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虧一簣。
王艾早已察覺許青蓮對結婚的情感上的抗拒和理智上的接受,總不能不結婚吧,這麼多年了?所以一直指望着熬過這一關以後再說,可最終,許青蓮崩潰了,王艾總不能揪着哭泣的新娘去辦理登記。
別說人家給不給辦,強扭的瓜也不甜,與其留下嚴重的後遺症,還不如……再說吧。
拖延大法,有時候是對的。
奧迪車後座,許青蓮伏在王艾的腿上哭,老範難得的收起笑臉,手按方向盤一動不動,趙丹神色憂慮的通過後視鏡看了幾眼,什麼也沒說。
王艾的挫折感和許青蓮的挫折感同樣強烈,但毫無辦法。左手撫摸着許青蓮的頭髮,右手搓了搓眉心:“老範,走吧。”
車子啓動,婚姻登記處門口的大姐還在張望。察覺到並非綁架就沒有干預,只是默默的記下了車牌號。
王艾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記憶中這是許青蓮哭的最慘的一次。老範駕駛的車輛向東邊走,但沒有方向,還是趙丹問了一句去哪王艾才說明白:“去郊外吧,散散心。”
從嚎哭變成飲泣,車子停在一片樹林旁,老範和趙丹無聲的下車了。
“不結婚就不結婚,我們結婚不結婚的都一樣。”王艾把許青蓮抱在懷裡低聲安慰。
“對不起。”許青蓮搖着頭,蹭的王艾一臉水。
“沒關係,這不過是我心中的一個執念。”說到這,王艾笑道:“其實剛纔我自我分析來着,我應該是潛意識裡覺得配不上你,怕失去你,所以才拼命的找東西栓着你。”
許青蓮紅着眼睛笑了一下,重新端坐好望着車窗外:“對不起,是我的問題。我喜歡你,但我怕和你在一起。”
王艾神情疑惑:“這個,青蓮啊,我們倆都算是搞學術的,你能不能把這個邏輯清晰一點告訴我。你這麼說,我理解不了啊。”
許青蓮扭頭,眉頭皺在一起,嘴角卻翹起來,笑着、眼淚還在流,什麼也沒說,掐了王艾一把,然後又扭回頭去。
車裡又靜了好一會兒,王艾小聲問道:“要不,我找張秀雲過來陪你?”
“不要,讓我自己想想。”許青蓮舒了口氣:“回去吧,別讓範叔和趙哥久等。”
王艾下車把老範和趙丹喊回來,車子重新啓動,走到一半王艾感覺到許青蓮的身體都在顫抖,心中一動:“老範,去西城區鴉兒衚衕。”
許青蓮這才平靜下來,兜兜轉轉到了家門口,走進了寬敞的院子,王艾還交代:“你們暫時別告訴我父母,晚上我自己說。”
兩人點頭答應,各自留在前院的保衛室,王艾陪着許青蓮進了正院,坐在樹蔭下。許青蓮呆呆的不知道想什麼,王艾從臥室的冰箱裡拿出幾瓶飲料來,默默的等着她。
“你回去吧,讓我一個人想想。”許青蓮見王艾搖頭:“我真沒事兒,就是沒想通、沒想開、過不去。”
王艾嘆口氣,抓着許青蓮的手:“我都說了,不結就不結,我們婚禮都不打算辦,證兒不領也沒什麼,你沒必要這麼糾結。”
許青蓮搖頭:“這是我的問題,逃避不了的。”、
王艾呼了口氣點點頭,這就是學者的問題了,懂得的越多,糾結起來越深。歷史學家還好點,哲學家最嚴重。許青蓮雖然是學歷史的,但和王艾時間長了,也染上了哲學家的習慣:一個問題想不透徹,吃不香睡不着。
“你不會瘋了吧?”王艾試探的問。
“你覺得呢?”許青蓮冷酷的反問。
“那你,不會自殺吧?”王艾又問。
“如果我要自殺你會怎麼辦?”許青蓮嘲諷的反問。
“我會打昏你。”王艾嚴肅的道:“然後在你醒過來以後,先拉着你去鍛鍊,讓你又渴又餓,然後用好吃的、所有的好吃的、大不了我請個一級廚師來誘惑你。然後吃飽了抱你去洗熱水澡、泡泡浴,然後用我訓練十年、每天八小時的強大體能衝擊你,讓你失魂落魄飛上雲霄……”
許青蓮撇了撇嘴:“低級!”
王艾搖頭:“你得承認,像我們這種人有時候低級一些的東西可以幫助我們擺脫太高級的困境。人生在世,最低級的食慾、**,是生物本能、本源、強大的不可扼殺的動力。當我們爲一些形而上的東西糾結時,用一些形而下來改善,這是我多年研究哲學的感悟。”
許青蓮默默的聽完了,看着王艾神色複雜:“這種時候你還跟我講學術?你不知道這種時候女人都是不講理的嗎?我難得不講理一次,你能不能不和我講理?”
王艾的臉色騰的一下紅了,然後又白了:“我倒想立馬抱着你進房間,可你不是沒走嘛。”
許青蓮深呼吸了兩口氣,認真的道:“我保證,你要那麼粗暴的對待我,我會很生氣。”
王艾攤了攤手:“就是啊。”
“就是個屁啊!”許青蓮突然發作起來,打了王艾好幾下:“你沒救了。”
“你也沒救了!”王艾一邊跑一邊嘴上還擊。
見許青蓮又坐下來發呆了,王艾才小心的湊過去摟着她不願意的肩膀:“我這不是沒啥經驗嗎?頭一次結婚、頭一次見到你這樣?來、喝水?”
“不喝。”
“嘴對嘴的我餵你。”
“……”許青蓮幽幽的看着王艾,突然撲過去咬着王艾的胳膊,好半天才解氣:“你回去吧,告訴王叔和艾阿姨,我對不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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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艾也沒辦法了,於是站起身走到院門前回頭道:“我讓湯牡丹和劉丁香過來陪你,行不?”
許青蓮沒吭聲,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她知道,無論如何,這都是王艾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