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本來想的太過美好的他突然對上上官鳳綰滿含殺氣的雙眸,立刻僵了一下,但又覺得上官鳳綰再怎麼樣,總不能殺了自己,所以挑逗的眸光越發的放肆了。
轉過頭,上官鳳綰壓下心中的殺意,看着沉默不語的衆人,冷笑說:“你們對本夫人心裡有怨言,可以理解,畢竟本夫人擋住了你們的財路,讓你們少了不少的好處……,”
心虛的人聽到這樣的話,都不安的挪動了一下身子,臉上更是出現慌張,恨不得自己能躲得遠遠的,不那麼靠前。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呂氏壓住心裡的不安,凝眉不滿的問道。
捏捏手裡的紙,她凝視着呂氏,滿臉嚴肅的說:“老夫人是真的老了,連個家都管不好了,難怪將軍不顧我身懷有孕,愣是把掌家權交給我,原來是怕老夫人管不住,把府裡的東西都白白送出去了,”
呂氏被她這麼一說,差點沒跳起來……但因爲心虛,愣是不敢再多辯解半分。
龍易的東西,她自己拿了不少塞孃家,又被一雙兒女要走不少,有時候,爲了充面子,打賞的,送人的,也挪出去不少,這上官鳳綰要認真起來,自己還真的不好交待。
“老夫人是不覺得心疼,畢竟將軍不是老夫人親生的。只是啊,身爲夫人的我,可爲將軍心疼,那些東西都是將軍用命在戰場上拼的,是要留給將軍的嫡子嫡女們的,可不是誰都能覬覦伸手的,”這紅果果的擠兌,讓衆人都憋紅了臉,恨不得上前捂住上官鳳綰的嘴纔好。
“上官鳳綰,你別胡說八道,我娘是正兒八經的容府二夫人,是上了家族族譜的,”容緋月哪裡能忍得了這口氣,站起來就怒罵道:“反倒是你,跟我大哥成親那麼久了,連族譜都沒上,你纔是最沒資格的人!”
前世,上官鳳綰對容緋月的言行或許會傷心,但今世,她已經很冷靜了,這樣的挑釁,只是小意思,根本傷不了她半點。
“鎮國將軍姓龍,我進容府的族譜,叫什麼事呢?”上官鳳綰摩挲着自己的指甲,滿臉不屑的嘲弄道。
“你……,”容易改姓,賜龍姓,那是容府的硬傷,但沒有人敢直接指出來,唯有上官鳳綰那麼紅果果的不怕容府人氣惱,就這麼直接說出來,真讓人咬牙。
她就不信了,沒人能制的了上官鳳綰。
“行了,二妹還是坐下吧,等會,有你說話的時候,”上官鳳綰蹙眉呵斥了一句,然後看着從自己進來之後,保持沉默的衆人,滿臉陰沉的說:“你們吞了府裡多少的東西,自己交出來的話,本夫人還能繞過你們,若是執意不交,就別怪本夫人不客氣了!”
上官鳳綰不跟衆人打馬虎,完全是直接戳中重點,讓人根本無法辯解。
“夫人,老奴手裡有兩樣物件,但那是將軍賞賜的,”鄭伯見場面冷清,就主動上前稟告道。
“鄭伯手裡的物件都是有記錄的,鄭伯不必擔心,本夫人知道你的忠心!”對於鄭伯的支持,上官鳳綰自然給足了臉面。
呂氏看鄭伯不滿,鄭伯又站在自己這一邊,她怎麼也要拉攏的。
“夫人才進將軍府,怎麼就知道誰忠心,誰不忠心啊!?”有個強勢的嬤嬤率先嚷了出來,滿臉的不甘心。
“放肆,大呼小叫的,驚到了夫人,你擔待的起嗎?”陳嬤嬤厲聲質問道。
“不就是懷了身孕嗎?還不知道是誰的種呢,囂張什麼?”那嬤嬤不但沒有收斂,反倒更爲囂張的咕噥着:“等將軍明白過來,夫人恐怕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啪啪……,”上官鳳綰沒有生氣,反倒是含笑的鼓起掌來,“真是厲害,一個嬤嬤,衝着主子大呼小叫的,真是比主子都威風呢,”說完,看了眼呂氏,話中有話的嘲弄了一句:“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再怎麼使勁,也蹦躂不了多久,”
呂氏心裡有多恨,手指掐的自己手心就有多狠——上官鳳綰的話,就是紅果果的嘲弄自己身份低,上不了檯面。可明知道是說自己,她卻不能出聲反駁,一開口,她就輸了,所以這口氣,必須忍着,忍的她吐血。
那嬤嬤不曾料到上官鳳綰那麼強勢,大約是心裡覺得上官鳳綰才懷孕就看的出來了,一定不是將軍的,所以自己這麼說,一定是抓住她的把柄,能讓她低頭。可如今,上官鳳綰一點退縮的意思都沒有,不禁有些慌了。
“那不是老奴說的,外面都傳瘋了,”
“外面的謠言也敢傳回府裡,你個老東西真的是太猖狂了,”跟在上官鳳綰後面的桃紅一個健步竄上來,狠狠給了人家一腳,厲聲道:“夫人的事,你也敢多言,誰給你的膽子?”這府裡,還真夠亂的。
“啊喲,”那嬤嬤被踢了一腳,順勢躺在地上哀嚎,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着:“老奴在將軍府裡那麼多年,小心翼翼的不敢出錯,如今只是說了幾句實話,就要沒命咯……,”
上官鳳綰摸着自己的肚子,微斂的臉上掛着嘲弄——多少人惦記着她的肚子,懷疑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龍易的。
別人只是知道她懷有身孕,卻不知道她懷的是雙胎。從懷孕之後,她就沒有請過大夫,所以雙胎的消息一直不曾泄露出去,甚至連陳嬤嬤都不知道,更何況那些想讓自己死的人。
“什麼人?”頭未擡,低沉問道。
“樑嬤嬤,鎮國將軍府建府後,容家送來的老人,”桃紅一本正經的回答着,完全沒有方纔的怒氣。
“賣身契呢?”
