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河坐着輪椅在院中,聽到次臥房門響,他轉動着輪椅回身,衝着蘇輕月淡雅一笑,“輕月,你起來了。”
聲音溫潤如風,沁人心脾。
他的眼睛很好看,一雙眸仁清澈見底,給人很乾淨的感覺,是那種心靈的乾淨。
蘇輕月也衝着他微微一笑,“四哥,早。”
蕭羽川的聲音在她旁邊響起,“媳婦,早!”
輕月側首一看,見蕭羽川不知何時站在了次臥的窗邊,“你怎麼在這?”
他手撐着窗框,穩住無力的身軀,“走過來的唄。”
她微一蹙眉,“身體無力就好好地在炕上躺着。”
“躺了那麼久,我都快發黴了。”他咧嘴一笑,“今兒比昨天稍有力了些,能免強走幾步了。”
她也不磕磣他,“等我去鎮上把藥買來,你毒解了後,要不了幾天就好了。”
“真的?”蕭羽川有幾分期待。
她點頭。
他微一嘆息,“媳婦,我捨不得你爲我花那麼多錢,可我亦不想就這樣動不動就昏,要躺在炕上太久、太久……我想早點好起來好好照顧你。”
“別給我灌迷湯了。”她向着廚房裡走。
廚房竈邊的大水缸裡已經盛滿了水。
由於她不賣豬大腸了,二哥昨兒就把大水缸從後院又搬回廚房了。
不但水已經挑好了,早膳也已備好在桌上。
桌上有一大鉢粥,還有十張大烙餅。
並且還有二顆煮雞蛋。
那兩顆雞蛋是放在一個碗裡的,顯然是給她一個人的。
蕭清河轉着輪椅跟進了廚房,“二哥早晨去別人家買了六顆雞蛋,我給你煮了兩顆。”
她隨口問,“幹嘛不都煮了?”
“你吃就行了。”他嗓音溫雅。
蘇輕月瞅了眼竈上,刷牙用的新鮮柳枝條已準備好了,連刷牙用的水都舀着了,“枝條是二哥摘的,早飯你做的吧。”
“嗯。”他微頷首。他也想去給媳婦摘柳枝條,只是坐着輪椅,還是二哥去更方便。
“二哥呢?”她沒看到他在家裡。
“昨晚換下來的舊牀單與被套,二哥洗了,拿去河邊用水浸濾了。”
“哦。”她忽然覺得這個家好溫馨吶。
以前家裡的男人都倒下了的時候,她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一早起來就要挑水、升竈火、做早飯、洗衣……
各種忙。
現在二哥與四哥把什麼活都做了,她反倒是空得很了。
若是他們對她好,只是出於家人的原因,那就好了。
可惜……
這二個都是她名義上的相公。
因爲他們是她的相公,才那麼好……
她暫且不想去想這個問題,哪怕維持短暫的平靜也好。
她從袖袋裡拿出一塊布包着的銀兩,塞到蕭清河手上。
他不解地望着她,“輕月……”
“這是在金府桂花糕折現的八十兩銀子。”她說道,“給你傍身當私房錢,別讓二哥與三哥知道,也別讓別人曉得。”
他握着手中沉甸甸的銀子,一時五感交集……
他還以爲媳婦不報那八十兩,是因爲她要留着自己做私房錢,原來竟是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