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高弦進入香江大學的程序雖然有些特殊照顧,但在課程方面還是很嚴於律己的,他的作業主要是研究性質的論文。
當把伊朗經濟如何受惠於全球石油危機的論文,擺到研究學院諸位教授的面前後,就算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來挑刺,也無從下口。
高弦以自己的親自調研做爲論文的骨幹,其質量自然屬於上乘,教授們也要自愧不如,進而其它方面的細節,也就不成問題了
以低姿態,如此這般地搞定香江大學後,相信就可以形成慣例了,以後高弦的行程便不必真的死板地被綁在香江大學的研究學院。
忙完這件事後,高弦顧不上一一盤點這段時間裡,香江的生意有什麼得失,連軸轉地向霍應東打聽燕京之行的安排,因爲對方是香江工商代表團的團長。
其實,早在一九七一年,霍應東便試探過高弦,是否願意去燕京出席國慶活動了。
雖然當時的條件並不成熟,但高弦還是很給面子地一口答應了下來,結果那年的九月份,發生了林某出逃,最後飛機失事在外蒙的重大事件,進而當年國慶活動取消,隨之高弦只動了一下嘴皮子,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卻沒有真正成行。
今年,隨着各方面形勢的好轉,尤其適逢建國二十五週年,相應地國慶活動重新隆重起來,而霍應東便在香江這邊積極聯絡工商界愛國人士。
自然而然地,高弦順水推舟地早早答應了下來。
加上被共生游擊隊綁架期間,中國駐美國聯絡處曾經出過力,應該當面道謝,以及大衛·洛克菲勒希望開拓三邊委員會在中國的影響力,高弦此行可謂使命衆多。
“九月二十四號,咱們過羅湖口岸,乘火車北上去燕京。”霍應東仔細地介紹道:“內地的飲食,高先生可能會不習慣,可以在香江自備一些帶着。”
高弦無所謂地說道:“不管是白麪、大米,還是玉米麪、高粱米,我都能吃得下。”
“年輕就是好啊。”霍應東笑道:“我得自備一些口糧帶着。”
其實,霍應東還真不是習慣了香江這邊的錦衣玉食,而是真的口味不習慣,高弦就吃過其帶的所謂口糧,都是粟米和芋頭之類。
高弦打探到:“聽說,這次在人民大會堂舉行的國慶招待會,十分隆重,很多平日難得露面的領導都會出席。”
“確實如此。”霍應東說了一些自己所掌握的情況。
……
從霍應東家裡出來後,高弦又去姐姐高瑤雪那裡串了一趟門,看看家這邊有沒有什麼生活瑣事需要解決。
剛走進客廳,高弦便驚訝地看到自己和樑馨的兒子平安,正興高采烈地玩一種新式火車玩具。
高瑤雪解釋道:“最近樑馨很忙,昨天去了內地,所以就把孩子送我這裡了,正好跟我閨女做個伴。”
“還是親疏有別啊,我只是一位愛國商人,樑馨則是正式學習過馬列主義的進步人士。”高弦恍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招手道:“平安,到爸爸這裡來。”
平安還認識高弦,但不怎麼親熱,答應了一聲後,卻跑到高瑤雪旁邊,甜甜地叫了一聲,“姑媽。”
高瑤雪被逗笑了,“快去你爸那裡,讓他抱抱。”
……
九月二十四日,高弦和香江工商界其他愛國人士,通過羅湖口岸,進入了中國內地。
之前,藉着參加廣交會的機會,高弦到過羊城,但北上去燕京,還是來到這個時代後的第一次。
這個時代的火車,肯定沒有高鐵的速度,旅途要花好幾十個小時。
當然了,像高弦這樣的老闆們,肯定不會閒下來,正好趁着這段空閒時間,相互走動一番,爲生意積累一些人脈。
高弦並沒有因爲自己連尼克松、巴列維國王這樣的大人物都敢算計而驕狂自大,看不起香江的“鄉巴佬”。
因爲,高弦不是那種淺薄個性的人,而且在他看來,社會主體爲華人的香江,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自己的一個重要根基,理應低下頭來耐心地耕耘。
通過一系列接觸,高弦感覺,這個工商界代表團其實也是有名額限制的,不少位置都讓給了“新人”,比如他的老岳父易明哲就沒參加。
不過,易明哲在中國高層的關係,已經傳給了高弦。
因此,到了燕京後,高弦和霍應東,以及住在同一個招待所房間的曾賢智,打了一聲招呼後,便帶好證件,出去拜訪。
時值金秋,又沒有霧霾,生活節奏看起來也不快,這種狀態下的燕京,給高弦的感覺很清新。
香江工商界代表團本身也被安排了一系列參觀活動,好了解祖國的建設成就,所以高弦便沒有脫團行動,只是選了幾位元老,抽空拜訪了一番。
簡而言之,易明哲女婿這層身份很受認可,也給予了相當的信任。
當然了,高弦自己目前的成就同樣引人矚目。
兩方面的因素加起來,高弦基本在燕京高層這裡留下了清晰的印象,進而此行堪稱初步順利。
等感覺不會讓人心生疑慮了,高弦專門跑了一趟米國駐燕京聯絡處,因爲其負責人是他的一位老朋友——布殊。
布殊這幾年在仕途上的職務變動比較頻繁,剛從米國共喝黨全國委員會主席轉爲米國駐燕京聯絡處主任。
且不說這裡面是否有升遷,能夠暫時脫離因爲“水門事件”而必然導致共喝黨失敗的米國中期選舉旋渦,對於布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因爲寶島的問題還沒有談攏,所以現階段中國和米國的外交關係,還沒有提升到大使級,只是相互向對方的首都派出了聯絡處。
米國駐燕京聯絡處在去年,也就是一九七三年的三月十五日設立,布殊的這個主任,已經是第二位了。
布殊到燕京的時間和高弦隨香江工商界代表團進京的時間差不多,也正在四處拜訪。
聽說高弦到了,布殊非常高興地親自出門迎接,這個景象落到警衛眼裡,無疑把高弦的身份拔高了不少。
兩個人首先聊了一些家常話,比如布殊問高弦,怎麼一個人來的燕京。
高弦解釋道:“薇薇安懷孕了,不適合長途跋涉,留在加拿大了。”
布殊恭喜了高弦後,不由得着急起了自己大兒子的婚事,準備催一催小布殊。
一聽這話,高弦便明白,小布殊的紈絝生活,不會過得太久了。
等轉入正題後,高弦和布殊也就是相互交流一下,自己在燕京都認識誰啊之類,算是某種形式的資源共享,以利於各自的活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