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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重生以來就沒順過,一波三折就是常態,貴妃已經習慣了。
這次如果順順利利的,她興許反而會提心吊膽,總覺得有個大坑等在後面坑她。現如今一場雨而已嘛,正常!
只不過,貴妃沒想到的是這一場雨連連綿綿下了三天,不只硝好的皮毛晾不了,連上山打獵也是去不了的,柴榕野慣了,下雨還照樣想往外跑,愣是讓貴妃拿上次淋雨生病爲由給他強留在屋裡,無聊的他在炕上一天轉八十個圈,嘆氣跟喘氣一樣的頻率,閒的都快發黴了。
貴妃一見不是辦法,雨這麼一直下下去,只怕硝好的皮毛一直是這樣溼淋淋的,以後再曬乾都有影響。
於是她一不做幹不休就在西屋外屋裡支起個架子,取了那塊被柴榕擁的滿是洞的貂皮搭上面,下面燒柴火升小火烤。
這樣除了看顧不及時有時會讓躥起的火星燎到皮毛,乾的倒確實是快,不一會兒就把皮毛都給烘乾了,可捧到手上一看那皮毛都抽抽的不像話,硬的都已經出現了龜裂。
“……”
好吧,起碼經過這一回,她知道書上所說的曬乾、風乾,就是讓她聽話,不要投機取巧用火來走捷徑了。
“這是廢了。”木墩兒嘴上的泡已經結痂,看着廢掉的被捧在貴妃手上硬板一樣的貂皮,他覺得結成的痂都疼。
貴妃不以爲意,“這本來就是廢的。而且。第一次嘗試你就想事事順利,一次功成,你覺得就咱倆——這經歷,像是有這命嗎?”
木墩兒深以爲然,不過也幸虧貴妃是個頭腦冷靜,感情也並不豐沛的,遇事很是沉着。沒有一激動就把那些皮毛全放上去烘。起碼壞了那一張而已,還留下了他親自硝出來的完整好的皮毛。
這一次失敗就將貴妃二人給鎮住了,除了坐等天晴。兩人不敢再有其他自作聰明的小招式,只得踏踏實實地按秘方上寫的做事。又恐一直放在屋裡反了潮,半夜睡覺的時候也開着西屋的門通風。
明明睡房的門關的嚴嚴實實的,不知怎麼進去蚊子。將貴妃一家一晚上咬了個遍,頂數貴妃最慘。一個大包就盯在了鼻子尖上,又紅又腫看着十分搞怪。
木墩兒睜眼就看見個紅鼻頭娘娘,一邊癢的受不住直撓胳膊,一邊咧開嘴就笑開了。
貴妃想撓又不敢撓。恨恨地瞪他一眼。
“明明關了門的,怎麼進來的?”她喃喃道,推開窗子一看外面雨過天晴。一片清新景象,遠處開始有雞鳴鳥叫。嘰嘰喳喳的很是熱鬧。
“唉喲?”柴二嫂起個大早端着臉盆正要在院子裡洗臉,一看貴妃就忍不住笑了,那可真是笑的肆無忌憚,連水盆裡的水都跟着晃盪,讓她笑的灑了小半盆:
“弟妹,你是不是愁大勁上了頭,怎麼鼻子還紅了?”
