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凝像是被孟東嶽說服了似的，果然老老實實的待在一邊不開口了。
陶飛苦口婆心的道：“李大爺，六百塊的價格實在是不低了。要不是我朋友誠心，又想討小姑娘高興，只怕還開不出這麼高的價來。要是換了別人，能給您六十塊就不錯了！我看啊，就六百塊，咱就做成這筆生意吧！”
李大爺一時間有些猶豫。
六百塊的價格，的確是不低。可這和他開出的六千塊，那差別也太大了！
其實李大爺也不知道這香爐到底值不值錢，他心裡是更偏向於孟東嶽的說法的，也知道自家這灰撲撲的香爐拿出去，擺在市場上的話，估計都沒多少人肯多看一眼。
可他家裡就這麼點兒東西，除了之前賣出去的舊首飾之外，就只剩下這隻香爐似乎還能被眼前這羣年輕人看上，他當然不想錯過這個最後一次能賺錢的機會了。
想了又想，李大爺最終咬牙道：“一千六！不能再少了！”
陶飛拿不了主意，只能看向孟東嶽。
孟東嶽二話不說，拉着褚凝就走：“小師妹，咱們走！”
至於那隻香爐，則被孟東嶽毫不在意般“扔”在了旁邊的洗衣臺上，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褚凝被他拉得踉踉蹌蹌的，差點兒就要跌倒在地，卻沒有要辯駁和回頭的打算。
很顯然，孟東嶽就是那個能做主的人。
李大爺一下子就着急了。
陶飛忙一邊勸住孟東嶽，一邊回頭對李大爺道：“我說李大爺啊，我這朋友平日裡雖然看起來脾氣挺好挺好說話的，可他真要犟起來，那還真沒人能說得動他！六百塊真的已經很公道了，您老就別再拿喬了！”
“這不是做生意嘛，討價還價很正常啊！”李大爺無奈的道，“我哪兒知道你朋友脾氣那麼大，竟然說走就走！現在的年輕人啊，這也太沉不住氣了！”
“那是，您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過的飯都多，我們要跟您學的還多着呢！”陶飛一陣伏低做小，可算是把李大爺給安撫住了，“那這香爐？”
“行了，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六百塊就六百塊吧！”李大爺還有些不情不願的，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過來，低聲道，“不過，以後要是再有這樣的生意，你可不能忘了大爺啊！”
陶飛愣愣的道：“您這兒的東西不都被翻了一遍了嗎？還能有什麼生意可做啊！”
李大爺白了他一眼，像是在看白癡似的：“你小子傻啊！大爺這裡是沒什麼東西了，可我們這山裡頭還住了幾戶人家沒搬走呢！等我抽空去他們家裡都走走轉轉，把他們家裡那些有年頭的東西都花錢收回來，你再帶人過來看，也是一樣的嘛！這麼一來，你不用再挨家挨戶的去走，我還幫你省事兒了呢！”
陶飛頓時有些啼笑皆非。
敢情這李大爺是嚐到了做生意的甜頭，不但打算長期做這古玩生意，還想做個二道販子？
“李大爺，現在的人可挑剔着呢，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看上眼的。”陶飛勸道，“您看您家裡這麼多東西，加上這隻香爐，不也才做成兩筆買賣嗎？萬一您花了錢從別人家裡收了東西來，我帶來的人卻看不上，那您不是白花錢了嗎？”
老人家攢點兒錢不容易，陶飛不希望他真把錢砸在裡頭之後，卻連個浪花也飄不起來。
真要那樣的話，估計李大爺得被氣個夠嗆。
李大爺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不過……
“這事兒你不用管。總之，等我收到東西之後，我就打電話給你，你帶人過來看看就行了！”李大爺很快就有了決定，道，“反正，咱們這鄉下地方，各自家裡的老東西都不值錢，好些東西甚至早就不用了，就丟在屋角旮旯的落灰呢！我去收東西，花不了幾個錢不說，指不定他們還能白送給我！反正啊，到時候我只要能隨便做成一筆買賣，這本錢估計就能回來了，虧不了本！”
得，既然老爺子心裡有數，陶飛也就不多勸了。
不過，他對老爺子那樂觀的想法，還真不怎麼樂觀。
畢竟，他能帶着孟東嶽和褚凝進這山裡來，就是把周圍的情況都給打聽了一遍的。
這山裡頭的確還住着幾戶人家，可人家家裡那房子，早就已經重新修過一遍了，家裡的東西也多是現代化的東西，和李大爺家的情況可不太一樣。
現在這年頭，有些農村的確是很窮，但絕對不包括李大爺所住的這片山頭。
在這一帶，還在住着的房子能破成李大爺家裡這樣的，那也實在是不多見啊！
陶飛答應了李大爺的請求，轉頭把孟東嶽和褚凝給叫了回來。
孟東嶽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瞪着褚凝道：“看着我幹什麼？這香爐不是你要買的嗎？你自己掏錢！”
褚凝在心裡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兒。
她這孟師兄，演戲還演上癮了吧？
簡直就是活脫脫一戲精啊！
不過，雖然褚凝在心裡吐槽孟東嶽，但這隻香爐，她還真是打算讓孟東嶽收下的。
“孟師兄，你就幫我付了這香爐的錢吧？”褚凝眨巴着眼睛討好的道，“我包裡的錢不夠……”
“少給我來這一套啊！”孟東嶽橫眉怒目，“你剛剛拿錢包的時候我看過了，你包裡剩的的錢絕對夠！自己買的東西就得自己付賬，別想着別人能替你亂收東西！”
他表現得似乎對香爐很嫌棄，但褚凝卻知道，孟東嶽這只是不想撿她的漏。
畢竟，直到現在，孟東嶽其實都還沒看出這香爐有什麼特殊的。
既然褚凝已經看出了香爐的不同之處，孟東嶽自認技輸一籌，當然不會和褚凝爭搶。
可褚凝知道這隻香爐有多麼特殊和值錢，又怎麼能心安理得的收下香爐？
她還要再勸說孟東嶽幾句，旁邊的李大爺卻擔心兩人這一頓爭執，把好好的一筆生意又給說黃了，忙插話道：“我說丫頭啊，這才六百塊而已，又不是什麼大數字，你就別找你那師兄要了吧？大爺地裡還有活兒要做呢，咱們趕緊一手錢一手貨，就別磨磨唧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