“在容府那邊,”
龍易送來的四個人,上官鳳綰不敢用在身邊,卻讓她們弄清楚鎮國將軍府裡的點點滴滴。
桃紅了解府裡所有人的來處,青竹跟陳嬤嬤一起清點庫房,柳蕊則隨時調派,梅朵是跟在她身後保護她的。
“老奴是容府太夫人的人,夫人打狗還得看主人,”那嬤嬤想起自己的身份,就又猖狂了,知道自己死不了。
“呵,”不知死活的東西,真以爲沒有賣身契,就拿她沒法子了嗎?上官鳳綰冷笑一聲,揚聲吩咐道:“樑嬤嬤是好的架子,也難怪老夫人都制服不了,原來來處那麼大,到是本夫人小覷了呢,”
那幾句話,讓樑嬤嬤聽的舒心,忘記自己心口的痛,以爲上官鳳綰忌諱老夫人,不敢對自己怎麼樣。只是,她嘴角的笑容還沒掛起來呢,就被餘下的話嚇的驚呆,連求饒都忘記了。
“只是,在這個府裡,就得聽本夫人的。桃紅,綁了樑嬤嬤,這幾天餓着,餓到剩下一口氣的時候,送回去給太夫人,告訴她,本夫人無福消受比主子還厲害的下人……好好清理一下容府送來的人,一併都送回去吧,”她正愁找不到藉口料理呢,沒想到樑嬤嬤自己跳出來,真是好樣的。
“夫人饒命啊,”聽說要被送回容府去,十幾個人都慌了,立刻跪下求饒。
在鎮國將軍府裡,主子少,伺候的簡單又不累,月銀也不少,若是回了容府,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所以個個都慌了,跪下就磕頭請求着。
“好好的整理這些人的屋子,屬於鎮國將軍府的東西,一樣都不許帶出去,”她根本懶得聽那些人辯解,直接吩咐桃紅綁人,帶人離開……。
桃紅速度也快,在鄭伯的幫助下,一下子堵住了哭鬧的人,拖下去辦事去了。
上官鳳綰這一首露的,讓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的,尤其是她說的最後那句話,讓所有人都不敢再蹦躂了。
“你這麼做,是給將軍丟臉!”看着自己的人被帶出去,呂氏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丟臉總比伺候那些比主子還強硬的下人要好吧!?”上官鳳綰淡淡回了一句,然後把手中揣着的紙放在了桌子上,清冷並嚴肅的道:“老夫人,這些年,你掌家,府裡少的東西可真是多,很多都是御賜的,輕易不能賞人或者弄丟……如今,少了那麼多,本夫人可擔待不起,將軍讓弄清楚,還請老夫人解釋解釋吧,”
呂氏最怕的就是這個,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她自是不會承認的,就梗着脖子強硬的道:“府裡那麼多人,我怎麼知道?”
輕蔑,是上官鳳綰給呂氏的眼神,她覺得自己上輩子怕呂氏,還真的夠可笑的。
出點事情,就推脫出去,還想掌家,真夠沒用的。
“那就全府好好的搜搜,誰藏了,誰拿了,一一整理清楚,免得到時候,將軍問起來的時候,還以爲本夫人偷了,藏了,”
上官鳳綰的幾句話,讓整個鎮國將軍府裡雞飛狗跳,哭的,嚎的,罵的,亂成一團。
鄭伯在將軍府裡那麼多年,自然也有他可信的人,所以他帶人幫着桃紅,到讓桃紅輕鬆了不少。
那些心裡心虛的,都哭着嚎着,哭天搶地的說着自己的忠心,熱鬧的簡直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