“……這一家子這火也太大了。”邊說邊笑地走了,對於一大早就撿了貴妃的笑話,柴二嫂還是很開心的。
這些天她就看四房頂不順,以前是看在眼裡最最不成氣,平日還要靠他們退讓才能吃得起飯,現在居然人家連地都不種了,光靠個傻子打獵就賺了那許多錢,瞅的那眼珠子都紅了,只可惜一文錢也瞅不出來。
她越想看自家男人就越氣,明明也是四肢健全,同一個爹孃生的,怎麼人家個傻子都能上山打獵,他倒好年輕的時候弓就拉不滿,跟着人家大幫哄還圍圍獵,後來一看他家四郎上山都摔傻了,算是徹底給他嚇着了,連山都不上了。
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還沒被蛇咬過,看見繩子就已經繞道兒走了,她也是服了。
喊的比誰都響,抱怨比誰都多,除了會耍些小心眼子,他也不會別的了。
柴二嫂看柴二哥不順眼,話裡話外就帶出來,柴二哥也不是個任人欺負的,兩口子看着四房賺錢自己倒關起門來掐架,掐的才叫一個熱火朝天。
柴芳青讓自個兒娘給笑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道:“娘你笑什麼呢,大清早的怪滲人的。”
柴二嫂挑簾子進了柴芳青的屋,白了她一眼,話說到一半又讓柴芳青給打斷了:“天晴了,四嬸總算盼來了。”
“哼,盡耍小心眼子賺錢,偏她乾點兒什麼就一路不順,連天都不幫她,你沒看把她給愁的——”
“現在是雨季,下雨不太正常了嗎?”柴芳青穿衣裳起來準備跟着大夥兒做飯,最近她也是讓柴老太太盯的狠了,隨着她年紀越來越大就到了快出嫁的時候,旁的她都可以不聽,但柴老太太說買豬看圈,誰家定親都得打聽街坊四鄰,不勤快連親都不好結,是真把柴芳青嚇着了。
她其實也不求嫁的多好,可也不能嫁不出去讓人笑話啊,幾天下來她倒是習慣這個點兒起來了。
“娘,”她突地壓低了聲音,“這些天海棠不是成天窩屋裡繡這繡那的嗎?我就懷疑是奶奶暗裡給了她錢,以前她可沒買不起那麼些好東西,那些錢什麼顏色都有,可漂亮呢——然後我就纏着她問,終於讓我給問出來了。”
“你奶奶就知道偏心眼兒自己閨女!”柴二嫂忿忿地道。
柴芳青本意是停頓一下,喘口氣賣個關子,誰知道就讓柴二嫂給岔到了爪哇國。
“你聽我說啊——那哪是奶奶給的,那是四嬸給的——”
“你四嬸?她咋那麼有錢?!”柴二嫂驚詫,有錢是這麼散的?當散財童子呢?
柴芳青抓狂,“你能聽我說完嗎?人家一說話你就打岔,再這樣不和你說了。”
柴二嫂推了閨女一把,笑道:“你說你說,我這不是驚訝嗎?誰知道你四嬸現在這麼有錢,連小姑子都打兌的這麼好,怎麼就不見她給她嫂子們花點兒?”
“人家那可不是白給花的。”柴芳青翻了個白眼,攏攏頭髮,就着柴二嫂打來的水就開始洗臉了,一邊洗一邊說:“我聽說是她給四嬸幫忙,以後像是要往她晾的皮上繡東西,要是賣上價就給錢,賣不上價就權當幫忙了。可我問了半天給多少錢,她都說看着給,沒給我交實底。”
“娘,你說,我也給四嬸幫忙賺些錢怎麼樣?”柴芳青抹乾臉,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四嬸出手大方,給的錢肯定不會少。”
柴二嫂一聽就不樂意了,“我閨女憑啥給她幹活,娘差你錢嗎?”
“誰還怕錢多?”柴芳青看上去像是在商量,其實心裡早打定主意了。“說的好像你比四嬸有錢似的——你就別管了,我自有主意。”
說完人家一甩手推門就出門了,把柴二嫂自個兒扔屋裡了。
“你這死丫頭片子,我跟你說,不行啊!”柴二嫂連忙追出去,這都是顧洵美給帶壞的,和柴海棠就知道攢錢攢嫁妝是一條道上的,可她家閨女多乖巧的一個小孩,現在也學着她們見錢眼開,小小年紀就鑽營起賺錢的事來。這是她該琢磨的嗎?那要以後的夫家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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