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蓮坐在王艾懷裡,疑惑了下問道:“我們不還是阿里的股東嗎?”
“是。”王艾點頭,順便把女友的身體拉了拉,讓她坐的更舒服點:“如果是以前呢,你這事我們告訴那邊,肯定會把頂級資源給我們。但現在不行,我們現在拿不到最頂級的資源了,除非我們花很多錢。你這個事兒呢,現在還剛啓動,不論是盤子的大小還是厚度,用頂級資源都浪費了。終究得你們一點一點壯大後,與實力相匹配的資源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嗯。”許青蓮應了一聲,沉默了片刻突然道:“聽你的意思,好像我們和馬老闆的合作出了問題?”
王艾擡頭想了想,搖頭:“也不算出問題吧。99 年我們投了一個億,佔了10%不稀釋,我們是首輪天使投資,也是唯一的。你知道,這個傳統投資思維呢,起碼要見到點東西,什麼土地啊、廠房啊,最不濟的你還得有廣泛的社會關係。當時馬老闆有啥?就有一張嘴,所以國內除了我們沒人給他投,這個10%呢,他也就很愉快的接受了。小馬老闆也這樣,騰訊當年的情況和阿里差不多。現在呢,呃……”
“協議變了嗎?”許青蓮敏銳的追問,見王艾點頭,吃驚的道:“白紙黑字的!”
王艾呵呵一笑,拍了下許青蓮的臉蛋:“說傻話。”
“哎呀,你快告訴我怎麼回事兒!”許青蓮轉過身來與王艾臉對臉。
王艾想了想,開口道:“京劇有個《鍘美案》聽過嗎?哦,那民間傳說的陳世美,你總聽說過吧?老輩人罵人不總說陳世美、陳世美嗎?我們不討論歷史上真正的陳世美怎麼着,我們就說這個故事本身,你品品。”
對王艾扯這麼遠,許青蓮有點不耐煩,賭氣道:“我品不出來!”
王艾呵呵一笑:“這說明啊,任何協議,都是雙方實力對比的體現。陳世美和原配不就是嗎?還有一些當代陳世美?如果說個人之間還有較強的道德和法律約束的話,那麼商場上,你知道的,商場如戰場,很多時候沒有規則,就看誰手段高,實力強。”
說到這,王艾感慨道:“現在,阿里如果上市的話,規模不會比我們小了。那這個10%不稀釋,怎麼可能保得住?大前年第三輪融資之後,那邊就試探過我們的態度。去年底在香港上市了。我們這個10%很扎眼,每一輪投資都有人希望得到我們的待遇,馬老闆那邊壓力也很大。所以去年香港上市之前,馬老闆特意來了一趟北京找我爸又談了談,我爸出於內外各種因素考慮,答應了更改當年的條款。”
“那吃了多少虧啊?”
“也不算怎麼吃虧吧,還是那句話,實力使然。當年我們有實力維持這個10%,現在我們雖然實力壯大了,但阿里壯大的更快,對比之下,我們維持不住了,那就得改。當然我們都是重資產,阿里那邊基本是輕資產,真打起來他們還是打不過我們,但我們也好不了,所以呢,能談就談,領導的意思也是讓我們和平解決。”
“那,什麼條款呢?”
“很複雜,具體我也記不住那麼多,簡單說就是上市之前我們的10不稀釋變成了可稀釋的16,上市之後,我們出掉6,仍然保留10。”
“那就是……”許青蓮想了想:“保留了10%可稀釋的同時,收回了20億港元?9年時間的天使投資……好像,一般吶。”
王艾呵呵一笑:“別太貪,可以了,以我們的實力就是這樣了。將來阿里要是到美國上市,那肯定得有個大飛躍。但那種錢,我們賺不到,都得是摩根士丹利這種強大的投資銀行,一邊炒作、一邊投資、一邊推高股價。那是在人家家裡的資本遊戲,不是有錢就能參與的,或者說人家翻跟頭打把式的,能讓我們吃肉嗎?如果那時候我們還掌握着10%,人家就不能幹了,我估計到能保留5%就頂天了。”
許青蓮沉默了會,看着王艾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在馬老闆找叔叔談的時候,我們就不同意,會怎麼樣?你剛纔說領導不希望我們打起來,但這也是針對雙方的,不是隻針對我們的,對嗎?”
王艾點頭:“當然,阿里是未來、是希望,可我們也是幾十萬東北下崗工人的生活保證,手心手背都是肉,領導不可能只打我們。”
“那我們就不讓步,會怎麼樣呢?”
王艾想了想:“其實我剛纔說的話可能有些抽象了,那我現在詳細點說。假設啊,假設我們不打起來,馬老闆就沒辦法了嗎?不是。比如吧,阿里的核心是淘寶,而淘寶其實是可以分拆的。比如我們就不讓步,那麼好,馬老闆組織淘寶的人馬另外成立一家公司,把原來淘寶要發展的業務,獨立發展了,我們有辦法嗎?”
“那不是利益輸送嗎?違反上市公司法的?”許青蓮皺着眉。
“人家完全可以不違法啊,或者說就是真的違法了,我們在阿里也是小股東,不是控股股東,話語權本來就不大。而且歸根結底,我們當初的投資,是投給馬老闆這個人的,其實是人才投資。人家真要單獨出去另搞一套了,我們能怎麼辦?我們手裡有這方面的人才嗎?你想說打官司?這種案子別說多少年能審結,就是審結了,可能也時過境遷了。而且真要打官司,那就真是撕破臉了,相當於開啓了我們兩家的戰爭了,這是我們兩家還有上級都極力避免的。”
“所以呢?”王艾捧着許青蓮的臉:“親愛的,見好就收,時移世易,商場上沒有不變的規則。你不能以人和人之間的信用來看待企業與企業之間的關係。”
許青蓮哦了一聲,又沉默了會突然問:“那,我們和騰訊呢?”
王艾笑了聲:“小馬老闆厚道一點,或者說臉皮薄一些,但想法是一樣的。既然我們和大馬老闆這麼談了,就別等着小馬老闆忍不住了。所以也是去年,我們和騰訊也達成了類似的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