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離蕭家不遠的村道上,這邊現在也沒什麼人,村民去幹活的幹活,基本都跑去朱家那邊看熱鬧了。
蘇輕月說道,“三哥,把我放下來,我有話要同你說。”
蕭羽川將她放下地,伸手撩了下她鬢邊被風吹亂的髮絲。
她看着他漆黑燦亮的雙眼,並不想瞞他,“三哥,我真的殺了人。”
蕭羽川沉默了一下。朱大氣不可能是媳婦殺的,剛纔的命案,媳婦斷得天衣無縫,且有證有據。
少頃,他啓脣說道,“錢多田是你殺的。”
他已經知道錢張氏的相公錢多田在媳婦回來找人救自己的時候,正好死了。
村裡的孫大夫看不出死因。
隔壁村的大夫也來看過,都只說突然暴斃而亡,約莫是錢多田本身自帶疾病突然死了。
但村裡人都說,錢多田死的地方離吊脖子山很近,說他是惹了吊脖子山的女鬼,被女鬼索了命去。
蘇輕月回想,“是。那晚上,我急着找人救你,心情本來就差,我去山腳的一家屋舍後穿衣服,偷聽到錢多田跟他堂兄錢來喜說話,從而知道了朱大氣的命案被栽贓到我身上。錢多田說發現了我,就要先把我強姦了,再押去衙門,我一怒之下,直接殺了他。”
她譏嘲一笑,“這個世道還真是讓人搞笑,沒殺人被栽贓。錢多田真的是我殺的,沒人知曉,也查不出死因,反而沒人管。官府一向都是民不告,官不糾。錢多田的死,只當是意外疾病。正巧,錢家兩兄弟也在掙財產,錢張氏嫁給錢家兄弟,聽說錢多田不滿錢張氏,想另娶,錢多地則願意就同錢張氏一起。錢多田一死,錢多地得了錢家所有財產,錢張氏也不介意死個不要她的相公。錢多田算是白死了。就算沒人管,我終究殺了人。三哥,我不想瞞你。你若介意”
“我不介意!”他眼裡閃過一縷憤怒,“錢多田死有餘辜,他死得好,就是活着,我也不會放過他!”
他再次將她擁入懷,“媳婦,跟了我,你受了太多的委屈,是我不好,做相公的沒有保護好你”
古人的思想,很多人都一根筋的。
蘇輕月心裡很是感動。
三哥沒有因爲她的雙手沾了鮮血而心生芥蒂。
若是他介意,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不過,她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兩人回到蕭家之後,在院子裡坐着輪椅候着的蕭清河立馬轉着椅輪過來,“三哥,輕月你們”
“四哥放心。”蘇輕月微笑道,“朱大氣的案子已經破了,兇手是朱能文,與我無關。這事兒,算是徹底過去了。”
她把事情的經過簡略地向他說了一遍。
蕭清河擔憂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蘇輕月沒說的是,她與蕭羽川第一次給朱大氣驗屍時,就已鎖定兇手可能是朱能文,只是當時柴房外頭朱能文在偷聽,爲了安撫朱能文,不讓他畏罪潛逃,才故意沒說驗屍的真實結果,故意說是懷疑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