老妖怪了。”張嬸疼愛地說。
在集市裡買了肉和魚,張嬸順路就拐去了自己原來的老屋。站在門口那棵老槐樹下,癡癡地看着那熟悉的的房子,真的是怎麼也看不夠。自從嫁到了張家,她就每天從這裡進進出出。在這裡有了山兒和水兒,兩個可愛的孩子。再看着他們一點點地從小嬰兒長大,現在就連水兒現在都看上去,都像個男子漢了。
這裡就是她永遠的家呀,想到這裡,她真的是從心裡笑了出來。。。。。。。。
“你在這裡呀,嫂子。”這時候二叔和二嬸氣呼呼地走了過來,看見張嬸頓時打招呼說。
二嬸也開了口:“大嫂,你也不管管家裡那個媳婦,怎麼這麼沒信用呀。昨天說好賣山上的雅軒給我們的啊,怎麼才一晚上的功夫就變卦了。她是不是想賣給村長,拍他的馬屁呀。”
“什麼,魚兒說不賣了嗎?”張嬸的頭頓時嗡了一聲。這房子眼看已經到了手,煮熟的鴨都飛了嗎?
“是呀,雖然是退了我們的一百兩定金。還賠了我們一百兩銀票,但是我們心裡還是不痛快。嫂子,這事情你就不能做回主呀。這年頭,難道媳婦就可以把婆婆放得高高的,什麼也不讓老人家管了嗎?”
想起種鴉片的高利益,他二叔開始做最後的爭取。只要張嬸肯用婆婆的威嚴鎮住魚兒,自己還可能有希望買下雅軒的。
“我已經交給魚兒當家了,什麼事情都由她做主。”張嬸強撐着說,她心裡再不高興,也不能讓外人看自己家的笑話。
提着菜籃上山,卻看見魚兒正在山腳下等着她。她想要伸手接過菜籃,卻被張嬸躲開了。
“我是不敢讓當家的給我提籃子呀,我現在在張家也就是個老媽子。”她冷冷地說。
“娘,你是知道那事了吧,我也是有苦衷的。”魚兒搶過籃子說。
張嬸哼了一聲:“現在你是當家,你做主,不必和我交代。”
“那回大哥告訴我,他從藥田回來,聽到二叔二嬸說買雅軒是爲了種鴉片的。如果他們在山上種鴉片,那麼我們用山泉水澆的藥材就全完了。我和山哥哥,這麼久的心血就白費了。”
聽了這話,張嬸目無表情地進了屋。給老頭子的靈牌上了注香,然後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了。這山上不能種鴉片道理她懂,但是魚兒把她當什麼了。把婆婆支開做這麼大的決定,她還有沒有把她當成長輩了。這丫頭,自己真的是白疼她了。
看着張嬸心灰意冷的樣子,魚兒真的是慌了。以前張嬸總是說她,但都是罵在口上,疼在心裡。這回看樣子,自己是真的傷透她的心了。
這會兒張山也回來了,一進門就咋咋呼呼地叫着:“娘,魚兒,有什麼好吃的嗎?”
“還吃呢,娘在房裡生氣呢。”魚兒小聲說。
“怎麼了?”張山奇怪地問,最近這段日子不管是不是很順利。張嬸每天都是笑呵呵的,從來沒見過她生氣呀。
魚兒把他拉到一邊說了事情的究竟,張山在她腦門上輕輕一點:”你這個傢伙,不但瞞着娘。連我也被你矇在鼓裡,我也生氣了。趕快香一個,哄哄你山哥哥。”
“行了,別鬧了。”魚兒有點煩躁地說,平常倒不覺得,現在一看張山的確孩子氣太重了。這個時候不幫忙勸婆婆,反倒逗着玩。
這時候張新扛着鋤頭走了進來,見魚兒嗔怒的樣子,連忙問:“魚兒,你怎麼了?”
“我娘生氣了。”魚兒示意了一下張嬸房中。
“乾孃爲那件事情生氣了吧?”張新頓時猜出了原因,這件事情魚兒是和他商量過的。
“行了,我去勸勸乾孃吧。”張新說完,向張嬸房中走去。
沒想到“砰”的一聲,張嬸把門重重地關上了。張山夫妻和張新頓時面面相覷,看來這次誰也勸不了她了。
“娘出來吃飯吧,別生我氣了。”魚兒做好飯,對着房裡柔聲喊着。
“我怎麼敢生你的氣。”張嬸在裡面氣呼呼地說。
“我娘脾氣是這樣拗的,魚兒你先吃飯吧。”張山看着魚兒說。
魚兒堅決地說:“娘不吃,我也不吃。把娘氣成這樣,我怎麼吃得下去呀。”
說到這裡,魚兒突然覺得一陣噁心。。。。。。
張山連忙上前給她拍打後背,張新也連忙給她端了一杯水:“魚兒,你怎麼了?”
魚兒從來就沒有病過,看着她吐得喘不過氣來,小臉慘白。所以張山真的嚇着了,連聲對裡面叫着:“娘,你出來看看魚兒,快點。”
聽到外面一陣陣沉悶的幹吐聲,跪在族長靈牌前的張嬸突然驚喜地站了起來,打開了房門。
她吧魚兒拉到一邊問:“魚兒,你這次月信來了嗎?”
魚兒茫然地搖搖頭說:“說起來是真的沒有呢?”
“她怕是懷孕了呢。”張嬸驚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