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雖然威脅到了好萊塢的生存,但電視的節目,比如劇集的內容製作又不得不求助於好萊塢;而迫於生存壓力,好萊塢同樣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顱,拍攝被它們視爲二流藝術的電視劇集。
高弦的意思是,與其被動地接拍電視劇集,還不如積極地將這塊業務做起來。
這裡面的經營策略改變並沒有上嘴脣一碰下嘴脣地那麼簡單,畢竟,電視劇集的盈利模式和電影的盈利模式不同。
事實上,包括派拉蒙影業、哥倫比亞影業在內的好萊塢巨頭們,在電視發展早期,都以各自的形式介入這一領域,但基本都以失敗告終。
就拿派拉蒙來講,其通過購買電視製造商杜蒙實驗室的股份,成爲杜蒙電視網的股東,進而染指收費電視業務,可在聯邦通信委員會的監管下,以及各方勢力的商業博弈中,派拉蒙的算盤一一落空,所有的投資一事無成。
現階段,米國電視行業的水同樣非常深,隨着有線電視、衛星電視等等模式的出現和成熟,光是線纜網絡、運營牌照這類資源的競爭就形同黑色會火拼。
派拉蒙當然沒必要蹚這個渾水,它需要做的是,以前瞻的姿態,發揮內容製作的特長,爲電視提供節目內容。
大不了,等電視這個領域的野蠻爭奪結束,資源全部集中到少數寡頭手上後,再通過資本運作的手段進入。
至於符合條件的人選,高弦已經心裡有數,沒超過兩天,便把對方約了出來詳談。
這個人叫巴里·迪勒,從一九六五年開始,在美國廣播公司擔任副總裁,最耀眼的成績當屬每週電影這個節目,堪稱開創了“電視電影”這個概念。
好萊塢將電視堪稱二流媒體,可電視的威脅卻不容小覷,於是在節目內容匱乏的電視向自己求購電影時,收取高額的費用,以期打壓對方。
在這種情況下,電視運營者們只好去拍攝時長基本在九十分鐘左右的低成本電影,來滿足自身的節目需求,於是就出現了“電視電影”這個形式。
米國的電視運作模式,和亞洲這邊的習慣不同,所以“電視電影”對於亞洲觀衆不太常見。
舉個稍微熟悉的例子,那部彙集了包括劉德華、鄭少秋、劉松仁、周星馳、吳孟達、郭富城、萬梓良等等大腕在內的《羣星會》,就是一部電視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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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電視電影算是電視和電影相互滲透的產物,而巴里·迪勒在這方面,經驗豐富,說是專家也不爲過了。
高弦和巴里·迪勒見面後,彼此無需過多介紹。高弦早就把巴里·迪勒的履歷研究透徹了,而對於巴里·迪勒,高弦同樣不陌生,前段日子極端組織共生游擊隊綁架的男主角,都驚動了米國朝野,動用了聯邦調查局、加州、舊金山等等各級力量展開營救,其分量可想而知。
“巴里,你在米國廣播公司效力了這麼多年,感覺如何?”高弦神態輕鬆地首先問道。
巴里·迪勒不動聲色地回答道:“還不錯,工作愉快,收穫也稱得上滿滿。”
“但是,副總裁終究還不是一把手。”高弦微微一笑,“巴里,你沒覺察到,自己的事業發展,已經遇到天花板了麼?”
巴里·迪勒下意識地拿着勺子在咖啡杯裡攪了幾下,沒有馬上表態。
高弦悠悠地說道:“巴里,這次我把你專門約出來,是想給你一個真正獨當一面的機會,出任派拉蒙的總裁。”
“你無需懷疑這個邀請的真實性,我是派拉蒙的重要股東,並且接受了派拉蒙的母公司,海灣與西方工業公司的老闆查爾斯·布盧多恩的委託,給派拉蒙物色新的總裁,而你,是我的一個目標。”
已經早就猜到高弦是想挖自己的巴里·迪勒,聽到“派拉蒙總裁”這個職位後,還是忍不住露出驚訝之色,“據我所知,在羅伯特·埃文斯的領導下,派拉蒙的運營可圈可點啊。”
高弦聳了聳肩,“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羅伯特·埃文斯有自己的個人志向,同時,派拉蒙也有新的發展戰略,而你又比較符合這個新的發展戰略。”
巴里·迪勒試探道:“高,你能否告訴我,爲什麼挑中我麼?”
“當然是你在米國廣播公司的出色表現了。”高弦簡明而扼要地說道:“派拉蒙的新發展戰略,就是積極面對電視這個媒體,而你在電視行業的資深履歷,應該可以幫助到派拉蒙。”
巴里·迪勒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深感榮幸。”
高弦眉頭一挑,炫耀實力道:“雖然,電影行業正走下坡路,在業內已經不算什麼秘密了,但對於能者而言,卻是一個難得的發展機遇。”
“派拉蒙背後的支持者,除了母公司海灣與西方工業公司之外,還有我,按照報紙所說,一個擁有油田的土財主。”
“因此,派拉蒙的財政支持,不存在任何問題,就看你的能力,可以把它發展到怎樣的高度了。”
“當然了,你的待遇,就更加好說了,最少也是米國廣告公司這邊的兩倍,而且還會隨着派拉蒙的發展,有上升的空間。”
巴里·迪勒考慮了好一會,然後問了一句,“高,如果我接受了你的邀請,那我能不能帶一個團隊過去,並且按照我的意願委任職務。”
“應該不成問題。”高弦玩味地笑了起來,“只是,最好讓我提前見一下他們。”
“另外,我的日程比較緊,你的動作必須快一些了。”
顯而易見,巴里·迪勒非常重視這個從天而降的人生際遇,轉過天來,便帶着幾個人,來到了高弦的面前,熱切地介紹道:“高,這位是我的助理傑弗裡·卡森伯格;這位是節目總監邁克爾·艾斯納,只是,他還想留在米國廣播公司,我想請你說服他。”
“果然不出所料啊。”心裡嘀咕一句的高弦,不由得朗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