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高震雖然回來了,可常芸也被放了出來。
警局那邊暫時沒什麼結果出來,常芸又堅信高震知道自己女兒的下落,所以她採取了二十四小時盯人的政策,整天跟着高震,就等着高震什麼時候會忍不住,給她一點女兒的線索。
高震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絕對不可能放棄。
她不敢想象,要是高震真的不知道女兒的下落,女兒現在會是什麼樣的處境,又到底置身於哪裡。
與其說常芸覺得高震肯定知道自己女兒的下落,倒不如說,她願意相信高震是知情者。
而且這一次,常芸顯然是學聰明瞭。
除了默默的跟在高震後面,她並沒有別的多餘舉動。就算是別人主動和她搭話,她也是一概不理,簡直就跟個聾啞人似的。
這樣的常芸,彷彿成了高震的影子。
她生命中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跟緊高震,不錯過高震去的任何一個地方。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連學校的學生們,也下意識的盯緊了高震的動作,想要知道常芸的堅持到底有沒有出錯。
大傢俬底下都在說,難怪上學期朱冰婷會那麼糾纏着高震。
敢情這還是一脈相傳的,朱冰婷九成九就是從她媽那裡學來的啊!
只不過,常芸的方式顯然比朱冰婷更加溫和,也更加讓人無處下手。
所有人都又看起了笑話。
高震纔剛剛被跟了一天,就受不了了。
他彷彿又重新回到了自己上學期被朱冰婷盯梢的日子。
高震原本以爲,只要朱冰婷消失了,自己的生活就能重歸寧靜。可誰能想到,朱冰婷竟然還有個這麼奇葩的媽,做起事來比朱冰婷還要滴水不漏,也更讓人難以忍受!
高震向學校方面提出了抗議,希望學校可以將常芸趕出校園。
學校方面也很無奈。
大學校園本就是半開放式的,除開重要的教學樓和宿舍之外,任誰都可以在校園裡隨便出入。
常芸雖然跟蹤高震跟得很緊,但她又完全不怕人知道,而且也的確是沒做什麼其他過分的事情。
她只在校園裡跟蹤高震,高震上課的時候她就在教室外面等着,高震回宿舍了她就在宿舍門口等着,絕不踏足任何私人或是會影響到別人的地方。
常芸隨身還揹着個粗糙的大揹包,包裡裝着她跟蹤高震吃飯時在學校食堂買來的大饅頭和水。餓了渴了,她就吃饅頭喝礦泉水,困了就躲在牆根兒底下休息一會兒。
可只要高震一出現,常芸立馬就精神奕奕,跟打了雞血似的,永遠不知道疲倦。
誰要去勸她離開,她就默默的流淚哭泣,嘴裡只念叨着她那不知所蹤的女兒,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滑頭得根本就趕不走。
高震又勉強忍受了三天,他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乾脆向學校方面提出了請假回家休養。
常芸的跟蹤已經讓他無法忍受了,周圍同學們異樣的目光和疏遠的態度,更是讓高震坐立不安。
就連唯一的避風港——宿舍,他也待不下去了。
除了暫時離開學校,離開這個讓他倍覺壓抑的環境,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從當前的困境中脫離出來。
學校方面很快就同意了。
畢竟,大家都知道,常芸的目標只有高震一個。
只要高震暫時離開了學校,常芸也肯定會跟着離開的。
常芸在學校跟蹤高震的事情帶來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對學校的學習氛圍也非常不好。難得高震自己想通了,學校方面當然知道該怎麼選擇。
請假成功之後,大家就聽說高震買了回家的火車票,又收拾了一堆行李,就離開了學校。
常芸果然跟着離開了。
校園裡終於重新迴歸了平靜。
雖然有不少學生覺得少了八卦可以看,但是更多的人還是鬆了口氣。
學校裡二十四小時有個常芸駐紮着,他們總覺得常芸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生怕常芸哪天受了刺激做出什麼想象不到的事情出來,讓人難以招架。
對方能夠離開,這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褚凝心中卻隱隱有些擔憂。
活了兩輩子,她自認爲自己對高震還是有些瞭解的。
高震其實就是個眥睚必報的人,誰要是對不起他或是惹怒了他,他是肯定要報復回去的,而且手段隱蔽兇殘,有種不置人於死地不肯罷休的狠勁兒。
常芸這次讓高震好不容易有所恢復的名聲再次跌落谷底,要是高震真的這麼容易請假避戰的話,那還真不像是高震的作風。
常芸這一次,怕是惹火燒身了。
褚凝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提醒常芸一聲。
那畢竟是一條人命。
就在褚凝猶豫的時候,第二天,祁明航那邊突然來了消息!
原來他去教務處那邊和老師們商量學生會的事情的時候,正好遇到警局那邊打電話過來,說高震殺人未遂,讓學校方面派個人過去一趟。而且警局那邊已經通知了高震的父母,有學校的人在,到時候也好和高震的父母碰個面,和對方好好說一說高震在學校裡的一些事情。
因爲這事兒,教務處的老師們又是震驚又是憤怒,纔會不小心漏了話音,被祁明航聽到。
這事兒學校裡頭暫時還沒什麼人知道,要不是湊巧了,祁明航現在也不會有這個通風報信的機會。
“殺人未遂?!”錢貝貝驚得聲音都變調了,“他要殺誰啊?!”
“貝貝,你小聲點!”祁明航趕緊用手捂着手機低聲道,“還能有誰啊?當然是朱冰婷的母親啊!聽說高震在回家的火車上,朱冰婷的母親都還一直跟着他呢!半夜高震去上廁所的時候,朱冰婷的母親竟然也跟着。也不知道他們在廁所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反正最後就是高震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走了出來。還是等到又有人上廁所的時候,發現廁所的門竟然壞了,根本就打不開,找了乘務員來修好廁所門。結果廁所門一打開,他們就看見朱冰婷的母親正躺在廁所裡頭,昏迷了過去,身子底下全是血!乘務員當即就報了警,又讓火車在最近的站臺停住,打了急救電話,緊急送了朱冰婷的母親去了醫院,這才讓她僥倖撿回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