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支持盛世傳媒的成長,陳子邇當然可以根據記憶再籤幾位歌手,現在這年頭,沒幾個人有看電影的習慣,電視的普及也沒那麼誇張。
總的來說,歌手的風頭是蓋過影視劇明星的。
他成長於這個年代,二十來歲的當年也曾追過星,臥室的牆上也貼過孫豔姿的海報。
不過他卻沒有選擇那麼做,一來費心思,那些不出名的人都不知道在哪兒,二來,凡事都過猶不及,盛世傳媒現在的局面已經不錯了。
最重要的是,金敏信用的是盛世的牌子,盛世就等於陳子邇,陳子邇就等於強大的資金,有了這個,他的工作其實不難展開。
只要不是和陳子邇有仇,或者天生就看他不順眼的,一般都樂意結個善緣。
就像史央清去找她的朋友幫陳子邇一個忙,這等事情甚至都不需他出面,倒不是傲慢,而是真的不需要。畢竟是負距離接觸過的兩個人了。
夏季的中海難得下了場暴雨,催散了炎炎暑氣,雨後一切清新怡人,樹葉洗去了灰塵,綠的越發濃郁,於是在這樣的日子裡,史央清找了個文藝範兒的咖啡館,叫上朋友,燈火明燭,皆是生活。
江楚確實很少聯繫過史央清,但同在一個城市,同時一所大學畢業的,總有那麼幾次聚會,兩人是可以說上話的,絕不至於畢業分飛,便是永隔。
事情那麼一說,那幾乎已經不成什麼問題。
江楚說:“回頭你讓那人到學校找我就行,有些程序還是要走一下。對了她叫什麼名兒?”
陳子邇和史央清提過,她腦子一直不錯。
“姓嚴,叫嚴玲玲。”
江楚深深的記在了心裡,本來她與史央清的交集不多,倒是很想有交集但是真的交不上。一個是編制內人員,一個是私企高管,要說學校的領導一般的人都想認識認識,誰家孩子不上學啊,可史央清恰好又沒孩子……
現在的話,既然她和陳子邇都願意出聲幫助嚴玲玲,那麼她倒是不能太把她當做一般的老師了……同時也彌補了之前和史陳兩人都搭不上線的缺憾了。
“行,我記下了。”江楚說的不動聲色。
史央清溫聲道:“謝謝你啊,我這耽誤了你一個大週末呢。”
江楚笑道:“那麼客氣幹啥,我倆都是多年的老同學了,沒事兒,政策允許內能活動開的我一定給你活動。”
“那我替陳子邇謝謝你。最近公司的事是真的多,而且他得中國美國兩頭跑,所以我就給他代勞了,沒辦法,給人打工嘛。”
江楚聽着覺得也有些道理,“哦,沒事,說實話,我這是頭一次覺得那個陳子邇會離的這麼近。以前在電視上看他都覺得好遙遠。”
“還是接觸的少吧,多接觸就會發現也沒那麼神秘,就是比一般人要聰明點兒。”史央清是在想自己這同學是不是有想法,如果有,那陳子邇請人家幫忙,見見倒也不是不可。
江楚卻:“不過吧,他要真的來了,我還緊張呢,所以現在這樣挺好的。人家都講,圈子不同,不必硬融,我害怕給你們張口閉口幾十億給嚇着。”
她說的好玩兒,史央清也就笑笑,心裡面倒是對這江楚有了新的感官。
如果她剛剛順着自己的話說,講不準就會有見面的機會了。江楚自己卻沒這麼說。
不知道是真的還像讀書那會兒一樣老實呢,還是真的如她自己表達的那樣。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她都不討厭,天天驚歎陳子邇財富的人她都見膩了。
其實江楚倒也有自己的考量。
喝完咖啡回家之後,她那個在高校當老師的老公問她:“這麼開心?見了什麼朋友啊?”
江楚回答說:“你應該也見過,不知道你有沒有映像,我大學同學,叫史央清。”
她老公推了推眼鏡,有些書呆子氣,“哦,是你說的比較不合羣的那個?”
“那都是大學時代了。”江楚白了他一眼,“其實見她倒還好,又不是第一次見了,主要是……她竟然是幫着那個陳子邇辦事來的,弄來弄去,我還幫了這麼個忙,賺着了。”
男人笑她:“看你喜滋滋的那個樣兒,哪個陳子邇啊?我怎麼都沒聽你說過?”
“就是盛世集團那個陳子邇啊。”
“盛世……”男人一頓,隨後驚詫:“你說那個幾十億身家的盛世集團的陳子邇?”
“嗯。”江楚點頭,“史央清就是在那公司工作的,所以這事沒假。”
“那又怎麼了?”
“要不說你書讀太多,讀呆了呢,這人情社會的,有來有往的,我跟你說,這絕對是我們這輩子掙的最重要的一個人情了。所以今天我也沒太積極,就這一次機會,咱得用好了。”
“你看你說的那麼誇張,我覺得咱現在生活就挺好的,怎麼的,你討厭現在這日子?”
江楚一歪頭,“我不討厭生活,我只討厭沒錢的生活。”
……
……
楊武開車送陳子邇回豪宅。
半路上,他接到史央清的電話,說是這個事有進展了。
陳子邇便出聲道:“去帝景藍灣。”
天都黑完了,楊武沒多說什麼,但心裡也知道陳總今晚是不會回去了。
不多時,他便進了門。
“沒太費事吧?”
史央清已經洗完了澡,頭髮溼漉漉的,穿着涼薄睡衣,剛蒸完的皮膚白裡透紅,細細嫩嫩,雖然胸前沒料,但有時候陳子邇特喜歡她那素面朝天的清純氣兒,感覺很不一般。
她歪着腦袋拿毛巾搓頭,“沒有,一聽說是幫你陳董事長的忙,能費什麼事兒?”
“我來吧。”陳子邇幫她擦完,又去拿了吹風機吹乾,估計很少有人能想象這麼個大董事長在私下是這麼疼女人的。
“今天……跟江楚聊了點兒,我發現她變化挺大的。”史央清偏過頭說。
陳子邇問道:“怎麼變化了?”
“嗯……”她一撇嘴巴,“就,以前的時候她特老實,特靦腆的一個小女孩兒,講啥都害羞,現在一看還挺機靈的,而且講話也風趣,開得起玩笑,完全變了個人一樣,感覺好奇特。”
“畢竟離開學校過了那麼多年的生活,其實能一直保持自己的本來模樣的人都是幸運的。”
“啥意思?”
“什麼意思……這個嘛,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是有的人就生在羅馬,明白嗎?”
“你是說命好。”
陳子邇笑道:“差不多吧,其實原本我也不像現在這樣,人嘛,都是逼出來的。看過一部電影,叫什麼名字我忘了,只記得有句臺詞說,我也不是天生的勇士,只是不願向生活低頭。”
“所以我忽然有些好奇她的經歷了,好奇她是如何走到今天這樣的。”史央清說完又搖搖頭,估計覺得無聊。
“你是高官家庭出身,理解不了我們老百姓的心態變化,不過說起來也就是十六個字,我想你的那個朋友,這麼些年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史央清躺倒了枕在他的大腿上,陳子邇摸着她柔順的頭髮,不管是他或她,都挺喜歡和對方聊天的感覺的,他們不存在言之無物,沒有營養的話,就算調情,都是‘長相思兮長相憶’般的文藝揉騷勁兒。
換個舒服的位置,她說:“哪十六個字?”
“生沒得選,死沒得挑,生死之間,皆是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