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艾這種訓練強度至少堅持了五年,在強大的營養和專業的醫療保障之下,他幸運的沒有肌肉疲勞、積勞成疾的過來了,也就鍛造了國家隊數一數二的體能狂人,既能短程加速,也能長途堅持,或者說兼具短跑和長跑的優勢。王艾早年對楊晨說:我要磨平疲勞點,騎在疲勞點上來回噶幾,早已經實現了。
現在對他來說,早晨、晚上的各自兩萬米,就像每天起牀刷牙一樣,沒什麼意外、也沒什麼驚喜,當然也沒什麼負擔,這就是運動員從小練起的好處。王艾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一口氣跑下來究竟能跑多遠,制約他的現在不是體能而是時間。這方面專業運動員和業餘運動員差別很大。比如業餘運動員會說我做了三百個俯臥撐、而對於專業運動員會說我做了半小時俯臥撐。
對於王艾而言,推動他的是自律,制約他停止的是疲勞,而不是數量和距離。因此能跟上王艾的全天節奏而不落下風的,在國家隊裡並不多,王艾的基礎打的太好了,數來數去只有一個羅彤亮,而他是天賦異稟。如果擴大範圍來看,也就只有陳濤、趙旭日、周海濱這些84國少的小夥伴了,畢竟年紀相差不多,一起帶起來了,而且還是後來仍舊在堅持的。
3月25日比賽日,上午國家隊在大帥球場熟悉場地,其實早就熟悉過了,但這是亞足聯的程序,之後下午交給烏茲別克斯坦隊來熟悉。此時,國家隊已經全面“戒嚴”,整個遼足附屬酒店,除非有足協發放的專門證件,否則誰也進不去。國腳們使用着不同的放鬆方式,有的回屋睡覺,有的聽歌,有的找人打牌,有的乾脆看電影。
下午四點半,吃了一頓高能量、易消化的食物。飯後阿里哈恩做了最後一次戰術講解,需要進行戰術配合的球員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低聲商量着各種情況下該如何應對。
比賽時間是在晚上八點,北方三月的這個時間,有點冷了,但考慮到收視的問題,仍舊安排了這個時間點。隨着比賽時間逐漸臨近,國腳們依次穿好衣服,魚貫而出,從酒店步行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在球場保安的維持下,從球場側門進入更衣室。
而此時,大帥球場周圍的燈光亮了起來,球場外圍甬道兩側的彩燈難得的點亮,球場虎頭上的紅燈點亮。幾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顆“虎頭”全部亮起的樣子,以往遼足也有過晚上比賽的時候,但虎頭大廳的燈光從來不亮,或者只是亮起幾個白色的燈泡。而今天晚上,則是紅光大放,虎目、虎口,在三十多米的半空中,彷彿一支兇猛的老虎睜開了眼睛。
按照球場方面的解釋:這是給國家隊的禮遇!
其實按照許多知道內情的人來說,解讀就不同了,比如……趙丹。他回到遼陽後見到了父母家人,自然是一番歡聚,說起來這兩年和王艾在一起工作,也是滔滔不絕,後來乾脆掏出了幾張球票,把球迷老爸和老媽拉到了瀋陽,當然,他在中國醫科大的妹妹也沒放過。
身爲王艾的爲數不多的好朋友,貼身保衛,弄幾張球票還是輕而易舉的。
此時就在看臺上的趙丹,在妹妹的拉扯下回頭注意到了虎頭上的紅光大放,幾乎早早等待在球場裡的三萬八千多球迷都被吸引了目光,趙丹愣了愣,隨即撇撇嘴:“拍馬屁!”
“什麼?”趙荷疑惑的抓着哥哥的手臂。
“我是說,這是遼足在給王艾拍馬屁呢。”趙丹指着虎頭道:“咱們今天進來時候我不是指給你過嗎?那個虎頭是三層懸空房間,最頂上一層一直是無人使用狀態,就是那個眼睛中間的王字房,那是王艾的房間,哪怕他一次沒去過。一年半以前,大帥球場竣工的時候我陪王艾來過,但是遼足那邊就說了這個設想,王艾不置可否,但我們都知道,這是遼足上上下下感謝王艾的大力支持。所以今天國家隊首次在這裡舉行賽事,這個亮起全部燈光是表示對國足的禮遇,但同時也是對他的禮遇,只是一般人不知道罷了。”
豎着耳朵的趙丹爸爸點點頭,讚許的道:“這馬屁,拍的很巧妙。不過也不能這麼絕對,以後王艾要是哪一次沒入選國足,國足再來,燈也得開,總不能到時候說燈壞了。”
趙丹晃晃頭:“他還能落選?除非他退役,看他這個體格和訓練的專注勁,我退役他都不一定退役。”
球場上仍舊是昏暗的,在趙丹一家人旁邊不遠就是央視、遼視的直播間,原本他也可以混一個包廂的,但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能拿到球票就不錯了,專職保衛人員要的就是低調。
晚上七點,大老虎四條腿上方的巨大白光燈亮起來,黃綠色的球場立刻變得纖毫畢現,兩隊先後出場,進行了最後二十分鐘左右的熱身活動,然後分別退場。將球場留給了一片歡騰的球迷。在昏暗的看臺上,伴隨着現場喇叭播放的愛國歌曲,球迷們開始自發大合唱。
歌聲是如此豪邁,乃至於身處更衣室的國腳們也能聽到。
晚上七點五十分,亞足聯官員來敲門,新任隊長白廣海第一個站起身來,然後是老郝、謝暉、曲波、邵佳一、陳洋、孫繼海、李宵鵬、肇俊哲、王艾、李瑋鋒、鄭智、徐雲龍、羅彤亮、張永海、劉雲飛、安琦、李健等人依次站起。替補守門員安琦、李健等人留在後面,等到首發隊員都列好隊了纔出來跟在最後。
而此時,球場內的歌聲漸漸低落,掌聲和歡呼聲正在響起。
前方光明大放的球員通道口,似乎預示着明年德國世界盃的大門,正在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