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王艾,還沒人意識到何塞的厲害,所以很多人見王艾和對方教練談笑風生都覺得有些奇怪。
手下敗將,何以言勇?
可能何塞自己也多少有些奇怪,然而,他對王艾實在是太好奇了。雖然跟隨範加爾在西班牙也見識了不少大牌明星,但眼前這個少年纔是最奇特的。唯一現役的博士學位球員,而且是實打實的真實學位。
既然比賽已經輸了,那麼接下來打好聯賽和葡萄牙杯就好了,雙冠王也不錯了,興建巨龍球場的錢,何塞已經通過聯盟杯,賺回了一半!所以來之前董事會也沒給他太多壓力。
兩人一直聊到球員通道口,歐足聯的官員來通知何塞出席賽後新聞發佈會,結果何塞聊的興起,牛逼的推給了助理教練。當然這可能也是拿王博士當藉口,比賽都輸了我還去丟臉幹嘛?
再說,想和全球唯一現役的博士球員聊天,這也是個難得的機會。
到了更衣室門口,何塞指了指客隊更衣室:“我去說兩句。”
王艾點頭在門口等着,兩人沒聊完呢。
過了幾分鐘,何塞出來,王艾直接把何塞拉進了主隊更衣室。
由於徐根寶、白廣海都在出席新聞發佈會,因此更衣室裡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正鬧的不可開交,一大堆人互相噴香檳,結果把剛進門的何塞噴了一臉。
何塞到沒來得及生氣,他就是低頭惋惜的看着自己的西裝:一萬多的,白瞎了。
“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今天來訪的波爾圖的年輕主教練,何塞先生,他今年是第一次帶波爾圖隊,而且今年是他當教練的第三個賽季,大家都來認識一下。”
衆隊友莫名其妙,你拉客隊教練過來幹什麼?而且,這客隊教練怎麼還真就跟過來了?
可王艾在那招呼着,隊友們只好放下香檳瓶子,面對主教練,哪怕是客隊教練,身爲球員還是有一份敬畏的,於是依次過來與何塞握手。
何塞則微笑着勉勵衆隊員,他會八種語言,所以和誰都能聊的不錯,看起來跟自家主教練似的。總之,這幅場面很奇怪。
臨分手之際,兩人互相交換了手機號碼。現在的聯賽進程太緊張,都沒有多餘時間,只好約定了以後有空了互相拜訪。
晚上,王艾家中健身房,雷奧妮一身盛裝靠在器械上看王艾揮汗如雨。
暫時上不了手,還不行過過眼癮?
“你很看好那個葡萄牙人?”
雷奧妮綠色的眼珠,充滿好奇。
“嗯,他將來的成就很了不起的。你想啊,他才當了三年主教練就能把波爾圖帶到聯盟杯的半決賽,這份主教練的資質很出色,何況他還很年輕。”
“所以?”
“所以我領他看看我們的隊員,萬一他以後高就了缺人了能想起來我們誰呢?咱中國隊員沒準就一步登天了。”
“嘖嘖,你想的還真多啊,你爲他們考慮那麼多,人家知道嗎?”
“總會知道的。”王艾不在意的聳聳肩,咣噹一聲放下槓鈴,轉身坐在拉力器上拉着把手道:“咱中國足球基礎太差,這幾年又趕上改制,足球基礎又削弱了不少,未來要經歷很長一段時間的青黃不接,哪怕我賣命蹦躂,也不過稍微挽回了點,但整個大勢不是我一個人,或者我們一家企業能夠拉回來的。所以,只要有機會,我就得把我們中國球員推出去,讓好人帶一帶,這樣我怎麼着也能湊齊一隻有國際大賽經驗的,差不多的國家隊陪我玩,要不然咋整?我才15,離生兒子的法定年齡還有七八歲呢,我兒子再長我這麼大,這就二十來年過去了。”
“你喜歡兒子啊?”雷奧妮神色扭捏:“嗯,我也喜歡。”
“滾犢子,再發春揍你啊!”
“來啊!”
王艾瞥了一眼挺胸的雷奧妮,翻翻白眼:“你有空記一下哦,以後我們圖賓根青年凡是遇到名帥帶領的隊伍,賽後儘量請人家主教練來看看我們。大多數主教練都把場上場下分的很清楚,比賽輸了也不會責怪對方球員,反而會欣賞。這樣我們中國球員的出路就多了。”
說起正事,雷奧妮到很認真的點點頭:“我知道了,咱中國距離歐洲太遠,訓練又不科學,哪怕憑藉人口基數有天才也不容易讓人發現,通過我們這個俱樂部這個平臺,可以多展示展示,然後給你湊一支國家隊。”
王艾欣慰的點點頭,“你這中國話說的和中國人沒區別了,漢語八級了啊,我說你這以後嫁給箇中國人,他都不一定能吵得過你。我現在特別欣賞你的這句‘咱中國人’。”
“廢話,我本來就是中國人!”雷奧妮驕傲的一揚脖子:“我們祖祖輩輩都是中國人!”
兩人正情意綿綿的呢,健身房的門一開,厄齊爾叼着酸奶吸管走進來:“哥哥,剛纔金博斯先生來通知,足協那邊傳來的消息,我們明年不大可能有過渡期了。行了,你們倆研究,我回去玩遊戲了。”
說完,厄齊爾轉身蹬蹬上樓了。
王艾和雷奧妮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嘆口氣。終於還是沒能熬過去。
其實這也算是在預料之中了,無論如何,德國足協這個決定都算不上錯。去年已經格外開恩了,別人都限制三個場上外援,憑什麼不限制你們?如果說在德乙還勉強可以,畢竟關注度沒那麼高,可是在德甲,在德國足球的精華區,公正公平就一定要做到。
過渡期就別想了。
王艾也沒心思練了,站起來走到一旁拿起水杯:“最近這事兒可是有點多啊,前幾天科隆、弗萊堡、法蘭克福當地媒體還在批評我們呢。越到決定升級名額的關鍵期,肯定麻煩事兒越多。沒準到時候有人控告我們說我們是作弊,不准許我們升級呢。拼了一整個賽季,結果人家不讓我們去。可哪怕就是升級了,過渡期一沒了,隊伍就散了一半,後年還得掉下來。唉,好事多磨啊。”
雷奧妮咬牙切齒,王艾趕緊安慰:“你也別多想,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領域都存在這種情況,何況我們確實是佔了便宜的。其實去年那會我們要過渡期,就是想在德乙立足,我們也沒想到我們這麼厲害。反正這種事就像你今天戴的這寬檐帽,也像你手邊這個銀燭臺,光彩奪目不錯,可光彩的腳下也有陰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