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這般,她心裡越是難過。
四哥一直是那麼懂事,那麼爲她着想,那麼心疼他的人。
雖然他的年紀比她穿越進的這副軀體年長二歲,實際上,她的魂齡比四哥要大,喚他一聲四哥,其實,在她心裡,她把他當成了親弟弟一般。
這五年多來,她早知道三哥在四哥與常皓天身邊各安排了女人,常皓天金屋藏嬌,四哥雙腿有疾,卻從不讓別的女子近身。
她亦安排女子去勾-引四哥,皆失敗了。
她給不了四哥愛情,四哥待她的這份深情,更是令她愧疚。
真的想把四哥的雙腿治好,希望他有一份新的愛情。
“輕月,別難過。你傷心,比剜了我的心,還讓我痛楚。”他擡起手,想捉住她的手,卻知道自個沒資格碰觸她。
擡起的手在半空僵了僵,又收回。
蘇輕月凝視着他蒼白的俊顏,像是下了什麼決定,她從袖袋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四哥,這裡頭裝的是餘下的最後一點兒混有千結草的藥。本來是三次的份量,我想賭一把一次給你敷在斷腿的筋脈上。三倍的刺激,是最後一線希望。”
“依你。”他脣裡吐出淡淡的二個字。
“可是……一個弄不好,藥效過強,萬一刺激不了筋脈腿骨復甦,那麼,毒性反噬,立即會毒走全身,連截肢隔離毒效的時辰都沒有,你會死的……”
“用藥吧。”蕭清河定定地注視着她絕美的面容,藉着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似乎想將她的面容永遠銘記在心裡,“用命一博,輸了會死,我也認了。”
蘇輕月眼簾中有着猶豫。
他輕言勸道,“照現在的情況,分三次用藥,依然會沒效,不然不會半個月沒反應,截了雙腿……”頓了頓,他語氣依然平靜,“我嘴上說不在意,卻是並不想的。終身不能行走……我活着,亦是生不如死。我寧願在治療中死去。所以,輕月,用藥吧。”
真的不願在她面前承認他的脆弱,不得不。
雙腿殘廢讓他自卑得失去了心愛的她,本來,輕月是他的新娘。
無時不刻的後悔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就算失去性命,他也想捉住最後的希望。
蘇輕月看着他堅定的神情,艱難地點了點頭。
點上房間的燭火,照得一室亮堂。
她拆開他雙腿上的紗布,把舊藥刮下來,看着他疼得直冒冷汗。
手上的動作不停,將原本該三次的用藥,一次爲他的一雙廢腿斷骨傷處敷塗上,再用新的紗布爲他扎纏好。
清河看着她額際滾落的汗珠,知道她一直是緊張謹慎地爲自己上藥。
斷腿處一陣尖銳的疼痛,痛得他幾呼無法呼吸。
使命隱忍着不叫出聲來。
“很疼是不是?”蘇輕月曉得每回給四哥上藥,他的傷處會劇痛難當,他都忍了下來,這回起碼比過去半個月痛上三倍以上。
蕭清河狠狠咬着牙,不捨地看着她擔心地表情,“我……我……沒事……”
ps:約還有18萬字,下月底前結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