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笑着,席面來了,王艾從家附近的飯店訂的,小三十人,開了五桌,東西合璧,什麼都有,因爲人羣裡還有個一直裝透明人的康斯坦絲,要多少照顧她的口味。
熱熱鬧鬧的吃着飯,王艾和馬東陪在記者們在一桌,時文君以及寶力高陪着家裡企業隊員這兩桌,許青蓮拉着康斯坦絲以及李林、李俊陪着老一高校隊這兩桌。
白酒啤酒開了不少,所有人都開懷暢飲。但記者們注意到,王艾杯子裡是果汁,也沒人勸他,似乎習以爲常。
中青報記者忍不住詢問:“你一點酒都不喝嗎?”
“實在推卻不過的,也只能喝點,比如球隊奪冠了什麼的,大家都高興,我不好太另類,但大多數情況下我是不喝酒的。”王艾夾了口菜道:“其實也不是因爲我多麼自律,主要是不喜歡,啤酒苦,白酒辣,這玩意喝着有什麼意思?我大概能理解把自己喝多,然後暈乎乎的感覺,可能挺好?但我是學者,學者的頭腦始終要保持清醒,讓自己麻醉沒有任何意義。”
劉建宏聳了聳肩:“說到底,你還是不會喝,哪有那麼多的道理?”
王艾失笑;“也是,不饞酒,沒這個喜好,可能感覺人生缺點什麼,但我得到的已經太多,缺點什麼也正常。月滿則盈水滿則溢,也像月亮上的黑點,沒有十全十美,人總要犧牲一些什麼東西來尋求想要的。”
“嘖嘖,哲學家的味道,而且還是古典哲學。”張二文放下一杯瀘州老窖感嘆道:“說起來,最近些年可沒聽說你在學術方面有什麼貢獻了。小師弟,我記得你是青年哲學學會會員吧?以後就專心踢球了?你當年可是全國聞名的少年博士啊。”
“巧了,明天上午正好有一場交流活動,我還打算去參加呢。至於學術成果方面,我是這麼看的。這些年踢球確實搞學術的時間不多,但也是一種特殊的社會實踐。哲學的成長,總要伴隨着各種各樣的觀察體驗。當體驗到一定程度以後,就會自然而然的成熟。從小學哲學,這基本已經成爲了思維定式,無論看到什麼,體驗到什麼,當靜下來的時候,都會變成哲學結論,這個其實想改都改不過來。”
“難怪你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超越一般人的眼光。”《遼瀋晚報》的記者帶着點恭維的說道。
“哲學家就是這樣,只要他願意往外看、向下看,就會有很多感悟。但你讓他去真正執行,去解決一些問題,那又不是他的長項。總之,哲學家的優點一個是腦子,一個是嘴,絕不包括手,嘿嘿。管殺不管埋,就是說的我。”
說說笑笑中,晚宴結束,衆人在院子裡坐着品茶。夏日北京的夜晚,仍然悶熱,所以除了王艾和記者們之外,都喝的是涼啤酒和涼飲料。
劉建宏挑起話題:“你的球場有多少個了?我們剛纔你沒仔細說,但我們其實也明白,你這次是用自己的新聞關注度來提升大衆對足球的熱愛和投入水平,但你打算弄多少個這種球場?就這麼一直修下去?也不管就這麼白放着?據我所知,每個球場的成本也不低吧,最少也得三五百萬的。”
王艾撓撓臉:“說起來這個,我確實是長期計劃,主要是我家裡出錢,我的錢在助學貸款那邊,過幾年助學貸款能夠自行維持了,收入持平了……”
“那也不行!”時文君就在王艾的身後的桌子,聽到這轉身過來插話:“助學貸款現在只有遼寧和四川兩省受益,將來要逐步擴大,起碼東三省在明年要全覆蓋,你的錢還得留在這邊。”
“嗯啊,好吧,這樣一來,就主要看家中企業的財力了,能修多少算多少,但怎麼修,距離理想狀態也差得遠,畢竟我們是個大國,依靠我們一家企業就是賣血也僅僅能點綴一二。”
“那這麼做還有什麼價值?有這些錢去投資好不好?”張二文皺着眉頭道。
張二文一言出口,院子裡就安靜了下來。這個院子裡除了王艾之外,基本都是工薪族,都無法理解王艾的這種浪費行爲。任何投資都要講究一個可以看得到的回報,免費球場這東西回報在哪?
王艾也沉默了會,突然放下杯子,開口抑揚頓挫的道:“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萬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陽之北也。”
記者可不是白丁,哪怕是畢業多年,一聽“太行、王屋”這四個字就知道這在吟誦中文名篇——《愚公移山》!
古人管這叫“歌以詠志”。
記者們紛紛舉起茶杯向王艾致意。
等衆人心中的激動慢慢淡去後,劉建宏才接着問道:“那現在有多少這種球場了?主要分佈在哪?”
“具體數字我不知道,大概五百多座吧,超越體育那邊有總數據,主要分佈在東三省和四川。東三省是從我家遼陽這麼一點點的散發出去的,你們都知道我的家庭企業主要在東北,依靠各種人脈關係推廣比較容易。四川那邊主要是馬隊長、黎兵、鄒侑根、姚夏、魏羣他們這些人幫忙。沒有熟人幫忙不行,比方說買地這種事,人家憑什麼把城郊的地塊賣給你?蓋房子多賺錢?所以得慢慢溝通着來。”
“可據我所知,你搬家到北京都五六年了,爲什麼北京一直都沒有?”張二文不解的問道:“難道在北京辦這種事不是更好嗎,北京是首都,從北京來做,輻射範圍、帶動能力都強多了,你非要走農村包圍城市,肯定不如直接在北京打開局面的好。”
王艾好笑着看看師兄:“北京地皮貴啊。”
衆人啞然失笑。
“也不只是貴賤。我們做這個事的時候也考慮過在大城市先做。但後來考慮到我們的產品定位,發現只能從邊緣開始。這裡有兩個條件,一個是我們的球場定位是平民球場,是爲普通人提供的業餘球場,所以必須要考慮成本問題。另外一個是這個球場能夠訓練的總人數是有上限的,我們測算過,大概兩千人能夠經常的,嗯,週期在半個月在這裡練球,再多了就容納不下了。放在大城市,人口密集地帶,不說成本多高,對地方經濟的不利影響怎樣,也無法充分發揮作用,浪費了這個地皮了。所以還不如挪到城邊子,人口密度和容納性剛剛好。所以我們的很多球場都是在郊區或者乾脆是鄉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