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康絲啓程前往瑞士朗格與世界自然基金會協商雙方合作事宜時,王艾已經和全隊一起從布宜諾斯艾利斯搭乘航班飛向了中國。本來韋迪主任是要前來的,但來之前突然接到臨時任務沒來了,只好相約回國再談。
熱身賽的結果是1:3“慘敗”,王艾踢了一個小時,延續了前兩場意甲的表現,非常低迷,唯一的進球還是董方卓打入的,這令特意前來觀賽的中國記者心頭一片灰暗。
可這本就是王艾和老高在阿根廷碰頭後商量出來的戰略欺騙計劃的一部分,還有三個月就是世界盃了,現在啓動都有點晚了。對於對手最重要的觀察中國隊的熱身賽機會,一個也不能錯過,敵我雙方皆是如此。
對方要窺探中國隊秘密,中國隊要施放煙霧彈。
當然就熱身賽本身的目的而言,與記者們所觀察到的不同,中國隊的目的已經實現了。雖然進球少,但中國隊的組織並不差,全場控球率爲53比47,王艾“懶散”的徘徊於前腰,與陳濤配合接應四面八方,往往是在最後一下、倒數第二下故意放水才釀成了這場“慘敗”。
所以,同機返回國內的記者們對機艙裡其樂融融的場景很不爽,卻也無可奈何,因爲這架飛機叫“德國美人號”!
愛坐坐、不坐滾!
與日本隊的熱身賽安排在了山東,日期是3月5日,也就是全隊回到國內的第三天。
飛機在北京降落後休息一夜,第二天全隊在先農壇繼續磨合戰術,而老高帶着王艾尤其是那份經過徐根寶修繕潤色的“國家隊世界盃宣傳計劃”的文件前往足協,拜見新的當家人韋迪。
足協還在那個破樓裡,不過這幾年王艾他們沒少了幫足協撈錢,所以足協心很大,打算到郊區蓋一座新樓,據說今年夏天就將啓動。不過這與王艾關係不大,愛去哪去哪,反正他這個足協幹部只是掛名,將來退役了也不見得在這辦公。
韋迪的辦公室就是閻世鐸原來的辦公室,而閻世鐸已經上調體育總局。今年57歲的閻世鐸幹了9年足協主席,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算領導有方。
所以閻世鐸已經是副部了,退休以後估計也得去奧組委。
敲敲門進了韋迪的辦公室,韋主任一看是他們倆,立刻就站起來了,熱情的招呼:“小高我就不說了,小王兒,歡迎你啊。”
王艾嘻嘻一樂:“韋主任,第一次見面,你好啊。”
韋迪笑着點點頭,重新坐下後突然道:“第一次見面?你在想想?”
王艾納悶的看看韋迪,試探的問:“以前開大會的時候?”
韋迪笑眯眯的搖頭:“那不算。”
“啊,前年!”王艾一拍巴掌:“前年我們去大會堂吃國宴的時候,水上中心代表團也去了,您也在吧?”
韋迪還是搖頭:“不算,這幾次我們都沒說過話,你再想想,我們可是打過交道的。”
瞅着新主席嘴角噙着笑,目光中閃動着一種叫做難得出現在高級幹部表情中的戲謔,王艾突然睜大眼:“你、你就是那個、你就是當初踹我的韋書記!”
韋迪撫掌大笑:“想起來了吧、想起來了吧?”
高洪波一頭霧水,王艾雙手抱頭痛苦不已,韋迪更開心了,給高洪波解釋:“01年那會吧,我剛當上水上中心書記,就聽說有個壞小子天天跑我們這來騷擾隊員,誰也管不了。我一聽這還了得?你開創了中國足球歷史又怎麼了?我們可是奧運會奪金大戶!於是我就讓人蹲着等他,終於有一天叫我把他堵住了,嘿,你猜這麼着?這小子還跟我犟,說什麼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有張有弛、文武之道,那我能慣着他?”
高洪波尷尬極了,那時候王艾就是他的球員,國少隊的大魔頭。
好在韋迪沒有調侃高洪波的意思,轉而繼續逗王艾:“誒小王兒,你可別委屈,我記得你靈的跟猴子似的,我可沒踢着你。”
“是這個事兒嗎?”王艾擡起頭憤憤然的道:“您可是攪和了我的初戀啊!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去過水上中心,再也沒有和我的初戀見過面!”
屋裡的三個男人哈哈大笑,聲震屋瓦。
門外秘書舒了口氣,中國足球“三巨頭”這麼打開,當然是最美的。
手握生殺大權的韋迪主任當然是第一大巨頭,但帶隊成績最好、掌握先進生產力的高洪波也是巨頭,個人成績最突出、社會威望極高的王艾,也是巨頭。
在程序上韋迪當然一句話就能擼了這兩位,可這兩位是閻世鐸時代的舊臣,本就是韋主任一定要團結的對象。畢竟韋主任和中國足球除了當初踹了王艾一腳之外,沒有恩怨,雙方只是陌生。
高洪波當面提交了那份文件,新的當家人從頭看到尾放下後思量了片刻:“計劃可以,但要儘早開始,最近媒體界的風向不太對,你們的目標太高,外人不怎麼相信,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尤其是做好隊內工作。”
兩人一起點頭,片刻後即行告辭。
出了門,王艾迫不及待的問老高:“乾的漂亮,高指導,看來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甚至在我策劃之前就行動了。”
老高雙眼茫然:“沒有啊,不是我。”
“啊?”
兩人出門上車,開始琢磨這事兒。
樓上的韋迪主任在兩人走後重新拿起了那份文件,正好他的秘書進來給他換茶水,見韋主任心情不錯於是笑道:“高教練和王隊長的表現還行?”
“哈。”韋迪樂了一聲,搖搖頭:“這倆小子啊,跟我藏私呢。”
秘書的神色鄭重起來,韋迪又是一笑,嘆口氣:“可也是,我這個關口過來,他們對我不放心也正常,畢竟工作都是他們在做,四年一屆世界盃他們準備了很久了,怕我這個外行亂指揮……”
見他的秘書仍然神色不渝,韋迪指點道:“不聾不啞不作家翁,這當領導要懂得留白,而且麼……”
韋迪點了點桌上的文件:“他們覺得蒙了我,可這,也是他們的把柄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