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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後,王平把王遠藤從醫院裡接了出來,孩子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只是體質很虛,需要好好的調養身體。
“遠藤,爸爸要去米國辦事,你好好在家裡,聽媽媽的話,記住,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不要用刀。”王平溫和的說道。
“是,爸爸!”王遠藤臉色蒼白。
“如果有人欺負你,告訴媽媽,媽媽不能解決,就記下來,等爸爸回來爲你討要公道。”
“是,爸爸!”
“好好跟妹妹相處,你們兩個,都是很聰明的孩子,不要貪玩,學習功課之後,要抓緊時間學習漢語,說一口流利的漢語,不會讓人歧視你。”
“是,爸爸!”王遠藤順下眼睛,看做自己的腳尖。突然之間,王平要離開了,他心裡有了不捨。這種情緒令他很迷惑,他自己認爲自己的內心不會親近王平的,有的,只是禮貌的尊重,並不會有親人那種親緣的感受。可是,王平真的要離開了,王遠藤聽到了自己心靈的聲音,他想王平留下來。也許是爲了安全感,也許是因爲他只跟王平熟悉,也許是因爲其他的某種未知原因。
王平沉默了一會說道:“遠藤,如果心中有什麼想不通的,多想想島國的媽媽,她在盼望你學成回去。”
“是,爸爸!”王遠藤心中一疼!
媽媽總是他心中最柔軟的存在!
“好了,去妹妹的玩具房間玩耍吧。”王平拍拍王遠藤更加削瘦的肩膀。
“是,爸爸!”王遠藤回答,卻沒有動。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儘管說吧!”王平柔聲說道。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王遠藤輕聲問道。
“快一個月,慢半年。出門做事,有很多未知的原因。”王平笑道。
王遠藤不再說話,卻也並不離去。
“遠藤,你心中想什麼,都可以說的,沒有關係!”王平鼓勵的看着王遠藤的眼睛。
“我想學習功夫!”王遠藤說道。
“功夫?”
“是的,跟王陽他們一樣的功夫。不知道可不可以,我想知道,爸爸可以爲我安排最好的老師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用刀,也不會打架鬥毆,別人罵我欺負我,我會回家告訴媽媽。媽媽不能解決,我會等爸爸回來。”王遠藤的懂事,令王平的鐵石心腸還是微微一動。
這畢竟是一個離鄉背井的孩子。一個失去了父親跟母親相依爲命的孩子,如今又遠離了母親,來到了異國他鄉!親人朋友一個也無法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要好好的生活下去。這本身就需要一種勇氣。
“我能爲你安排習武。”王平說道。
王遠藤的眼神一亮,擡起頭,說道:“謝謝爸爸!”隨後,是深深一鞠躬!
“良美村裡,就有一個一流的國際安保訓練基地,你可以跟王陽他們一起接受教練的訓練。”
“是,爸爸!”
“我在走之前,會爲你安排好!”
“謝謝爸爸!”
“嗯。去玩吧!”
“是,爸爸!”
看着王遠藤離去,腳步拘謹,王平想了想,掏出了手機,給遠在島國的久美子女士打個電話。
“久美子女士,是我。王平。”
“王平君,您好!”久美子女士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王平在電話裡,還是能聽出來久美子女士壓抑的哭泣聲。她是激動得哭,還是相思孩子情緒到了臨界點而哭。王平不知道。
“久美子女士,你想遠藤嗎?”
一陣沉默!
然後是久美子女士清晰而沒有哭腔的聲音,很乾淨,估計是她剛纔抹乾了眼淚,穩定了情緒,纔再次接起的電話:“王平君,我每天都在想遠藤,每時每刻,每一分鐘,晚上睡覺,房間裡空空的,我完全無法入睡。”
這次,輪到王平沉默了。
他之所以答應做王遠藤的義父,是因爲爲了加深跟杉上家族的聯繫紐帶,更緊密的控制杉上家族,老實說,杉上遠藤在王平的心裡,就是一個能增加雙方合作信任度的棋子。增加了杉上家族的信任度,才能在商業合作中,更緊密的聯繫在一起,從而無形的控制並影響杉上家族的商業活動,然後再進一步,影響島國的糧食安全戰略。
事情按照王平設計的在進行,可是,真正面對杉上遠藤——王遠藤——的時候,王平突然發現,人與人之間,並不是真的全無感情,對於這個孩子,還是有了關心他的情緒。那種純粹的利用孩子的商業作用,掩蓋不了人內心的情緒波動。
可能人之所以爲人,就是因爲人始終有感情!
