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艾放下高洪波的電話,沉思半晌。老高轉達的徐根寶的話不斷在心中迴響,而老高勸告的話也讓王艾從彷徨不安中擺脫了出來。
“小王,你不要考慮國家隊都有誰被收買了,考慮這種事是毫無意義的,也是你考慮不清楚的。雖然我不在韓國但我可以給你保證,絕大多數的隊員都跟你一樣,不會同意賭球集團的要求。這些陰溝裡的老鼠就會虛張聲勢,讓你疑神疑鬼,動搖你的意志。實際上你想想看,大多數國腳的手機都被沒收了,整天都是在封閉的狀態下,哪有功夫接觸外人?如果不是你的情況特殊,那兩個人恐怕也根本見不到你吧?說到這我還是得說,小王,你還是要看到國家隊嚴格紀律的好處。比如如果你也不用手機,不接觸外人,你怎麼會有今天的困擾?”
對於王艾不想總是麻煩袁指導的顧慮,高洪波拔高了一個調門:“你這算是小事兒嗎?他是足協主席,別管是不是兼任,他纔是你們這支國家隊的最高領導,他不管誰管?只要你是爲了國家隊成績更好,不管是多小的事兒,他也有責任過問。你現在是這支國家隊的希望,這些老鼠都在威脅你的安全了,這還是小事兒嗎?你趕緊的別廢話,要不你別打,我替你打!”
苦思良久的王艾,終於在徐根寶的話語的鼓勵中下定決心,徐根寶說:國腳,爲國征戰,你就不是自然人,而是一個國家的象徵。賭球集團不論多麼強大那只是相對於你這個自然人而言,但在國家機器面前也什麼都不是。他們威脅你,也不是在威脅你這個自然人,而是在威脅我們中華人民共和國!
正在大會堂準備向領導彙報工作的袁偉民,突然意外的看到秘書拿着他的私人手機走了進來,而恰在這時,另外一邊的領導也走了進來準備聽取袁偉民近期體育事業發展的彙報。
袁偉民見領導來了,就給了秘書一個眼神兒:先出去,等我彙報完了再說。
不料,領導溫和的笑了笑,擺擺手道:“剛開完會,讓我也緩緩,你接吧,他特意跑進來,肯定不是小事兒。”
袁偉民點點頭,順便瞪了一眼自己的秘書,接起電話,對方第一句話就令袁偉民大吃一驚:“袁指導,我遇上麻煩了……”
聽聲音,這不是在韓國正在緊張備戰的小王麼?他能有什麼麻煩?今天做彙報的主要內容就是關於他們的!
領導一邊喝着茶水,一邊靠在椅子上等待着袁偉民接電話。
袁偉民不動聲色:“……嗯,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們會處理,你安心備戰吧。先說到這,注意保持電話暢通。”
“有什麼急事嗎?”領導溫和的問了一句。
袁偉民猶豫了一下,覺得這點事耽誤領導的時間不值當的。不料領導又跟了一句:“是我們那個小國腳的事嗎?”
被袁偉民掛了電話的王艾坐在陽臺上忐忑不安,不知道袁偉民是個什麼態度,這些高級幹部就這點不好,有什麼想法也不跟你明着說,他不吐口之前你就硬是看不出他的任何傾向。這可能是一種修養?也可能是見過的大風大浪太多,自己的事兒充其量就是屁事?
王艾的思維發散開就沒邊兒了。
其間孫義來了陽臺一趟,他自行將兩人進行了簡單的搜身,沒發現什麼危險品,到是把兩人的證件搜了出來,王艾沒心思看,讓他暫時保管。
大約一個小時後,電話響起。
“小王,一會兒大使館會派人到你那裡把那兩個人接走,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王艾聽的有些發愣,這就完啦?我這擔心了好幾個小時,你就一句話就完啦?也不說怎麼處理,也不說讓我放心一下?
可能那邊的袁偉民也覺得對王艾還是不能把話藏的太深,又難得的解釋了兩句:“小王,不論是我們足球運動管理中心還是我們國家的其他部門,對這種組織都是嚴格控制的,以前他們在其他國家我們沒有管轄權,但這一次他們滲透到了我們身邊,甚至收買威脅我們的球員,我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公安部那邊會派人接手,如果涉及到國家安全問題,還會有安全部門接手。總之,你們作爲職業球員來爲國家出力,雖然這是一個公民的義務,但國家和人民都不會忘記。我們雖然搞改革開放,雖然和和氣氣的對待他人,但不代表我們的國家尊嚴可以任人挑釁!”
“那謝謝袁指導。”
“不要謝我,這不是我個人行爲,這是我們的國家行爲。這次你做的很好,拒絕了了誘惑,抗住了威脅,堅決的維護國家榮譽,維護了職業運動純潔。即便處理的有些冒失,但能夠當機立斷將兩人抓捕,結果還是好的。所以,有關領導讓我轉告你兩句話‘安心比賽,爲國爭光’。”
王艾很有心打聽打聽是哪位領導送自己的話,可惜袁偉民說完就乾脆的掛了電話,不給王艾透話的機會。
不到一個小時,凱悅酒店的王艾房間外來了兩個人,看不出來是幹什麼的,對了一遍暗號,出示了一份肯定是僞造的證件後,乾脆利落的帶走了兩人,哪怕喬依依嚇的梨花帶雨,也沒有任何猶豫。
因爲兩人的證件居然顯示是日本人……中國駐韓國大使館的兩個日本人抓走了兩名泰國人……你看這亂的。
事情過去後,王艾就再也沒有得到過這兩人的消息,彷彿兩人人間蒸發了似的,賭球集團也再沒找上門來。可想而知,中國政府的鐵拳一定讓這些陰溝裡的老鼠痛不欲生。
當然,好事還是有的,除了不知道是哪個領導的評語之外,北京勝利安保公司突然得到了有關部門的幫助,制定了對其安全保衛人員的培訓計劃,甚至還把遠在德國圖賓根的約納斯列入其中。當然,出事兒後的第二天,約納斯就從德國匆匆趕來,他的德國人身份某些時候比中國人的身份更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