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賴疼的臉色煞白,他震驚的看着江屹舟,那是他從沒見過的一面。
“你,你這是私刑!”
“我可以說是正當防衛,畢竟綁架的是你,主動來要我命的也是你。”江屹舟慢條斯理的將血跡擦乾淨。
“你,你。”
江屹舟怎麼會是這樣的人?他不就是個村裡的獵戶嗎?!
“你怎麼敢!”張賴咬着牙忍着疼,“你就不怕我是騙你的,不怕蘇甜甜真的沒命嗎?!”
“就算你是騙我的,我也不會任由你宰割的。”
江屹舟眸子裡泛着寒光:“我一旦沒了反抗之力,你必然不會放過蘇嬋,如果她們倆之中只能保住一個,我一定會選蘇嬋。”
張賴愣愣的看着他,沒想到他打的是這種主意。
“當然了,兩個都能平安最好。”他用刀尖輕輕劃過他的臉,“所以,你最好老實交代。”
冰涼的匕首帶着讓人戰慄的寒意,加上剛纔的冰水和刀傷。
張賴此時是冷的入骨又疼的入髓,已經快生不如死了。
此時的江屹舟在張賴眼裡,無疑就是魔鬼。
而這正是江屹舟無論如何都不想讓蘇嬋看到的一面。
而蘇嬋拖着疲憊的腳步回了鋪子,鋪子裡還亮着,誰都沒有睡。
連一向沒心沒肺的江凡都坐着桌前,使勁掐着自己的大腿。
看見她回來,一個高蹦起來:“小嬋!甜甜呢?她回來沒有?”
蘇嬋疲倦的擺了擺手,坐在火爐前,才感覺整個人慢慢活了過來。
周全一鍋一鍋的菸袋就沒停過,看見她搖頭,又失望的坐下。
周氏哭的眼睛都腫了:“一定是出事了,我的甜甜呀!”
周全往門口看了眼:“屹舟呢?”
蘇嬋烤着快凍僵的手:“拐走甜甜的人抓住了,他在拷問甜甜在哪兒。”
“真的?!”
總算有個好消息了,周全把菸袋一放:“抓到了就好啊!抓到了就好,總算是有眉目了。”
周全給她倒了杯熱茶:“快暖和暖和,屹舟辦事你放心就行。”
蘇嬋點點頭:“周叔,大娘,你們去睡吧。”
“我們等着甜甜,而且也睡不着。”
蘇嬋起身攙起周氏:“不行,萬一明天甜甜回來,你們倒沒精神了,她可是很心疼你們的。”
好說歹說將兩人勸回了屋,蘇嬋坐下脫了鞋揉着腳:“小凡,你也去睡。”
可卻沒聽到他的迴應,蘇嬋奇怪的擡頭。
只見江凡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怎麼了?”
江凡哽咽道:“對不起小嬋,都是我,都是我帶那個人來害了甜甜,是我太笨了!”
“亂說什麼,他本來就不懷好意,怎麼防都防不住的,我也沒想到他還在青木縣。”
“不是,不是的,我要是不帶他來,甜甜就不會出事了。”
江凡越說越懊惱,到最後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大家都說我笨,我老是不服氣,可我就是笨!笨死了!”
江凡擡手敲着自己的腦袋:“笨死了笨死了!我的腦袋爲什麼就不能聰明一點!”
蘇嬋拉住他的手:“小凡!”
江凡淚眼汪汪的擡頭看她:“小嬋,甜甜肯定會討厭我了對不對?”
“那你等她回來問問吧。”蘇嬋揉着眉心,現在也顧不上哄他了,“先去睡覺。”
把江凡也攆回房後,蘇嬋裹着毯子坐在爐子前等着。
可這一天實在是太累了,上午忙着宴席,奔波了一下午找人。
身體累,神經又緊繃,終究還是撐不住,不知什麼時候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色都大亮了。
她猛地起身,身上的被子掉落:“甜甜!”
“小嬋醒了?”周全端過來一碗粥,“雖然知道你沒胃口,不過還是喝點吧。”
蘇嬋揉着陣陣發疼的太陽穴:“江屹舟還沒回來?”
周全搖了搖頭:“可能,還沒問出來。”
蘇嬋攏了把頭髮:“我去找他。”那個破廟她認識。
江凡忙也跟着起身:“我也去!”
蘇嬋剛打開門,迎面看到了回來的江屹舟。
他的懷裡……是滿是鮮血,失去意識的蘇甜甜。
蘇嬋感覺腦袋轟的一下,差點站不穩:“甜,甜甜?”
江屹舟聲音嘶啞:“還活着。”
“甜甜!甜甜!”江凡被嚇得臉色發白,“你醒醒啊!”
他小心翼翼的將蘇甜甜放在炕上:“需要什麼藥?我去買。”
蘇嬋手微顫着查看着她的身體,江屹舟背轉過了身。
越看蘇嬋就越是心驚,六處鞭傷,三處燙傷,還有多處小傷口。
蘇甜甜連呼吸都很微弱,小小的身體鮮血淋漓!
蘇嬋忍住淚,將藥材寫下來讓江屹舟去買。
可蘇甜甜失血過多,她又去空間兌換了止血和傷藥。
“畜生!畜生啊!”周氏握着蘇甜甜的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江凡更是整個人呆滯的站在門口,整個人都在發顫。
將所有傷口處理好整整用了一個時辰,繃帶幾乎將整個身子都包住了。
“怎麼樣?”周全攥着手。
“沒有危險,不過,要恢復需要一段時間。”
“對一個小姑娘下這麼重的手,這種敗類砍頭都不爲過!”
蘇嬋看向江屹舟,本想詳細問問的。
可見他雙手抱臂倚着門,面露疲色,眼中猩紅一片。
她有些心疼,上前拽他的手:“去睡覺。”
一碰到才發現,他的手燙的厲害,蘇嬋忙探手放在他的額頭。
果然,發燒了。
江屹舟身體一向很硬朗,可昨天一夜沒睡,外套還給了蘇嬋。
陪着張賴在四處漏風的破廟凍了一夜,就是鐵人也扛不住了。
“跟我進屋!”蘇嬋拉着他進了周全那個屋。
把江屹舟按在炕上,又兌換了退燒藥給他喝下去。
她剛想起身去拿手巾,手忽然被拽住。
江屹舟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嘴裡還嘟囔着:“別走。”
蘇嬋何曾見過他這個樣子,蹲下身柔聲道:“我不走,你放心睡一覺就好了。”
江屹舟緩緩合上眼,輕聲道:“我把他送到官府了,我不會讓他碰你一下的。”
蘇嬋緊緊的握着他略粗糲的大手,覺得安心又感動:“我知道,謝謝你。”
一擡眼,江屹舟已經睡着了。
蘇嬋輕輕鬆開他,將洗好的手巾放在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