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凝在摸那張所謂的黃花梨桌子的時候,自然是放出了自己的感知力的。
不止如此,她還悄悄的把那桌子裡裡外外都打量了個清清楚楚。
那張黃花梨桌子,的確是假的。
卻也不能全說假。
那張桌子,其實只有表面的薄薄一層是黃花梨木材,而裡頭包着的,就是普通的柏木,隨處可見。
黃花梨木材雖然值錢,可是那桌子外面包裹的那一層黃花梨,實在是太薄了,根本就不可能拿來做傢俱。而且那黃花梨還是用新木材做舊的,年份也不夠,價值上就更要打個折扣了。
所以,那一層薄薄的黃花梨木材,完全就是雞肋。
整張桌子爲了做舊,還特意損壞了不少地方。
這麼一算下來,那桌子還不如普通的現代傢俱值錢呢!
可以說,薛老闆那四百萬,是全部虧了。
“說得也是。”呂嘉梵咋舌道,“那,那個楊二叔,真能把四百萬退給那個薛老闆?”
薛老闆都叫了那麼多人去了,恐怕那楊二叔不但要把那四百萬吐出來,還要挨頓打吧?
只怕還會被打得不輕。
呂嘉梵這麼想着,心裡卻是已經認定了。
誰知道褚凝卻搖搖頭道:“我看未必。”
“怎麼會呢?”呂嘉梵意外的瞪大了眼睛,“難道那個楊二叔還真的是要錢不要命?!”
那可是十好幾人呢!
要是楊二叔真的不肯把那四百萬交出來,那些人就是一人一腳,也能把他給踹殘了吧?!
褚凝失笑道:“哪有那麼簡單?”
不管那個楊二叔到底知不知道他賣出去的那張黃花梨的桌子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他能把那桌子賣出四百萬來,就絕對不可能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別看剛剛楊二叔想要拖他們這些學生下水不放,可事實上,就算沒有他們在,楊二叔也未必就會吃虧。
不要忘了,楊二叔被薛老闆堵住的地方,可是大楊村的村口。
大楊村因爲靠近漢州市,所以村子裡很多人都選擇在家務農或是在漢州市裡找份工作,可以就近照顧家裡。所以大楊村的常住人口並不少,比那些近乎荒蕪了的村子不知道要繁盛多少倍。
Wшw★ttκǎ n★¢ o 又因爲最近古墓出世的消息傳開,有很多人來附近村子淘寶,那些原本不在村裡的村民也紛紛趕了回來收拾自家的東西,想要趕上這次機會,賣出點橫財來。
剛剛他們從大楊村出來的時候,褚凝有打量過,在村子裡四散着聊天的村民並不少。
要是那楊二叔和薛老闆的人真起了衝突,村子裡的人隨時都可以操起那些能夠直接被當做武器的農具前來幫忙!
一個村子裡的人,互相守望相助,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這些村民們加起來,要論人數,怎麼也會比薛老闆帶來的人要多,甚至是多上好幾倍!
到時候兩方人馬對拼起來,吃虧的可還真說不準是誰。
聽褚凝這麼一分析,呂嘉梵驚得張大了嘴巴:“不、不會吧?那楊二叔賣了假貨怎麼說也是理虧的一方,竟然還有聚衆打人的膽子?!”
“有什麼不會的?”褚凝不以爲然的道,“剛剛金中尉不也說了嗎,最近這附近幾個村子裡打羣架的人可不少,其中十有八九都是因爲我們剛剛看見的那種情況,說明這些村民早有準備。再說了,楊二叔雖然理虧,可是薛老闆自己帶了眼力不夠的鑑定師,那又能怪得了誰?”
呂嘉梵啞然無語。
其他的同學也在議論薛老闆那件事兒。
他們大多也覺得薛老闆是買到了贗品,都在猜楊二叔到底是真老實還是演技高。
一路上,也有人問起鬱泳姣買的東西:“鬱泳姣,剛剛那楊二叔說你買了什麼東西放在包裡,怎麼不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啊?”
這話一問出來,就連不怎麼說話的金中尉都往鬱泳姣看了過去。
鬱泳姣心裡一跳,勉強笑道:“我就買了個茶壺準備送人,江達材幫我拎着呢,哪裡還有別的什麼東西?”
大家其實早就注意到了江達材手裡拎的那個茶壺,只是受薛老闆的事情影響,一時又給忘記了。
如今聽鬱泳姣這麼一說,衆人頓時齊齊看了過去。
被這麼多人同時盯着,江達材頓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
不過在鬱泳姣的眼神示意下,他還是硬着頭皮把手裡的茶壺提了起來放在胸前,供大家欣賞。
這一看,大家都有些失望。
那就是一隻普通的茶壺,通體白色,一丁點紋飾也沒有,造型也很尋常。
不止如此,茶壺的胎色也不太好,明顯就是粗製濫造出來的現代茶壺,根本沒有一點兒能和古玩扯得上關係的地方。
在漢州市古玩街附近那批發市場,這樣的茶壺到處都是,幾塊錢就能買到一隻嶄新的。
你要是大量批發的話,價錢還能更低。
鬱泳姣可是學鑑定的高材生,不可能連這麼普通的東西都會看錯。
那她又怎麼會買下這隻普通的現代茶壺呢?
大家心裡都泛着嘀咕,又不好意思問。
只有少數幾個看見鬱泳姣私底下買茶壺情況的人,暗暗對了個眼色。
順利的回答古墓營地,大家都有些疲累。互相打了聲招呼,衆人就各自散了。
褚凝也正打算跟呂嘉梵一塊兒回去休息,卻被金中尉給叫住了:“褚凝,你先等一下,我有點話要跟你說。”
褚凝一愣,旁邊的呂嘉梵已經先一步將疑惑問了出來:“金中尉,你有事找我師妹?”
“一點小事而已。”金中尉笑着對呂嘉梵道,“呂同學,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小師妹說幾句話,一會兒就放她回去,保證不耽誤你們休息。”
金中尉都這麼說了,呂嘉梵就算想厚着臉皮留下來,也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了。
不過呂嘉梵走的時候,還是向褚凝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並不會走遠,讓褚凝放心。
褚凝哭笑不得。
她哪有什麼不放心的?
就算她和金中尉不熟,但對金中尉的人品還是很相信的。
再說了,在這到處都是人的營地裡,難道金中尉還能對她做什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