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方想了又想。
不怪他難受，因爲自己其實是被夾在中間了，不說別的，小趙他好忽悠，真到了危急時刻，老趙肯定也會找他。
完全不幫是不義，全力幫忙……不可能，
怎麼可能爲了這個就去和盛世的資本玩拼錢的遊戲。
“我沒把話說滿，只講願意見他。”秦韻寒不免憂慮，“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按道理，就算他們互相不喜歡，也不至於啊……之前，我還介紹了復盛去做着客友連鎖酒店的生意呢。”
是了，她自己還是客友連鎖的股東。
“那個孩子，我知道一點的，”秦東方嘆道：“他從小的性格就是多智而少仁，雖說很優秀，但是我不放心他。”
“或許也是因爲你，總之，對於我們來說只能是盡本分，如果兩方需要見面，秦家可以搭橋，你去見他，也要保持這個原則。”
老頭兒有些擔心的，關鍵時刻，說不準趙由之就會拉上秦韻寒，
他覺得那小子乾的出這種事。
所以說，不怕壞人沒文化，就怕壞人當學霸。
“好，我知道了，爸。”
秦東方又問：“那你最近有見陳子邇嗎？他在幹什麼？”
秦韻寒脫口而出，“在忙着盛世電子消費品公司的內部革新，他把股東、期權、董事會都梳理清晰，同時聘請了國外的幾位審計專家組成審計組，把過去的帳都整理出來，動靜不小。”
“喔？那這是奔着紐交所去了，”秦東方略微意外，“盛世電子的原始股……可不太好拿。”
這對父女倆都有些意動。
如果盛世電子是奔着資本市場去，那麼原始股就真的是個好東西了。
“我和他約個時間吧。”秦東方想了想說。
“勸他麼？”
“勸他？”秦東方覺得意外，然後認真提醒道：“小寒，我們是生意人，勸他浪費資源且沒有回報率，你懂我意思？”
“嗯。”
但她大概還做不到父親說的這種。
雖然趙由之人是有些陰鷙寡言，不過對她，至少還是尊重的。
所以她決定去見見。
老父親知她心思，“我們當初和盛世有過主動表示，但是人家也是婉拒，所以咱就該知道他這個人，朋友歸朋友，公司歸公司。”
“盛世集團這是什麼氣象？不是趙由之可比的，說句直接的，少年人時來運轉，氣勢如虎，又添睿智沉穩，且胸懷大志，就差喊上一句‘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里外慾封侯’了。小寒，我多囉嗦了兩句，你可知道爲了什麼？”
秦韻寒輕輕歪了歪頭，等待父親的答案，
她緊緊抿着嫩紅的嘴脣，黑黑的睫毛彷彿都在顫動。
老人家最後說：“在這個事上，你把自己和陳子邇的那點私交放開。有的時候，不是人控勢，而是勢推人，真到了那時候，停屍不顧，束甲相攻，至親至愛都能不顧，何況乎這些？”
中海的春末令人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晚上，天空飄蕩起了雨，
都說春雨貴如油，但今年似乎特別多，這座城市本就偏溼，感覺什麼都容易溼掉。
雨幕降臨之後，更加讓人覺得難受了。
人潮中，傍晚，CEO粱勝均回到了中海，淅淅瀝瀝的雨聲放佛蓋過了城市所有的嘈雜。
天地安靜下來了。
抖落了西服上的雨水，他拎着包坐進助理開來的車裡，掏出手機給陳子邇去了電話。
“我還在公司，你過來吧。”
他不在，陳子邇會選擇加班，
和以前做員工的感覺不同，那會兒是賣八個小時的時間，多賣一分鐘連鼻毛都覺得不舒服。
萬家燈火的城市裡，盛世科技園是其中一盞，初創公司，加班是肯定的，平常是樑總不會早早離開，今天是董事長辦公室裡燈火通明。
天天舒舒服服熬上8小時就想擁有國際級的競爭力，真當華威員工是腦子笨哦。
粱勝均拖着行李箱，頭一站去的就是公司。
陳子邇正在罵人，他不允許設計部的人把spod越做越大。
老樑稍微等了會兒，跑到屋外邊楊潤靈那兒，敲了敲桌子。
楊潤靈早已經站好，“樑總，你回來了。”
“嗯，”粱勝均問：“這幾天網絡上的炒作怎麼回事？”
他也注意到了，盛世集團狀告南娛週報的新聞越炒越熱，駱之怡本人也透過經紀人對外發聲，表示要讓散播者爲自己的不當言論負責。
楊潤靈回說：“陳總要求的，公關部和法務部也只是照辦。”
作爲私人助理，每天向她打聽消息的人不知道多少，有些能說，有些不能說。
因爲此，她還收到了不少禮物。
這讓她想到了李德全、李蓮英這樣的人……
官商官商，難怪放在一起說。
“樑總，您這次是凱旋歸來吧？”
“還行，”粱勝均微微點頭，又關注了下里面，問道：“怎麼了？心情不好？”
楊潤靈抿着嘴點點頭，“我們都在等你回來，有你的好消息，陳總說不定就心情好點兒，大家也就能鬆口氣了。”
“我可沒辦法……”
三分鐘後，陸陸續續有三個人低着腦袋出來，陳子邇本人是很好的，大家知道，但是在工作上那是真罵人。
還在19歲剛當領導的時候就當衆發過脾氣開除一個不注意衛生的布丁連鎖便利店的員工，與平時的嬉笑怒罵形成強烈的對比。
“樑總好，”
“樑總好，”
……
“嗯，你們好，小宋，打起精神來，你這狀態加個通宵也一樣是被罵。”
……
“是，樑總…”
老樑推開了門。
“……還生氣呢？”
楊潤靈也跟着進來，手腳利索的把桌上的一堆圖紙整理好，陳子邇則站在窗邊深呼吸了兩口。
“沒事，你過來吧，”他轉過身，“結果如何？”
“他們正在考慮，最遲下週應該會有個結果。屈臣氏集團那邊我敲桌子敲的比較狠，大公司太墨跡了，效率低，姿態又高，讓人惱火。”
陳子邇坐下，“姿態過高就算了，盛世投資也不缺這一點。現在是鋪開零售店後資金壓力上升，若能達成合作，融到幾個億的資金，咱們就算成功。”
粱勝均沉吟，“對方是有意向的，他們加強合作的態度是沒有假的，我們還談到長江商學院，這個最快應該秋天就會有消息。”
“長江商學院啊……”陳子邇想了想，若沒記錯，馬爸爸還去了呢，“我會去學習的。”
一是，集團的壯大對他自身的要求也越來越高，他也急需充電。二是他也想要親身感受一下，這種學院應該怎麼辦，以後也需要自己的盛世學院，以作爲培養自身的管理人才之地，到那時一羣帶有盛世烙印的人，纔會是這家公司抵擋風雨的強力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