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一個撞碰,擡頭一看是個小孩子,穿着樸素,樣貌扔在大街上找不出來的普通,似乎知道自己撞到了人,他倉惶一避,連忙低頭道歉着就跑遠了,看起來倒像是有急事的。
喬洋繼續思考,邁步離去,手自然地揣進兜裡,只有握着那500塊才覺得踏實,可……喬洋心裡一個咯噔,他停住腳步,雙手伸進兜裡,再摸了一遍,還是空空如也!
對了,一定是他!喬洋睜大雙眸,他想起剛剛的碰撞,那個倉惶逃去的身影。
他往前跑了幾步……可前方,早已經是人去無蹤,他失落地一個踉蹌,扶在牆邊,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沒了錢,只能回去賓館。
“哥哥,你去了哪裡!咱們怎麼辦呀!咱們去借錢好不好,肯定能把爸爸弄出來的!”喬洋一回來,喬露就湊了上來,她早已經忘了哥哥對她的冷言冷語,在她心裡,現在只有哥哥能夠依靠了。
“去哪裡借錢?!!!”喬洋似乎被這句話刺激得很深,他猩紅着眼,雙手捏住喬露的肩膀:“現在咱們都是喪家之犬,人人避之!還有人能夠借錢?你的那些朋友呢!出了事,她們在哪裡!”
喬露嚇得不敢吱聲了,她自然沒有去找過她的朋友,所以現在纔想要和哥哥一塊去……
“呵呵……”喬洋冷笑兩聲跌落在地,他望着空氣喃喃自語:“上天這是要亡我啊!”
“不,不會的!哥哥,我可以幫你的!”喬露跪在地上,攙扶着哥哥,她的眼裡噙着淚水,她不知道,怎麼她的生活一下子變得這麼糟糕了?
喬洋嗤笑,斜眼問:“你?你能幹什麼?”
喬露張了張嘴,不服氣地說:“我……我可以的。”
喬洋本是擺過去的臉再度轉了回來,他盯着喬露看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冷漠地說道:“睡吧。我再出去找找辦法。”
喬露望着驟然暗下來的房間,心裡突突地跳,哥哥的眸光,怎麼這麼像吐着芯的蛇眼,如此的陰寒……令她害怕。
第二天早上,喬洋搖搖晃晃地回來,似乎喝了不少酒,可罕見的,身上沒有再添新的傷痕。
因爲再也付不起房錢,兩人被轟了出來。
喬露戰戰兢兢地跟隨着渾身上下散發着陰沉氣息的哥哥,空曠的大街上連路燈都熄滅了,她裹了裹衣衫,覺得好冷好冷。
走了很長一段路,穿過不知名的小巷,來到一處高牆面前。
突然,喬洋轉身,一大片陰影向喬露籠來,喬露一個踉蹌,驚慌不已。
“露露,你已不是完璧之身……”喬洋陰沉着臉,冷冷的說道。
喬露心中一慟,看着面前陌生的哥哥薄脣一張一合說着極度諷刺的話語。
他說:“那麼,你去賣吧!”
“你去賣吧!”
“你去賣吧!”
……
喬露眨了眨眼睛,她這是出現幻聽了麼?她晃了晃腦袋,她想不通一向對她寵愛有加的哥哥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還未等喬露拒絕,喬洋就一個健步拉着她的胳膊,將她扯進了這等高牆護着的院落裡。
一個濃妝豔抹的老闆娘上下打量了下喬露,點點頭:“一次性,500塊。”
“1000。她只做過一次。”言下之意,類似於處女了。
老闆娘眯起眼:“年輕人,我這裡不講價的。更何況,你在牛子那喝的酒我可替你付了錢了。”幾個打手不懷好意地走了過來,將喬洋的後路堵死。
喬洋握了握拳頭,雙眼直視老鴇:“800,不然我不賣了。”
“呵!”老鴇輕笑了起來,撥弄了一番豔麗的指甲,努了努嘴。
身邊的打手們紛紛會意,幾個拳頭重重地侵襲而下,不一會兒喬洋就被打得鼻青臉腫,舊傷加上新傷,他癱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而喬露站在一邊無動於衷,她儘管年少,可也知道哥哥帶她過來是要幹什麼,對於背叛她的哥哥,她心裡只有報復回來的快感,她站在一邊,冷冷地看着他的慘樣。
“500塊!”老鴇慢悠悠地走過來,捏着喬洋的下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說罷,500張大紅鈔票被硬生生地塞進了喬洋的手裡,喬洋捏緊這幾張鈔票,看也不看喬露一眼,就撐着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走出巷口,他看了看死一般寂靜消沉的天空,握緊了鈔票,今日的一切,以後,他都要雙倍奉還!
喬洋失蹤了,喬露被賣進了夜總會,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林茵怔凇一般坐了許久,緩緩嘆出一口氣。
他們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樣最好了,不是麼!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
林茵擡頭望向窗外,炮竹聲起,煙花絢爛,新的一年又來臨了!
“茵茵,快下來吃年夜飯!”是小白的聲音,這些日子小白天天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整天樂不思蜀,笑嘻嘻的。
“好的!”喜氣染上眉梢,笑容漾在脣角,林茵下了樓,步伐輕快無比。
“年後,林暉就17歲了,茵茵也有13歲了呢,時間一晃就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和你們的媽媽也認識20年整了。”一家之主林志軍坐在首座,慢慢開口。
“祝願爸爸仕途順暢,祝願媽媽青春永駐,祝願妹妹們永遠快樂無邪,祝願小黑哥哥小白哥哥幸福一生!”林暉舉起酒杯,一個個敬了過去,到最後小黑的時候,眼底閃過狡黠的光芒。
沒錯,小黑與小白的關係公佈了,大家都是如此親密無間的一家人,自然不會對他們有所成見,反而十分欣喜,這樣子大家就可以永遠呆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了!
氣氛被林暉成功地帶動起來,一家人相互祝願,吃着小白準備的美食,真是其樂融融,笑口常開。
林茵只覺得多日以來的陰霾成功地驅散開來,也對,這一世有這麼多關愛她的家人,她該好好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