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鑫不同的是,趙巍是個性格很溫和的人,他和韓教授的關係一向也很不錯。
而且,趙巍還是民族大學鑑賞學院的副院長,算是徐鑫的上司。
之前兩所學校的學生在校門口起了衝突,也是趙巍從中相勸,才那麼快就把兩邊師生給分開的。
也是因此,趙巍和韓教授相處得很不錯,也入了王老的眼。
“這枚祺祥通寶確實保存得不錯,品相很是難得。”王老看了幾眼玻璃罩中的古錢幣,很快點頭道,“不過,我記得你們學校還是收藏了不少好東西的,怎麼把這枚祺祥通寶送過來了?”
後面的話,王老問的是韓教授。
韓教授顯然和王老也有些交情,聞言笑道:“王老,看您這話說得,好像學校有多捨不得似的。哪所學校能沒些好東西?可好東西拿出來也是要看場合的。今天這場活動,面對的主要是各校的學生,目的也是爲了開闊學生們的眼界。東西是否貴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達到教學的目的,讓學生們都能夠有所收穫。”
會場裡的展品並不算少,而且幾乎沒有重樣的,種類繁多。
其中很多東西,是大家知道,但平時很少會想到,也不怎麼接觸得到的。
如今在這會場中一下子全湊齊了,給大家的衝擊力可不算小,也大大提高了學生們對自己專業以外的其他古玩的興趣。
王老點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倒是我一時疏忽了。看來你們這老師當得,也還挺費心的。”
韓教授笑了笑,沒有說話。
王老沒有再去看那塊祺祥通寶,卻是看向時縉道:“小縉,你不是來給我當助手的嗎,怎麼一進來就跑沒影了?我以前可不知道,原來你做事,也有這麼靠不住的時候?”
話雖如此,不過王老的語氣中並沒有什麼怒氣,反倒帶着些調侃,明顯是看出了些什麼。
想起上次去參加拍賣會的時候,時縉還斬釘截鐵的跟他說對褚凝沒什麼心思。這纔過去多久啊,竟然就這麼痛快的打了自己的臉,也不知道這個臭小子臉上疼不疼?
褚凝聽出了王老的言外之意,藏在長髮底下的耳根都紅了,低着頭不說話,那模樣別提有多老實了。
相比之下,時縉倒是顯得坦然多了。
“不是您嫌棄我這個助理不合格,特地把我甩開的嗎?”時縉瞪着他一雙牛眼睛道,“我可是嚴格遵守您老的命令,不懂絕對不裝懂,堅持貫徹實事求是的方針!我正跟褚同學好好學着古玩知識呢,可一點兒也沒有偷懶。”
王老和韓教授都沒想到時縉竟然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頓時感覺自己的腦袋被劈了似的,簡直覺得自己是看到了另外一個和他們印象中的時縉完全不同的人!
旁邊站着的趙巍既不認識時縉,也不認識褚凝,更看不出這幾人之間微妙的氣氛。他瞧了瞧王老的臉色,並不見生氣的樣子,忖度道:“王老,這會場裡的好東西還很多,我們不如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時縉不着痕跡的打量了這位趙教授一眼,覺得這個趙教授還是很有眼色的,竟然知道在這種時候遞個臺階過來。
王老當然不可能在這種場合和時縉像平時那樣相處,也不適合在這裡問時縉太多私人的問題。趙教授的提議一出,不止時縉覺得好,王老也覺得很不錯。
他正要開口答應下來,身後卻傳來了一個聲音。
“咦,老韓你怎麼在這裡?”徐鑫帶着鬱泳姣和其他幾個民族大學的學生一起走了過來,“我剛還到處找你呢,你倒好,竟然躲起來了!怎麼,你這是怕在我面前輸了面子,特地避着我呢?”
王老等人齊齊回頭看去。
就看見徐鑫一臉的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正不懷好意的看着韓教授。
不過,大家這一回頭,徐鑫也就看見了王老,頓時臉色一變。
剛剛他走過來的時候,韓教授和趙巍站得比較靠後,王老站在他們倆前頭,個子偏矮,身材也偏瘦,被兩人擋了個正着,半點身形都沒有露出來,自然也就沒讓徐鑫看見。
要是早知道王老也在這裡的話,徐鑫雖然還是會走過來挑釁韓教授,但絕對不會選擇這麼囂張的方式啊!
“王、王老,您也在這裡啊!”徐鑫臉上的表情哪還有之前的得意,早變成了惶恐。
王老之前對徐鑫還有點印象,主要也是因爲民族大學這次主打的展品端硯石茶盤,就是出自徐鑫的學生之手。
只不過,他沒想到徐鑫私底下竟然會是這樣的人,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嗯。”王老淡淡的應了一聲,“怎麼,你找韓鬆有事?”
徐鑫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他的學生們看見他這個樣子,一時間心情都有些複雜。
就好像自己以前一直畏懼的老師,突然間就從神壇落下來了似的。
尤其是鬱泳姣。
不過,她現在的注意力還並非在自己的導師身上,反倒更多的打量着褚凝。
鬱泳姣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裡看到褚凝。
雖然她和褚凝之前就已經在學校裡碰過面了,而且大會的會場也不算太大,鬱泳姣想過自己遲早還是會和褚凝、呂嘉梵等人碰面的,卻沒想過,褚凝竟然會和王老這樣身份的人站在一起!
難道褚凝真的優秀到了這個地步?
不,這一次,她一定會證明給所有人看,年輕人中,她纔是最出色的那一個!
“有什麼話就說什麼,你也是老大歲數的人了,怎麼說個話還畏畏縮縮的?”王老皺着眉頭道,“還是說,你找韓鬆的事兒,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說?那要不要我給你行個方便啊?!”
徐鑫的臉都被嚇白了,忙道:“王老,看您說的這話,我哪兒敢讓你給我行方便啊?!其實,我找老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們倆之前打了個賭,我這不就來找他了嘛……”
“打賭?”王老一時有些好奇起來,“你們倆加起來都快一百歲的人了,又是老師,還打什麼賭啊?對了,你們賭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