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倫敦工作的中國人,早已經適應了英國當地的文化。如果這件事是發生在中國,不論是任何一個行業,人們的普遍反應通常都是:這個小孩怎麼這麼不懂得尊重人?老前輩哪怕年齡大了,能力下降了,我們也不該公開說出來。
但是在英國,則完全不同。社會各界除了亨利的忠誠球迷以外,幾乎都表達了對王艾的欣賞,哪怕是亨利的忠誠球迷都沒有因此而對王艾惡言相向,只是紛紛給亨利鼓勁,希望他們的海布里之王能夠取得這場競爭的勝利,拿回王艾的金牌!
社會文化不同,所以王艾的這番在中國社會看來目無尊長的下克上,在英國卻備受歡迎,在消息傳回國內,引得國內球迷目瞪口呆,不自覺擔憂的時候,中國駐倫敦大使館以及在英國的華人華僑卻完全沒當個事兒。
這篇報道問世後,記者們又從艦隊街蜂擁而去,到阿森納圍住了亨利。亨利對着電視攝像機板着臉,聽記者們問過了問題以後,一把拉開夾克的拉鍊,從裡邊拽出了一面金牌,指着金牌對着鏡頭道:“我很珍惜這塊金牌,但我有自信留下它,並拿走你的。現在,我的賭注已經準備好了,你的呢?我很期待你來到海布里向我送上賭注的那一刻!”
現場的電視清晰的記錄了平時溫和的海布里之王精神勃發的樣子,並傳播到了千家萬戶,以及衆多的戶外電視。
得到了亨利的迴應後,記者們轟的一聲紛紛跑向自己的汽車,準備開赴科巴姆,今天是週六,王博士不上學!
見記者們紛紛走了,亨利笑了一聲,轉身回到了俱樂部,今天下午就是賭局成立的第一場較量了。可惜今天倫敦的天氣不怎麼好,似乎要下大雨,也不知道海布里的排水系統能不能撐得住。
記者們烏央烏央的趕到了科巴姆,倫敦西郊同樣天空陰沉,並伴隨着小雨,不過這點雨量完全澆不滅記者們以及記者們背後成千上萬英國觀衆看熱鬧的熱情。這種熱情也慫恿着記者們強力要求科巴姆打開大門,起碼把王博士叫出來。
王艾這一次沒躲,卻也沒在科巴姆。週六上午王艾有時候會隨隊訓練,有時候會請假在家看書,今天就是在家裡。不過通過電視他看到了亨利的迴應,也接到了科巴姆看門人的求救電話,於是匆匆驅車來到科巴姆正門前,聽記者們七嘴八舌的敘述完了,才雙手插兜一笑:“我很期待在斯坦福橋親手接過他送來的金牌,希望他輸了不要賴賬!”
“那你呢,會不會賴賬?”披着雨衣、扛着攝像機的記者高聲發問。
王艾轉頭對着攝像機,攤攤手:“千千萬萬的球迷作證,我怎麼可能賴賬?而且真要是賴賬的話也不是我賴賬,沒準到時候英足總突然決定不給我金牌了,那我就沒辦法了。”
正在樂呵呵、笑吟吟看電視的英足總上下突然發現王艾@了他們一臉,頓時蒙圈,怎麼可能不發金牌呢?馬上又心花怒放,這一次的英足總反應很快,還沒到中午,新聞發言人就笑呵呵的面對記者道:“我保證,今年的英超冠軍獎牌一定會及時發放,尤其是王博士的一定會準時掛在他的脖子上。所以,請王博士還有亨利不要擔心賭注的問題,所以,王博士想要賴賬的話,我建議,請尋找別的理由。至於他們兩個誰能得到金靴,或者我們更看好誰嘛……實話說,我的同事們也各有各的支持者,至於我個人支持誰不便透露。總之,我們希望這兩位傑出的前鋒能夠通過這場競爭,進更多的球,給球迷更多的快樂,我也預祝他們都能創造好成績。”
下午一點,正走向科巴姆基地準備參加賽前會議的王艾接到了後知後覺的許青蓮的電話。這幾天外界紛紛擾擾,可她正在忙着看書、準備學期論文,以至於今天中午偶爾打開電視才注意到這件事。
好麼,這才幾天?英超都要翻天了,你搞出這麼大事兒居然都不告訴我一聲?
“你又在想什麼壞主意?”電話裡,許青蓮清脆的聲音傳來。
王艾摸不着頭腦:“沒有啊,我在科巴姆呢,再說我離你這麼遠,我能打什麼壞主意?”
“我是問你爲什麼欺負人家亨利,你看人家多老實?”
王艾抱屈:“什麼老實?能混到這個地位的,能有老實人嗎?再說,我怎麼欺負他了?我出招,他接招,賭局公平合理,連蘇黎世的博彩公司都出了專門賠率了,怎麼能算是欺負?還有……”
“那你爲什麼要賭博?賭博是不良習氣!”
拿着電話的王艾楞了一下,隨即嘿嘿一笑,難得見到許青蓮這麼蠻不講理,估計是上回氣沒出夠,也是,事後自己別說道歉哄人了,連一個電話都沒打,她這是挺不住了,所以找個名頭打個電話試探試探。
快要走到俱樂部大樓了,王艾沒心思抓緊機會裝生氣、博同情、佔便宜什麼的,只是嘿嘿笑了一陣,在對面要繃不住之前剎車:“你是不是挺好奇我爲什麼這麼做?晚上到我家來,我告訴你,很大一個秘密哦。”
“你不是又想要、想要那樣吧?”許青蓮遲疑的道。
“你想什麼呢!我告訴你,自從之後,小爺我就長志氣了,再說了,你有什麼好玩兒的?看書踢球多好玩兒?”
“……反正有雷奧妮是吧?”
“……唔,言歸正傳!晚上來不來?來了告訴你一個大秘密,老大一個了。”
有些生氣、有些酸澀,還百爪撓心的許青蓮錯了錯牙,低沉的對着電話吼道:“等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