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男人的情緒忽然低落，正陪着C羅二姐聊天的許青蓮把王艾拉進了討論。可惜王艾只愛女人，不愛女人的愛好，對倆人國際時裝流行風尚的討論一頭霧水，對她們激動的情緒完全無法理解：不就是衣服嗎？
衣服不就是穿的嗎？
穿衣服爲了禦寒，也能降低意外傷害……王艾順着思路就琢磨下去了，一直琢磨到宴會結束，出門上車，準備在蘇黎世度過又一個兩手空空的夜晚。
“你果然想要獎盃了。”面對着夜空下蘇黎世湖，許青蓮捅了捅王艾：“敢？”
“有什麼不敢的？”王艾頭也不回：“我都讓了兩年了，你看兩年前媒體對我什麼尺度，今天什麼尺度？差不多了。”
“你說他們知道不知道你在讓？”
“不傻的都知道。”
“他們會不會對你有虧欠心裡？”
“正常人都有。”
“所以，可以爭取了？”
王艾伸手摟過許青蓮的肩膀：“我還沒想好。”
許青蓮看着王艾的側臉，看着看着伸出手來：“你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我們一輩子還長着呢。”
“陪我坐一會兒。”王艾伸手拎過兩把椅子和許青蓮並肩坐下：“我的自由早已被侷限在臥室裡，制約我上升的不僅是同樣上升的對手，還有人們對我的期待。誰讓我這麼冒頭呢？人們都看着我，自然對我有各種各樣的要求，這是我成名的代價，是這一切……”
王艾隨便晃了晃頭，示意這豪華的房間：“這一切的代價，我要人們尊重我，那我就要去做事，我要你們安心，我就要繼續向上……你回頭幫我調查一下中國社會的情緒吧，看看大家是不是很明確的希望我再拿一次。”
“你就不考慮你自己嗎？”
“當時是有點衝動，可現在冷靜下來了，冷靜下來就會從利弊考慮，而不是從喜好、從情感。如果大家在情感上也和我一樣覺得拿夠了，那就算了，如果沒有或者覺得我應該繼續爭取……”
“那明年此時我就陪你上臺？”
“哈，哪那麼固定？我只能說現在開始努力爭取，年底時候動員贊助商們活動，然後還得看評委們的想法，而評委們的想法又和我們國家這一年的作爲有關係。總之，現在能決定的只是做決定，其他什麼也定不了。”
“房間裡只有我們兩個，你還跟我謙虛？”
“我不是怕你抱的希望太大，到時候失敗受不了嗎？”
“……我還沒陪你領過獎。”許青蓮把頭靠在王艾的肩上，目光流連在窗外的湖面：“那三年我真不該走，錯過了好多。”
“因爲錯過，現在的感覺才更濃厚呀。”王艾的手臂緊了緊。
“還記得你來我學校的那個上午，好像一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
“嗯……”
“你知道我對你第一印象是什麼嗎？”許青蓮忽然笑起來：“覺得你怎麼像個傻子，見了我發呆，然後一個勁傻笑，後來還給大家買冰棍，傻透了。我還自我安慰來着，說是高考狀元嘛，學傻了的。”
“就是說，那天你給我笑容帶有同情成分？”王艾驚訝的道。
“後來不是。”許青蓮笑意掩不住。
“就是最開始一直這麼看我的？那什麼時候變了的？寫信？”
“沒那麼晚，你又不是真傻，其實到大家一起聊天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傻子了，你懂得好多，尤其是晚上你送我鋼筆，嘿嘿，我就知道你對我有想法。”
王艾捂着臉：“是不是大家都看不出來了？”
“我是小孩都看出來了，你說呢？誰還沒小過？只是你做的很本分，一點也不出格，所以誰也不能拿這個開玩笑。”
王艾放下手：“行吧，反正不出格的話就不算丟臉，至於我的小心思，從後來的發展來看，應該被看做是一段佳話纔對。誒，你小學同學、老師什麼的說這事兒不？”
“怎麼不說？”許青蓮把雙手窩在一起夾在大腿之間：“我初中、高中、小學老師最頭疼的一件事是班裡學生早戀拿我舉例該怎麼反駁的問題。”
說到這，許青蓮扭頭給了王艾一個嫵媚的白眼：“都說我挑中了萬里無一的男人，哪怕我其實什麼也沒做是被挑的，也有許多人研究我爲什麼被挑。知道我爲什麼和女生關係不太好嗎？就是因爲你，我的男人太厲害了。”
“其實……”王艾笑着、思考着道：“其實我沒那麼厲害，我是說在大衆的觀念裡吧，我還是個球星，而許多人心目中最厲害的應該是當大官兒。沒準兒很多人心裡嘲笑我呢，基礎那麼好還踢球？拿一次世界盃就夠了，如果當時就退役現在早就幹上去了。”
“你說的還真是，許多人還真這麼想，比如我爸幾個同事就這麼說過，可能還有很多人也這麼想吧，大概是出於嫉妒，總算看到你不怎麼好的一面了？嘿嘿，不過等過兩天足代會開完足協宣佈你的任命以後他們就該傻眼了。人民團體的副廳也是副廳，想要換地方也不過是一紙調令的事兒，而且這條路升的還快。”
“那他們會不會轉而說我陰險？說我早有想法？”
許青蓮看着王艾，在王艾伸手之後果斷站起來坐在王艾懷裡：“被人說三道四也是沒辦法的，我都習慣了。唉，誰家男人像你這樣無數人唸叨的？我壓力好大！”
“那就得試試了。”
“什麼？啊！”
“現在壓力大不大？”
許青蓮的回答是如春天野外盛開的花海。
第二天一早，夫妻倆在冷冽的晨風中醒來，望着窗外如畫一般的景色都有點留戀。王艾照例下樓去健身，許青蓮這次也跟了下來，中途去餐廳等王艾，兩口子吃過早餐出門登上皇馬的專機返回馬德里。
C羅有自己的私人飛機，這次他沒有回馬德里而是去了里斯本，名義上是爲了探望家人，實際上是要和贊助商合作拍廣告，是早就定下來的。俱樂部羊裝不知，齊達內同樣報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