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拉涅利就是這樣一個流程被送走的。如特里、蘭帕德這類老球員還記憶猶新。而後,葡萄牙小個子來了,再之後,一切,就他媽的都不一樣了!
以前的切爾西在英超,就是富勒姆,典型的小透明。以前的切爾西,每年爲了歐戰資格奮戰,上有曼聯、阿森納、利物浦,不敢想英超冠軍,更不敢奢望歐冠。以前的切爾西,沒人關注、沒人在乎,就在西倫敦這片貴族聚居之地,像他們即將腐朽的身軀與歷史一樣,黯淡無光。
而今天告別的這個葡萄牙人到來之後,切爾西就好像一顆大炮仗,瞬間光華、瞬間燦爛、瞬間萬千。有人愛的發狂、有人恨的切齒,然而無論是愛是恨,切爾西都火了,躋身英超四強之一,甚至在吸引關注上,反超了老辣的曼聯。
一個小透明變成了大人物,這固然離不開羅曼先生的金盧布,更離不開葡萄牙人的催化。
在這場簡單的道別儀式上,終究還是和三年前有了一點最明顯的不同。在最鍾愛的、老臣子、一般的和叛徒四種角色之外,混進來一個看熱鬧的。
以下的對話被傳出去後,被當做了重點內容。
“wiwi?你要參加婚禮嗎?”
“不,教練。”
“你要參加授勳嗎?”
“不,教練。”
“爲什麼不去上學?”
“我來祝你分手快樂。”
何塞苦笑着晃了晃頭,鬆開握着王艾的手,咣的給了王艾胸口一拳,這是這次道別會上唯一出現一次的動作。
何塞轉完了一圈,回頭看了看,發現大多數人還在看他,而特里已經坐下低着頭,舍瓦則打開了隨身聽,心中百感交集,衝衆人擺了擺手,一步步踏出了更衣室。而德羅巴,還在哭泣。
馬盧達、小卡盧走上來安慰落淚的魔獸,蘭帕德也走過來拍了拍他,王艾路過時捏了下他的肩膀,從人羣中穿過。
現在切爾西一團亂,也沒人管他。隨後不久,彼得肯揚走了進來:“格蘭特將成爲新的總教練,克拉克指導一線隊。”
可惜沒人理他,大家都知道這個結局,也知道克拉克這個一線隊教練,名爲主教練的其實就是個傀儡,他是何塞路線的忠實執行者,很快也將被清洗。現在留着他,不過是好看一點而已。
畢竟,何塞的成績太輝煌,而格蘭特……過以色列國家隊主帥?又算什麼?
彼得肯揚見沒人在乎他,臉色有點難看,掃了一圈突然道:“wiwi呢?”
坦克手切赫擡起頭來,慢悠悠的道:“應該是去送行了。”
彼得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對外當然要留一點顏面,不論是切爾西的公告還是何塞的發言,都文質彬彬,滴水不漏。然而,下課就是下課,不矛盾激化到難以化解,或者說不把人得罪的無法容忍,怎麼會中途下課?
對外裝相,對內可就是站隊了。德羅巴那麼傷心,也頂多是跟經紀人說要轉會,也不敢這時候頂着風去送人。那已經是一條死狗了,你給他送葬,你也想進去啊?
腦袋有坑的切赫也許是腦洞大開後視角詭異,別人要麼沒注意、要麼沒想到,他就能一語道破。反正他不說,彼得也能知道。
他這一說,正衝動的德羅巴就往前邁了一步,被小卡盧緊緊拉住。彼得搖着頭什麼也沒說轉身出門,從這件事中可以看出來球隊、球員的態度。支持俱樂部的當然要重用、表達惋惜的也可以放心、非常傷心的要謹慎,而送行的……
門外,抱着一個紙盒箱的何塞在幾名記者的咔咔拍攝中走向停車場,冷不防身後皮鞋聲,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門德斯呢?”
何塞楞了下,聳了聳肩:“陪我十多個小時了,可以了,他很忙。你來幹什麼?”
“祝你分手快樂啊!”王艾吹了聲口哨。
“我已經這樣了,你何必呢?”
“你覺得,我需要在乎嗎?誒給我看看你這裡都有啥?”
何塞手上一空,紙盒箱就跑到了王艾的咯吱窩下,他一手掀開盒蓋,上裡邊扒拉。何塞想阻止,來不及了,所以就放過了這個平時絕不會容忍,此時卻顯得親切溫暖的窺私動作。
“呦?全家福啊?狗找到了嗎?”
何塞哼了一聲:什麼難受你就說什麼,他媽的!
“日記本?哦不是,你的速記本?哎呀呀我早就想翻開看看了,外邊傳的老神奇了!”
何塞歪着頭、斜着眼看王艾,王艾扒拉開一頁,果然皺着眉:“這、這寫的什麼玩意?這是哪國單詞?我記得你會的八國語言都是歐洲字母文字啊,這怎麼還有象形……楔形文字啊?”
何塞走到自己的座駕前,哼了一聲:“那是我的速記符號,只有我才懂。”
“好吧。”王艾嘩啦一聲把盒子丟在後座,開着門就進來了,拍着儀表盤:“開車!”
何塞這一次認真的看向王艾:“你今天穿這一身,就爲了風光的給我送行?那,送到這就可以了,你真的跟着我出了科巴姆,俱樂部還有新教練就恨死你了。”
王艾聳了聳肩:“開車。”
車子穿過人羣,記者們都看到了王艾坐在副駕駛上,只是他嘴巴在動,說什麼卻聽不清。
“怎麼說你也是功勳教練,改變了英超的偉人,哪怕被解僱了,也不能真的跟白領似的自己抱着盒子走吧?所以呢?我,仗義的中國人,不怕打擊報復,毅然盛裝出行,給你撐個場子!”
何塞搖着方向盤點了點頭:“你直接說這句,我能更感動一點。”
“哈哈哈!”王艾大笑一聲:“何塞,你就是毒品,哪怕再討厭你,哪怕你傷害了我,我還是願意支持你。”
何塞聳了聳肩:“你要相信阿瑪尼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