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賓館酒店不讓服務人員找客人合影,主要是怕客人投訴。可客人主動的話那就沒問題了,在王艾招手叫來了一直微笑的大堂經理之後,呼啦啦的,前臺的、後臺的、廚房的、環衛的,能叫來的都叫來了。
王艾就站在中間笑呵呵的,任憑身邊的人走馬燈一樣的換。個別姑娘大膽的提出讓他動作配合,他也不拒絕,當然摟着腰、抱肩膀這種不行。萬一小姑娘虛榮心爆炸回去傳上網說是男女朋友什麼的,可不好辦。
就這麼連照相、帶簽名、順便回答一些問題的,一直到了快十一點。在王艾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讓大堂經理心中的警報敲響之後,衆人才依依不捨的散了。
“真替你累的慌。”到了房間,李俊揉着自己的腮幫子:“就這麼一會兒我的腮幫子都疼了。”
王艾坐在沙發上環顧這間遼陽賓館最好的大套房,伸了伸手:“給我拿瓶水。”
“剛纔你怎麼不喝呢?”李俊碎碎唸的打開小冰箱給王艾扔了一瓶過來:“人家主動給你拿你說不渴,回來就安排我。”
王艾擰開喝了一大口:“我能隨便喝水嗎?”
“臥槽,你皇帝啊,用不用安排個太監給你試毒啊?”
王艾又喝了兩口放下瓶子:“我好久沒和你練摔跤了……你皮子癢了是吧?”
李俊咳嗽一聲:“咱們說正事兒吧。”
“你有雞毛正事兒?”王艾翻白眼:“今天市裡頭的一把手、二把手你都見到了,畢業分配還算個事兒?以後這女朋友、結婚、房子……”
李俊搖了搖頭:“你託我調查的事兒,有眉目了。”
正說的爽的王艾雙臂停在半空中,眼睛轉向了李俊的臉:“嗯?”
李俊的表情裡,最後一點嬉笑的神色消失了:“經過範玉成老師的指點和三個月的調查……”
“等等。”王艾舉起手製止了李俊接下來的話,往後一靠,單手搓了搓額頭。他已經預感到接下來李俊的話,很可能讓他失控。最近他的情緒和他的身體一樣一直都在緊繃當中,也是自控力的緊繃當中,比如剛纔在樓下給大大小小的幹部們送行,和服務員們合影。
實話說,王艾也不樂意累了半天還去做這些,但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做。但不代表情緒上沒有負擔,這種負擔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無理智的爆發出來。
“你等下。”說了一句,王艾站起身,推開套房裡間的門。
雷奧妮正在裡間洗澡,明天王艾返回北京跟隨足協去全國撈金,然後還要去外國,到那時候纔是雷奧妮展開對超越體育巡視的開始。
王艾忙成這樣,雷奧妮也很珍惜相處的時間,哪怕下賽季就要長相依了。
“怎麼了,親愛的?”雷奧妮從浴室探出頭來,見王艾疲憊的向她走來。
王艾長出了一口氣,搖搖頭:“沒什麼,抱你一會兒。”
雷奧妮淺綠色的眼珠轉了轉,隨手拽過大毛巾給身體正面擦了擦,便張開雙臂。
手裡滑膩的肌膚、鼻間暗漲的清香,環抱在腰間的纖細手指,讓王艾一時出神,直到雷奧妮主動開口:“李俊調查有結果了?”
“哦。”王艾鬆開雙臂:“跟我出來一起聽聽吧。”
雷奧妮應了一聲好,回頭浴室重新擦乾了身體,把溼漉漉的頭髮匆匆打個辮子,把內衣穿好,外衣套上,也就三分鐘不到,就和王艾一起打開了房門。
“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雖然你們可能以前見過,也聽說過彼此。”王艾摟着雷奧妮的腰對李俊道:“她叫雷奧妮·哈特曼,是我海外足球事業的合作伙伴,也是我愛的人,還曾經擔任過超越體育總經理、笨蛋公司總經理,是享受中國政府友誼獎的外國知名專家,專家中唯一的體育事業專家。當然,她也是我圖賓根大學的同學。”
雷奧妮抿着嘴帶着微笑聽王艾介紹她的一串頭銜,等說完了才主動伸出手:“你好李俊,我知道你是李林的弟弟,是我男人的同學。”
李俊笑了笑鬆開手:“那就不用介紹我了吧?”
三人坐在兩個沙發上,王艾的雙手放在大腿上,雷奧妮坐在王艾身邊,毫不顧忌的挽着王艾的一條胳膊,李俊的表情重新嚴峻起來:“王忠鬆、王忠巖、王忠磊,分別是……”
王艾點頭:“我知道,我的三個堂兄弟。”
李俊點頭:“我調查到,在去年六月,他們之一以化名身份前往營口市。而後在去年十一你回國之前,他們之一再一次化名去了營口,不過這一次見到了姜權,就是許青蓮的舅舅。”
王艾皺眉聽着,只是胳膊上抓着的小手緊了一下。
“我還調查到,王忠鬆和許青蓮的一個高中同學正在談戀愛。通過一些技術手段我發現此事背後還牽扯到王秀。”
王艾的眼睛猛的睜大了。
李俊被王艾的眼神嚇了一跳,緩了緩神,低頭看了看他從揹包裡拿出來的文件夾:“我和範玉成師傅統計各種資料判斷,你和許青蓮登記結婚必將誕生你的合法子女,將擁有家族企業的繼承權,這會對他們的計劃造成極大威脅。佐證的證據我們已經蒐集到了,你看看。”
說着,李俊遞過來幾張紙,王艾接過來低頭看,原來是身爲北方造紙通遼基地第三車間主任的王忠鬆收回扣的證據,是北方輕工市場部第六組組長王忠巖將一等品降級低價賣出收取好處費的證據,是北方輕工物流部副部長王忠磊倒賣汽油的證據,以及王艾的叔叔王秀所成立的秀麗造紙集團與東海造紙集團私下接觸,以及王艾的嬸子——如今在北方造紙纖維研究院做助理研究員的高麗暗中蒐集專利配方和機械結構圖的證據!
王艾的手慢慢捏緊,李俊的聲音依然在房間裡響起:“我和範師傅判斷,他們暗中侵蝕北方造紙的肌體和利潤,並互相勾結。最嚴重的情況是你甚至你們一家三口出問題,他們作爲近親屬有繼承權;稍次是你出問題,他們可以繼承你的地位。當然這些都不大可能,國家也不會允許。所以他們選擇的是最後一個,就是借雞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