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鄭福也從蘇玉雪跟旁人的對話中知道了阿木已經認出了他,雖然沒說出當初傷害他的人就是鄭福,但應該引起了鄭福的注意。
鳳綰跟龍易對視了一眼,眼裡劃過一絲凝重。
鄭福背後的人勢力不小,前腳龍易帶着他們出京,後腳,有人就從鄭福的嘴裡得知了阿木的存在,而最最可怕的就是……他們來別院的事情,竟然被人知道的如此詳細,這樣的情況更讓人心驚。
阿木的傷勢不重,雖然素姨不在,但爲了安全着想,還是帶了治療平常傷口的大夫,更帶了宮裡最好的藥,所以看着鮮血淋漓,傷口有些猙獰的手臂很快就止住血,在經過精心包紮,看着好了很多。
兩個孩子像是被嚇住似的,倒是很安靜,雙眼更是一刻都離不開鳳綰跟龍易,弄的他們很是後悔。
要是他們沒有那麼自信,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雖然沒有傷到他們,但讓他們看到有人害的阿木受傷,更是眼睜睜的看着那些殺手在他們面前自盡,饒是年幼的他們什麼都不懂,也被這樣的景象給嚇住了。
屏退了伺候的丫鬟,鳳綰跟龍易兩個人陪着孩子,安撫了好一陣,兩個孩子才睡着了,可那小手卻緊緊的抓着兩個人的衣角,讓鳳綰跟龍易根本不敢動彈,就怕一動就驚醒了他們。
兩人對視苦笑了一番,到也順着躺下,但誰都沒有睡意。
“這一次……我們出府,有多少人知道?”能準確的知道他們來別院的人,一定是王府走漏的消息,否則的話,那些人難道靠猜的嗎?
龍易跟她原本就有自己的別院,莊子,有的是原先的嫁妝,聘禮,有的是皇上後來賞賜的,沒有很多,十幾個總有吧,可那些人能準確的知道這裡並埋下了埋伏,可見對他們的行蹤是瞭如指掌的。
“……,”龍易沒有回答,而是黑眸中的凌厲越發厲害。
鳳綰見他沒有回答,就扭頭看着他,見他望着牀頂在發呆着,不知道想些什麼,就微微往前湊過來,輕聲道:“怎麼了?”
龍易扭頭與她對視,輕搖着頭道:“沒事,這件事,還是回去好好查查吧!”
王府內有奸細,他們都清楚,只是這件事——他跟綰兒商議來別院,知道的人只有他們院子裡的人。
而那些人,以綰兒的人爲主,他身邊只有左翼右翼,他相信他們不會背叛自己的。那麼一盤算,能背叛的也就是綰兒的人了。
要知道,鳳綰安排在院子裡的人都是她信任的,從將軍府帶來的陪嫁,若是這些人裡有被收買的話,那麼王府裡的一切都危險了,他們也就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只是,這些話,現在他不想跟綰兒說,免得她憤怒之下又傷心,氣壞了身子。
鳳綰不知道龍易心裡的思索,只是在疑惑龍易爲什麼不說出來,難道里面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嗎?
阿木受傷了,好心情也被破壞了,讓鳳綰擔心京城的局勢……她對別的不擔心,王府裡也沒什麼危險,只是龍易被奪去了兵權,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父親,所以沒了遊玩的心思,打算第二天就打道回府。
只是,到了第二天,還不等鳳綰啓程呢,嚴姑娘就急匆匆的來了,還滿臉怨怒。
因爲要回去,但又不趕着,所以鳳綰是等孩子們睡醒了,吃完早膳再啓程回去。
“惜兒乖乖的,阿木不疼了,”手臂被綁的嚴嚴實實的,阿木的行動不靈活,但不妨礙他哄着雙眼紅紅的惜兒。
鳳綰無奈的看着惜兒咬脣欲哭的樣子,扶額望着龍易,希望他能轉移惜兒的注意力,因爲她已經敗下陣來了。
這個小丫頭原本還好好的,吃的東西也不錯,可一看到阿木就瞪大雙眸望着他的手臂,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不管她說什麼都不管用,只能找龍易求救了。
話說回來了,一直以來,就算她陪在孩子身邊的時間少了,但總比龍易多吧?可是,兩個孩子竟然都聽龍易的,也更愛粘着他,讓她心裡鬱悶不已。
“惜兒,你看阿木的胳膊都流血了,你得快點吃完這些東西,我們得回京讓素姨給阿木悄悄,不然阿木還得疼着,”龍易不像鳳綰那樣勸着,而是告訴她,阿木現在很疼,很不舒服,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惜兒眨眨眼,把欲哭的淚水都逼了回去,擡頭望着自己的父親,一臉焦急的問:“素姨看了,阿木就不疼了嗎?”
