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中原、東海兩大造紙集團的組建就讓日本造紙企業緊張了一陣子,而北方造紙集團前身愛的造紙公司異軍突起,以一己之力和兩大造紙集團在京津市場殺的血流成河(三家精疲力盡,但擠垮了一大批小型民用紙品牌),日本造紙企業還曾經幸災樂禍。不料想還沒等拼死一個倆的,三方突然停手了,而且很有默契的不再相對發動攻勢而是背靠背迅猛出擊。
日本近代受到英國的影響最深,都是離島國家,都非常向往大陸均勢政策。英國從來都在歐洲大陸挑動是非,從而左右逢源,拿破崙強大就聯合德國幹掉法國,希特勒強大就聯合法國幹掉德國。而在日本政治、經濟界心目當中最理想的中國狀態應該是分裂成七八塊,從而給日本左右逢源、居中調停、進而入主中原的機會。
所以日本最喜歡看的是中國企業內鬥,最畏懼就是中國企業的團結統一。
就在中國三大造紙集團達成默契迅猛出擊的關鍵時刻,1999年10月,剛剛上任的日本新的通商產業大臣深谷隆司訪華,帶領着生活產業局幹部拜訪了發改委和工業部。在訪問中不僅詢問了日本造紙企業進入中國市場的相關問題,還無恥的將其與中國入世談判連接在了一起,威脅稱中國必須開放民用紙市場,否則入世談判不保證順利等等。
已經深入瞭解中國三大造紙集團實力,尤其是北方造紙集團雄心的曾主任淡然的回答:中國和日本一樣都是市場經濟國家,我們將逐步開放國內民用紙市場,最終像日本一樣成爲一個民用紙自由流通的市場,歡迎包括日本企業在內的造紙企業在華投資。
得到滿意答覆的深谷隆司在回國之前,特意到民用紙市場走了一圈,結果直到回到日本臉色都是漆黑的。中國的民用紙在同樣重量、厚薄的情況下,價格只有日本同類產品的三分之一!
這尼瑪開放不開放市場有啥區別?幹不過中國企業啊!
可幹不過中國企業也就算了,最令深谷隆司擔憂的是,曾主任說了:中國和日本一樣都是市場經濟國家,中國將開放市場最終和日本一樣成爲民用紙自由流通的市場。這就意味着,日本在要求中國開放市場的同時,中國也在要求日本開放市場。如果日本毀約阻撓中國民用紙進入日本,那麼在入世談判上就要對中國讓步。而日本如果不想在其他領域讓步,那麼日本市場就要面對海量一般的中國民用紙的兇猛衝擊。
時任日本首相小淵惠三專門聽取了深谷隆司的彙報,面對擁有龐大專業廉價勞動力的中國企業,在民用紙這個低端的勞動力密集型產業領域,日本企業的劣勢十分明顯。不管王子造紙、大王造紙等企業有多大,民用紙領域的利潤空間遠比中國小。
而且現在日本造紙企業進入中國市場投資建廠,利用中國廉價勞動力的機會已經流失掉了。民用紙投資出產的速度非常快,設備安裝到出成品只用一個月時間,在中國三大造紙集團已經開始攻略全國,建設分支生產基地的情況下,哪怕日本企業動作再快,也需要經過兩國協商、與投資地方政府協商等等流程之後才能具體的投資建廠,最快也要比中國企業晚半年左右,而且不論在中國哪一個地區、哪一個城市日本民用紙企業的產品剛下線,就一定會面對慘烈的價格大戰。尤其是當中國三大造紙集團存在隱形合作關係的情況下,任何一家日本造紙企業想要在中國發展就要面對以上三者的聯手攻擊,這是有死無生的結局!
小淵惠三首相十分憂慮,左右爲難,最終因爲要協調複雜的中國入世談判的諸多事宜,只好暫時沿用當下政策,觀察觀察再說,中國已經承諾開放民用紙市場,日本當然沒辦法反過來封閉國內市場。
2000年3月,當北方造紙集團做好了精心準備之後,第一艘運載着中國民用衛生紙的船隻在東京港靠岸!
這種標誌爲“愛の”民用衛生紙,不僅顏色選用了萌萌可愛的淡粉色,還添加了天然植物香草,同時還印有複雜的櫻花紋,尤其是價格只有日本同類產品的一半!日本民衆最開始以爲是打折特價衛生紙,所以在東京的各大超市,愛の衛生紙兩天內就被搶購一空!北方造紙集團這一炮順利打響後,後續的民用紙運輸船在東海上連綿成線,接連不斷,相繼登陸日本各大港口,在整個三月掀起了“愛の”民用紙的狂潮,這股愛の旋風通過ministop、7-11、全家、羅森等全島星羅棋佈分佈的便利店快速的向全國蔓延!
日本三大造紙企業的旗下產品毫無優勢,整個日本造紙界毫無還手之力,愛の旋風到哪裡,哪裡就被佔領,整個三月日本三大造紙企業的經濟數據,萎縮的令人絕望。
要跳樓的三大企業,只好每天通過各種渠道向日本政府施加壓力。
決策失誤的日本通商產業大臣深谷隆司被迫承擔所有責任,在愛の旋風颳起的一個月後,於4月1日向首相遞交了辭呈,次日,同樣參與了這項決策的小淵惠三首相突發腦溢血進入東京順天堂醫院治療。
代理首相的官房長官青木幹雄威望不足,執政黨內部、在野黨紛紛藉機發起首相爭奪戰,日本政府一團混亂。日本三大造紙企業急的火上房卻毫無辦法,整個四月份日本政府決策層處於停運狀態。
而利用這一個月時間,北方造紙集團在諸事皆順的環境裡調整了產能,壓縮了其他市場的供應全力攻佔日本市場,甚至秘密調動了中原造紙集團、東海造紙集團的部分生產力,等到四月份過去的時候,北方造紙集團已經打通了日本全境!
儘管日本三大造紙企業的產品品牌仍舊有一部分死忠,但同等質量,形象更好,價格只有一半的中國民用紙已近牢牢站穩了腳跟,距離打敗日本造紙企業的民用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到5月份,日本政府決策層的混亂終於暫時穩定,準備重新運轉的時候,日本造紙企業民用部門已經欲哭無淚了,只好使出最後的力氣逼迫日本高層與中國談判,交換入世協議中的相關條款,將中國民用紙趕出日本市場!
處於內外交困中的日本首相即便是住院也頻繁的接見日本通商產業省的官員和日本造紙企業的代表。然而,這其中牽涉到了非常複雜的與中國的入世談判以及鋼鐵、化工、成套設備等在內的多元的談判內容,絕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解決的。
就在日本三大造紙企業處於暴怒的邊緣的緊張時刻,1999年5月14日晚6時,位於東京都千代田區永田町的日本首相官邸向全球發佈通告:“小淵首相已於下午4時7分在病房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