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布殊被安排到倫敦避風頭,被科威特人奉若至寶,可謂皆大歡喜,在高弦眼裡,甚至連幾年後的“戰爭財”都有眉目了。
石油投資方面的事務,稱得上布殊家族的老本行了,尼爾·布殊自帶家學淵源光環,應付起來得心應手,而且在米國外面,偶爾打一下老爹的招牌,也沒有壓力。
從這個角度去審視,不難發現老布殊對高爵士此項安排的“穩妥”程度如何滿意了,進而投桃報李地允許兒子運用他的影響力,
事實也是如此,尼爾·布殊的工作只要不和米國國內大筆資金產生直接責任關係,就沒有丹佛西爾瓦多儲蓄和貸款銀行危機那樣的江湖”險惡”,高爵士的量身定做,很是花心思。
要知道,現階段華爾街處於所謂的空前繁榮期,誘使着資本玩家們進入以前相對嚴格監管下並未出現的嶄新金融領域,連高爵士實際控制下的高益米國一系也不能免俗地參與“創新”,尤其急於回覆元氣的雷曼兄弟公司,而這裡面是否過線的標準,就存在着博弈。
隨便舉個例子,高爵士把羅納德·佩雷爾曼的業務需求介紹給了雷曼兄弟公司後,雷曼兄弟公司爲其收購吉列公司計劃打造了一個七億美元左右的資金池,這裡面就涉及到了包括垃圾債券、槓桿收購、綠票訛詐在內的,當前時髦的新穎資本運作手段,各種恩恩怨怨引發訴訟大戰都不稀奇,江湖“險惡”莫過於此了,而謀求更上一層樓的老布殊,則傾向於廣結善緣,努力爭取任何一張選票後面的勢力。
高弦支持羅納德·佩雷爾曼這個活躍的資本玩家的動力,來自爭奪因爲博帕爾工業災難而商譽暴跌、經營陷入困境的米國聯合碳化物公司有價值資產。
在高弦的指點下,海灣西方公司把消費電子做爲一個重要業務發展方向,計劃收購米國聯合碳化物公司旗下的永備電池公司,但撿漏的眼光別的精英肯定也不缺,像拉爾斯頓·普麗娜公司便是最強勁的競爭對手。
拉爾斯頓·普麗娜公司是一家總部位於米國密蘇里州聖路易斯市的老字號企業集團,長期在動物飼料、寵物食品、食品等領域深耕,別看不如時下個人電腦所代表的高科技行業時髦,但相當成功,財力雄厚,足以躋身於財富五百強,目前它正在進行新一輪的多元化經營擴張。
從橫向對比來看,拉爾斯頓·普麗娜公司在多元化投資上的成功,有點類似時代傳媒,董事會和管理層都非常精明,運用資本手段,整合資源很有經驗,當前的收購或者大量持股目標,包括了永備電池公司、吉列公司等。
在這種情況下,高弦支持羅納德·佩雷爾曼收購吉列公司的邏輯,就顯而易見了。
對於拉爾斯頓·普麗娜公司的競爭,高弦還是挺重視的,因爲稍微瞭解一些米國公司歷史,便會知道,資本也會一步步地抱團,就像目前時代傳媒和華納的眉來眼去,拉爾斯頓·普麗娜公司對吉列公司確實很上心。
按照羅納德·佩雷爾曼的說法,得到了吉列公司管理層的通知,拉爾斯頓·普麗娜公司計劃購買吉列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這是什麼意思呢?
羅納德·佩雷爾曼對吉列公司發動狙擊後,引發了一通是否存在內幕交易的訴訟,而在和對方的談判當中,他報價三十八億美元,以收購吉列公司百分之八十六點一的股份。
在這個大前提下,如果拉爾斯頓·普麗娜公司真的拿下了吉列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吉列公司董事會就更加理直氣壯地拒絕羅納德·佩雷爾曼了,幾乎可以讓羅納德·佩雷爾曼白忙乎一場,沒準還搭進去各個環節的成本。
所以,羅納德·佩雷爾曼有點糾結,要不就動用綠票訛詐的後備方案,把手上的吉列公司股票,讓吉列公司溢價買去好了,估計可以淨賺三千四百萬美元。
“你的思路要是這麼輕易地被對方帶着走的話,就會做出最糟糕的決定。”高益對此有些不屑,隨手把香江那邊發過來的彙總近期香江資本市場一些動態的文件推了過去,讓助理念給羅納德·佩雷爾曼,然後做了一個直白的對比,香江資本市場正從米國資本市場借鑑着各種新生事物,進而包括劉大熊在內的不少新生勢力,也做着類似羅納德·佩雷爾曼狙擊吉列公司的事情,無非就是規模大小有區別罷了,出身名門的羅納德·佩雷爾曼,難道要在最基本的進取心上,就輸了一籌?
羅納德·佩雷爾曼沒好氣地反駁,我哪裡比得上高爵士掌管着全球前十外匯儲備的財力雄厚,萬一對吉列公司的收購,被拉爾斯頓·普麗娜公司攪黃了,包括那些債券利息在內的成本,可能會把我拖累得破產了。
“你在我這裡還謙虛,真把那些垃圾債券和誠實守信畫上了等號。”高爵士哼了一聲,“何況,拉爾斯頓·普麗娜公司也在四處收購,比如永備電池公司那邊就有十幾億美元的角逐,它就算財力雄厚,憑什麼多線作戰,在吉列公司上再佔用十億美元?”
羅納德·佩雷爾曼遲疑道:“海灣西方公司對永備電池公司,真的不會半途而廢嗎?”
“當然了。”高爵士一口斷定地回答,“你如此看重吉列公司,不就是因爲它佔據着美國剃鬚刀市場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份額,產品溢價空間大等等的優勢嗎?現在全球資本市場行情氣勢如虹,以我的觀察,至少可以持續到明年上半年沒有任何問題,由此帶來的空前融資便利,如果不善加利用,一舉拿下吉列公司,那以後就算有收購吉列公司的機會,也不止四十多億美元了。”
“而只要成功收購了吉列公司,稍作一些資產拆分重組的操作,便可以輕鬆抵消你的收購成本。”
“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聽說,巴菲特也對吉列公司感興趣,對比一下他的資本運作風格所受到的歡迎程度,一旦他真的表明態度,你這個四處狙擊的冒險者,還有機會嗎?”
羅納德·佩雷爾曼想了想,“我再好好謀劃一下,看看能否通過提高報價,擊退拉爾斯頓·普麗娜公司。”
說到這裡,羅納德·佩雷爾曼叮囑,高爵士,你這邊可不能突然把我的梯子搬走啊。
“我的信用,你隨便打聽去,只要承諾過了的,什麼時候落空過!”高弦淡淡一笑,“在進取心方面,我自信,只比你多,不比你少。”
等羅納德·佩雷爾曼走了後,帕特麗夏品頭論足地議論着,佩雷爾曼離開家族,自立門戶後的這些年,名頭可謂響亮,沒想到在收購吉列公司的事情上,如此婆婆媽媽。
高爵士被逗樂了,這正好說明羅納德·佩雷爾曼保持着冷靜,沒丟風險控制的意識。人啊,有敬畏之心,總比沒有敬畏之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