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寧面帶微笑離開了健身房,和一直等在外邊的肇俊哲、李鐵簡單說了說,張玉寧和肇俊哲先走了,李鐵返回身又來到了健身房。這兩年,因爲曲樂恆車禍的事兒,整個遼足的氣氛都不太好,風暴核心的張玉寧、曲樂恆自不必提,其他人也沒怎麼好受,都是隊友,都是一起從小長大的,左邊是張玉寧、右邊是曲樂恆,隊友們也左右爲難。今天他們倆能陪着張玉寧來,其實就表明了一個態度:趕緊讓這事兒過去吧。
放張玉寧走,這是一個大前提,否則張玉寧每在遼足一天,籠罩在隊員們心中的陰霾就無法散去。
李鐵也說,隊友們都能理解老曲家說張玉寧的那些話,眼看後半輩子都完了,說點過激的很正常,但李鐵跟王艾保證,張玉寧絕不是黑社會,也不可能故意這麼傷人,完全沒必要。當初張玉寧要走的消息,他們都知道,包括黎兵介紹的去申花的消息,大家也都知道,。整天的訓練、比賽、休息時間都大量的在一起,隊友們誰也瞞不住誰,尤其是一線隊的主力,彼此的心思心知肚明。
倆人說完了張玉寧的事兒,又談起了出國踢球的事兒。隨着白廣海、羅彤亮即將打德乙,尤其是白廣海在德國杯決賽上的一鳴驚人,遼足隊員們的心思都活了。年輕一點的還好,像李鐵這樣的絕對主力已經不怎麼稀罕國內甲A的主力身份了,去國外是他們現在的追求。當然,現在李鐵是看不上圖賓根青年的,不管怎麼說李鐵也是國家隊、中國甲A隊的絕對主力,真要去圖賓根青年,相當於“平調”,意義不大。
臨走的時候,李鐵還跟王艾小聲透露:國腳們都知道王艾肯定能入選這次國家隊去世界盃,他們遼足的仨人私下猜測,也猜到了狀態不佳的張玉寧可能沒法去。所以今天來找王艾也有點破釜沉舟的意思。如果今天王艾不吐口,張玉寧是真打算放棄這個賽季和遼足死磕到底的。好在王艾答應了,張玉寧也打算回去跟着國足再混幾天,打完兩場熱身賽就去申花接洽的。鬱悶了兩年多,雲收雨霽,張玉寧非常振奮,是打算在申花重新開始的。
王艾笑着囑咐李鐵讓他轉告張玉寧:沉下心來,好好訓練比賽,別忘了我一年前第一次到遼足時候和你們說的話。
轉過天來,國足總算在瀋陽五里河體育場認真的訓練了一天,當天第二個熱身賽對手埃因霍溫隊從上海虹橋機場降落。第二天,國足在五里河和烏拉圭國家隊打了一場熱身賽。
王艾首次身披國足球衣,出現在了替補席上,並且在下半場還剩二十分鐘左右的時候登場,這還是王艾第一次代表國足參加比賽。不過令人意外的是,王艾的表現沒有什麼亮點,身處邊前衛位置上的王艾既沒有射門,也沒有傳出威脅球,而是老老實實的扮演着自己的邊前衛角色,安心的在陣地中進行球權的前後傳導。連最讓人擔心的各種意外球也沒有出現。
由於是一場熱身賽,因此媒體也沒有進行大量報道,同時這場熱身賽國足先後換了七八個人,王艾身處其中還是被媒體解讀爲“希望給國足帶來好運氣。”
這場比賽國足0:2輸給了烏拉圭,但從場面上來看,國足絕大部分時間和烏拉圭打的有來有往,就是在比賽的最後兩分鐘被對手連進兩球。但是國足的攻擊力不足的問題已經暴露了出來,郝海東、楊晨、張玉寧、曲波等等國家隊、國奧隊絕對主力都沒有能夠破門。反而因爲米盧對後防線的調整,導致對手勝利。最令人擔憂的反而是范志毅上半場比賽中的受傷,作爲後防線上的頭號大將,在熱身賽中受傷,令國足上下非常緊張。擡着范志毅的擔架往場邊走的時候,人羣一下就包圍上去了,王艾都沒擠進去。好在經過隊醫的緊急診斷,大將軍的受傷情況並不嚴重,恢復幾天就能好,這才讓人長出了一口氣。
轉過天來,國足從瀋陽桃仙機場等級飛赴上海,在浦東住下以後,亞足聯也趕到了上海。今年是國足大收穫的一年,五月上旬亞足聯就公佈了2001年各種獎項,其中國足史無前例的出線世界盃成爲了最大熱門。范志毅、李鐵是候選的亞洲足球先生,中國男足是候選的亞洲最佳球隊,米盧是候選的亞洲最佳教練,就連王艾都和曲波、杜威一起混上了亞洲最佳年輕球員的候選人名單。
其實國際足聯的排名裡,國足在亞洲仍舊是五六名的位置,並沒有明顯變化,但如果從最快進步的角度來看,國足也算實至名歸。畢竟44年沒出去過,偶爾出去一把,絕對值得鼓勵。
晚上八點,金榜題名的幾個國腳加上米盧和馬明宇以及國家隊領隊朱和元出席了亞足聯在帝豪酒店的頒獎儀式。由於王艾所率領的中國國少在去年獲得了世少冠軍,在萬馬齊喑的亞洲足壇也是獨一份的年度最好成績,因此中國國少和中國國家隊其實是一起入選了年度最佳球隊的。因此王艾既代表個人也代表國少出席了。可是中國足協的工作資源顯然集中向國家隊傾斜,一來國家隊更重要,二來也是希望給國足們繼續鼓勁,所以國少根本沒希望中標。這就是84國少的悲哀,悲催的和國足世界盃出線碰到了一起,否則換上往年,中國國少絕對敢和亞洲任何一支國家隊爭一爭。當然,同屬悲催的還有國少教練高洪波,知道自己連米盧都爭不過,索性連名都沒報。
百無聊賴的王艾和范志毅、李鐵、杜威一起坐在臺下,東瞅細看等着頒獎儀式正式開始。范志毅今年希望很大,所以有點緊張,神思不屬的,李鐵到是不緊張,但是沒什麼話,王艾和杜威還不熟。
無聊極了的王艾坐在椅子上像屁股長了釘子,轉來轉去,嘴裡哼哼唧唧。
“注意點紀律。”朱和元皺眉批評道。
王艾撇了他一眼,這還沒開始呢,本來就鬧鬧哄哄的,我注意個毛的紀律?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王艾張口就唱:“千年等一回,今年輪到誰?是誰在我耳邊說一定能出線?只爲這一句啊我等了四十年。西湖的水我的淚,你怎麼能總是把我欺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千年等一回,一輩子就一回,千年等一回,還不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