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9 來勢洶洶

貴妃看着趙嘉,他似笑非笑地回望她,那雙鳳目好似天上的寒星,她從心底裡往外冒出一股寒氣。這貨,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嗎,今天進來開始那笑就沒停過。笑的她全身肝顫,牙齒打戰。

趙嘉有此表現的原因,其一就是前方戰事大喜,已經喜到他控制不住臉部神經了;其二就是這變、態升級更、變、態了。

到底是哪個她已經不想知道,但求他遠遠且圓潤地滾開。

“你不是說你是直來直往的嗎,那我就當真話聽了。”趙嘉說着,還真像聽了真話似的笑的很開心。

趙嘉本來顏色便盛,他再這麼笑,整個人看着真彷彿盛開的薔薇花一般,豔麗奪目,貴妃看得都不禁屏息,特麼!這禍害長的真美啊!

趙嘉笑呵呵地呷了口茶,臉色卻變了。

“這茶不怎麼可口,我吩咐人給你換了。”他道,虧她剛纔喝的跟天上甘露一般,竟是下等貨色。戲演的無處不在,喝口茶都渾身是戲。

貴妃目露警惕,他來到底是幹什麼的?

……想使美男計,誘她就範?

難不成他抓她來,不是爲了脅迫柴榕,竟是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嗎?想到此,她驚出一身的白毛汗。

她實在難以將他和趙潘劃等號,他不是那麼目光短淺不修德行的人——吧?尤其這時候起兵勤王造反,名聲還是挺重要的。

“不必,就我這身份……喝這個覺得已經挺好的了。”貴妃昧着良心說話。

她前世今生的毛病就是有好的絕不用孬的。以前沒條件說不上,喝喝花茶解解膩,可是一旦手上的銀錢足了,她可半點兒不帶委屈自己的,吃的用的都是她力所能及中最好的。

秦王府這茶本身是不錯的,只不過跟秦王世子用的肯定不是一個等級。

本來嘛,她們不過是被囚、禁的犯人,有茶給她們喝都算善待戰俘了,哪還敢挑?

可秦王世子這話,聽着很是瘮人啊。她和他有一文錢關係,她吃屎關他屁事?

趙嘉看了看她,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只道:“皇帝派了柴榕爲先鋒將軍,不日便將抵達。”

果然!

貴妃面色一喜,眼瞅着趙嘉臉色陡變,陰沉的嚇人,她笑容僵在嘴角,這貨特麼神經病,話說到一半就變臉!

“他到,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嗎?”

貴妃其實轉念一想也就想到了,這不就是他抓她的目的嗎?

“民婦不知……”她訥訥地道。“世子殿下是想要他倒戈相向嗎?”

呸,倒個屁戈!

趙嘉剜了貴妃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神經病!”貴妃小聲嘟噥一句,壓驚似的將剩下的半盞涼茶一飲而盡。

趙嘉今天這話裡的意思說的很明白了,他抓她來就是爲了拿她制衡柴榕。他到,很可能她的死期也快到了。

那秦王世子還生什麼氣?

總不會抓她過來,現在又不想殺她了吧?

兒女情長,做不了大事啊,貴妃嘆。當然,她也不想他成什麼大事。他成大事的代價,可不就是弄死她,再弄死柴榕,緊接着弄死一批擋他道的人,攀上權力的最高峰嗎?

“親孃,他什麼意思?”木墩兒一直關注着這屋子裡的去向,一看秦王世子走了,他邁着小短腿蹭蹭就跑過來了。

“大姐!”顧靜姝也從裡間屋挑珠簾出來,許是秦王府的伙食真的不錯,她們這一屋子人的臉都整整圓了一圈。

“我大姐夫來了?”

“在哪兒?!”木墩兒興奮了,轉悠着小腦袋兩眼睛直冒綠光。他的救世主在哪裡?!

顧靜姝眼瞅着貴妃,她在裡間屋聽着並不十分清楚,可是零星聽起來她怎麼感覺那秦王世子陰陽怪氣的,態度有些曖昧不明?

還是她是受秦王府那個不着調的新化郡王影響,令她判斷有所失誤?

“……他來,可算不得什麼好事。”貴妃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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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趙潘失蹤,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初時靳氏只當趙潘被秦王隱瞞了造反的事,心裡不舒服,出去逛逛就不知道上哪兒浪去了。誰知一浪就是三天沒有消息,派出家丁去他往日常去的地方也毫無蹤影——事實上,如今的明陽城戒嚴,整座城市都籠罩在緊張之中,休閒娛樂基本都停了,沒有哪個人有膽子在這風聲鶴唳之時給秦王府找不痛快。

靳氏有些慌了,她倒不是怕趙潘出什麼意外,哪怕他不受寵,往外一牽別人也都知道他是秦王府的人,不會有人給他找不痛快。

她怕的是這貨聽見秦王造反,自己嚇跑了!

這貨就怕有人想不到,不怕他做不到!

現在世子妃還在月子中,閉門謝客,整個王府是董側妃當家做主,靳氏知道哪怕升了郡王妃也還是不得待見,尋常也不往前湊,但今天她卻等不得了,在秦王府她的倚仗就是趙潘,他跑了她又該如何是好?

靳氏直接找上了董側妃,自然不能說他懷疑趙潘自己跑了,只說幾日不見恐是出了什麼事。

董側妃說是管事,但靳氏好歹掛個郡王妃的名頭,不見的又是秦王請封的郡王,董氏不敢怠慢,就找上了自家兄長。

董行之派人一查,才知道趙潘不見了有三天,音信皆無。

這回他不敢擅自作主,直接就報到了趙嘉這裡。

趙嘉聽了,沉吟片刻:“全城戒嚴,挨家挨戶給我搜。”他不是有多重視這個庶兄,而是討厭超出他掌控之外的東西。尤其在兩陣交戰之時,他不希望看到任何意外事件發生。

董行之領了趙嘉的腰牌,直接帶上秦王府私兵全城搜人。

秦王私兵有近七萬人,不過平日並不顯,分散在城外各縣,如今留在明陽城裡五千人,其餘的全被秦王給帶出去打仗。明陽城如今就靠這五千人維持。

“王府全面戒嚴,不許進出一人。”趙嘉冷着一張臉。

不等下面人應聲,就聽外面有人來報‘柴房失火’,旁邊的院子也受了災,火勢越發的大,連成了一片。

“增派人手去守好王妃,世子妃的院子!”趙嘉當時就把手邊的茶盞給砸了,拔腿往外就走,一邊走一邊道:“還有顧洵美——柴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