“自然了,素姨的醫術那麼高,等她看了,阿木就不疼了!”他的惜兒還是很善良的。
“嗯,那惜兒吃飯!”惜兒的配合,讓鳳綰差點撞牆。
感情,她剛纔苦口婆心的勸說就等於廢話?
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家正瞅着她爹樂呵的閨女,心被傷了。
“參見王爺,王妃,”綠柳行禮之後,龍易揮手一擡,她就站了起來,稟告說:“門口的老大爺說,別院門口有人求見,”
“什麼人?”鳳綰疑惑的問。
他們的行蹤,如此的高調了嗎?
“奴婢先來請示一番,並未去察看,”這昨日阿木少爺才受的傷,今日她自不敢自作主張。
“去看看吧,若是來路不明的,就打發了,”龍易正拿着勺子給惜兒餵食,頭也不擡的吩咐了一句。
“是,奴婢這就去!”
鳳綰好奇一大早的,誰會來找他們,但也不多想,專心的看着佑兒拿着勺子吃飯,不時的給他夾點菜,也不管他是否弄的桌子髒兮兮的,只讓他一個人專心的把碗裡的東西吃光。
“上官鳳綰,你這個大壞蛋,自己跑出來逍遙,把我放在京城受人荼毒……,”人還沒進來呢,一陣抱怨就直接響起,那熟悉的聲音弄的鳳綰錯愕,“嚴姑娘?”夫婦兩人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有着濃濃的疑惑。
這個嚴姑娘都要成親了,怎麼不在縣主府待着,跑這裡來做什麼?
“餓死本姑娘了,”嚴姑娘噼裡啪啦的發了一頓脾氣,不等屋裡的人回一句,直接搶走鳳綰手裡的筷子就落座了,那自來熟的樣子就跟在自家一樣,看的伺候的人目瞪口呆,但也沒有人出聲呵斥。
自家王妃跟紫縣主的交情是他們都看在眼裡的,誰也不敢小覷這個原來的商女,如今的縣主。
鳳綰沒有出聲呵斥,反倒吩咐人去廚房再弄點吃的,而青竹見自家王妃手中的筷子沒有了,立刻就轉身去準備了一雙,眼力勁很是利落。
“姨姨,你吃的好醜,”佑兒吃飽了之後,擡頭看着一點吃像都沒有的嚴姑娘,抗議道。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醜就醜點,總比餓死的好!”嚴姑娘衝着佑兒嘟囔着,一點都不嫌棄自己現在的樣子。
佑兒張張嘴,想反駁什麼,卻覺得不知道要說什麼。
鳳綰看着佑兒糾結的樣子,不由笑了。
“嚴姑娘,你跟袁厲的親事就快到了,怎麼還跑出來,難道不準備嫁妝了嗎?”嚴姑娘的身份特殊,她的父母又在延城,加上是皇上賜婚,所以縣主府沒有長輩,而袁厲也是,所以兩人的婚事是隆重中帶着不足,還是鳳綰主動開口說要去坐鎮縣主府,才解決了嚴姑娘的尷尬。
至於袁厲那邊呢,自然是不能讓龍易去坐鎮的,所以請了自己的父親去,還帶了虎威軍一些得了戰功的,算是給袁厲爭面子,撐場子。
這樣的一門親事,就算不被袁厲跟嚴姑娘的身份而看重,也會因爲坐鎮的人不得不重視起來。
不過,原本該在京城好好準備嫁妝,等着出嫁的嚴姑娘竟然一大早的就跑這裡來,讓她着實吃了一驚。
看她到的時辰,想來是城門一開就出來了的,如此擊破,是有人欺負她嗎?
吃了一些東西,塞的肚子有些飽了,嚴姑娘才咬着筷子委屈的望着鳳綰道:“還出嫁呢,你們一走,本姑娘的日子就水深火熱了,不跑,難道還得被人給折騰死啊!”
龍易睨了她一眼,見她這一次到不像是胡鬧,好像是真的受了什麼委屈似的,就好奇的開口問道:“是袁厲欺負你了?”
“他敢?”嚴姑娘蠻橫的一嘟囔,然後想到現在的情況,立刻泄氣道:“是楊崢了,那噁心巴拉的傢伙,在知道你們都出京了,立刻來騷擾我,還說什麼嫁給袁厲不會有好下場的,虎威軍跟着戰王能有什麼好結果,讓我不要做後悔的事之類的,讓我連縣主府的門都出不了,他更可惡的堵在門口,讓京城的百姓指着縣主府說了很多閒話,他這是要逼着我嫁不成嗎?”
她是好心的放過楊崢,覺得那是前主的事,既然自己幸福了,楊崢的日子又不好過,那就看着他熬,不想再收拾他了。
結果,她這麼一善良,卻被人家當成就請難斷,讓她什麼招數都使出來了,楊崢還是一副後悔知錯,情深一片的樣子,弄的京城百姓現在很多都站在楊崢那一邊,反倒說她另嫁是水性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