“久美子女士,我想給孩子一部手機,設定他一週的週日晚上八點鐘,準時跟你通一次電話,你覺得穩妥嗎?”王平柔聲說道。他說話的聲音變柔和,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反應。
這次輪到久美子女士的聲音再次消失,過了好一會,久美子女士的聲音很平靜,她說道:“謝謝您,王平君,你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我能理解你說出這番話的用心,你在擔心我和孩子,我非常感激。可是,這跟你我之間的約定,好像違背了。”
“我們約定孩子不成年不見面,不通電話,現在看來,我可能當時欠考慮了,那麼,我可以修改一下當時我們的約定麼?”王平說道。當時的約定,就是爲了洗腦王遠藤而做出來的,很無情。王平的鐵石心腸,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爲難。只是如今,他被自己的內心感覺打敗了。他發現自己並不是真的那麼無情強硬。商業上的利益,捆綁住一個孩子,不管這個孩子有過什麼經歷,這個孩子本身,都是值得原諒的!
洗腦王遠藤,就是要把他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共和國人。不接觸島國的親人朋友,是最快最保險的洗腦方式之一!
“王平君,你的善意,雖然隔着大海,我依然能感覺得到。”久美子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雖然她竭力控制,還是無法完全掩飾。作爲一個失去愛人的女人,再跟着‘失去’自己唯一的孩子,一個人下班回家獨自面對一棟空蕩蕩的大房子,這份暗夜中的煎熬,很令人心碎。
“那麼,就這麼決定了吧!”王平平靜的說道。
“謝謝您,王平君,我給你鞠躬了。”久美子說道。從電話聽筒裡,王平能聽見久美子頭碰在木地板上的呯呯聲。他第一次爲自己的‘深謀遠慮’感覺到了一絲羞愧。
島國駐共和國的上京大使館內。
丹一郎看着江藤女士交上來的關於王平的性格報告分析,還有這次訪問失敗的反省聲,以及彙報給首相先生的說辭和建議。
丹一郎把這份東西反反覆覆看了多次,本想找到一、兩處修改,卻並不能夠。這令他心裡並不舒服!
他並不喜歡助手的能力在自己之上!
何況,面對江藤的美色,丹一郎努力多次,時間兩年,都無法一親芳澤!
報告文件做得很漂亮,寫得也很不錯,但是,這次的訪問,始終是一次失敗的訪問。不管報告的措辭多麼漂亮,最後的建議多麼合理,都難以遮蓋這次的失敗陰影。
想起面對首相,真正難的並不是遞交報告,真正難的,是面對首相的隨意詢問,誰也無法預料首相先生面對你的時候,他會問出什麼來。萬一回答不妥,就是對自己能力的否定。
丹一郎站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最後,他做出了決定,決定派助手江藤女士親自回國去面對首相述職,回答首相的面對面的詢問。如果回答得好,功勞也是丹一郎的,回答得令首相不滿意,丹一郎也能推到江藤自己的身上去。
丹一郎笑了,這真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他按下電話鍵,通知江藤女士進來。
很快,江藤進來了,一身黑色的職業裝,顯得身材完美,黑色的服裝,把她白色的肌膚襯托得絲綢緞子一般發着光!看得丹一郎心中發癢!
“江藤女士,你的才華我是很欣賞我,你的口才和應變能力,還在我之上,所以這次,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回國述職,去面對首相先生。你,覺得怎麼樣?”丹一郎說話的時候,目光不知覺的從江藤的臉移動到江藤雪白優雅的脖子上,繼續下移,到了江藤女士的胸脯上。可惜,胸脯上有厚厚的衣服,擋住了兩隻鼓脹的小白兔。
這一切都是不經意發生的,丹一郎自己並不十分警覺,江藤女士卻是什麼都看在眼裡,心裡跟明鏡一般,照出了丹一郎隱藏的醜惡的嘴臉和卑劣的內心企圖!
“大使先生,我願意回國述職。”江藤女士微笑說道。她的微笑,職業化的,面對任何人都能立即微笑出來,儘管是專業的禮節性微笑,依然十分迷人。
“好,你準備一下,明天就回去,這是機票。”丹一郎把屬於自己回國的機票遞到江藤女士的手裡。江藤的手伸出來,接過機票,那手指手腕,皓月一般發着濛濛的膚光,宛如最精美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