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校園生活,褚凝都快要忘記了,母親不但在漢州大學有人脈,她甚至還向學校捐贈了一棟大樓!
設計學院專門用來安置各種華服和練習室的霓裳樓,就是房裳捐贈修建的。
這也是爲什麼輔導員周陽就差沒把房裳供起來的原因。
哪怕是在校長面前,房裳也是能夠說得上話的。
“我在學校除了學習,還能做什麼?”褚凝面無表情的道。
房裳冷笑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要是沒惹事,人家爲什麼要平白無故的冤枉你?!”
褚凝心中一陣無力。
爲什麼會有母親這麼說的自己的孩子?
是不是在母親眼中,她從來都是個不聽話只會惹禍的孩子?
是不是任何一個外人的話,都比她這個親生女兒來得更加牢靠?
“媽,你今天過來,就是爲了給我定罪的嗎?”褚凝平靜的看着房裳因爲怒氣而顯得尤爲刻薄的臉龐,“就因爲別人的幾句肆意誣陷,你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相信了?”
房裳喉頭一噎。
她很不習慣褚凝這樣的說話方式,好像對方看透了一切似的,也很不把她這個母親放在眼裡。
這樣她自以爲高高在上的威嚴感受到了侵犯。
除此之外,即便她心裡對這個女兒諸多挑刺兒,她也很明白,女兒這話沒有說錯。
她對女兒的信任,的確不夠。
可這又是爲什麼呢?
wωω ●тt kan ●C 〇
還不是因爲褚凝從小到大的一切行爲,都沒有達到過她的要求標準!
房裳將心頭那抹異樣壓下,繼續冷着臉道:“我倒是想相信你,可你做過什麼值得我相信的事情嗎?!”
褚凝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
母親這分明就是在故意找藉口往她身上撒氣吧?
若是從前,她或許會對這樣的情況沉默接受。可現如今,她卻再也做不到如此的“孝順”了。
“媽,你公司的事情那麼多,真的很有時間在這裡和我慢慢討論我的教育問題嗎?”褚凝的臉也冷了下來,“你還不如直接說,你今天過來,到底是幹什麼的。”
房裳被褚凝毫不掩飾的排斥態度氣了個半死。
但褚凝說的的確沒錯,她很忙,忙得吃飯的時間都是算着來的。
要不是因爲褚凝是她唯一的女兒,她今天根本就不會親自來走這一趟!
“你給我在學校好好學習,那個什麼祝曼冬的事情,我會幫你解決。”房裳冷冷的道,“還有,這次的事情,不要告訴褚英略!”
在褚凝面前,房裳從來不掩飾自己對褚英略的厭惡。
褚凝知道,母親之所以不讓自己把這件事情告訴父親,是不想給父親藉口,讓他去質問她是如何教導女兒的。
雖然,以她對父親的瞭解,父親纔不可能去這麼問。
但好強的母親,從不肯在父親面前露出半點弱點,好像生怕毀了她完美的精明能幹的人設似的。
或許,母親是爲了證明,她離婚的決定,沒有錯。
“我知道了。”褚凝淡淡的應了幾個字。
有母親出手,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等於是白費了。
不過至少,被祝曼冬陰了一把的事情,她不必再擔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也樂得輕鬆。
“你都多久沒回家了?”房裳眉頭一皺,“這個週末,你給我回家住,聽清楚了沒有?!”
“我回家幹什麼?”褚凝很不想和母親起爭執,可偏偏母親就是不肯給她清淨,“你平時忙着公司的事情,一週有六天半都待在公司裡,幾乎等於在公司直接住下了。我就算回去,也不過是一個人在家而已,還不如留在學校,有老師有學校,也能更好的完成學業。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房裳臉色大變,猛的一拍桌子:“你這是在怪我?怪我沒有時間陪你?!要不是有我撐起整個公司,要不是有我給你提供優渥的生活,你能過得像現在這樣舒服?!我只是讓你回家而已,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你到底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媽放在眼裡?!”
又來了。
褚凝心中只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母親總是這樣。
總覺得天底下所有人都欠她似的。
也不知道她這樣的性格,到底是怎麼把生意做得那麼大的。
也或許,母親這樣偏執的脾氣,只有在面對她和父親的時候,纔會表現出來?
對母親來說,父親和自己,是不是她人生中最失敗的存在呢?
“好了媽,我不說了還不行嗎?”褚凝麻木的道,“我這個週末會回家的。”
房裳本以爲褚凝會和自己再辯解幾句,誰知道褚凝轉頭這麼痛快的就應承了下來的,倒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辦公室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本就十分緊張的氣氛更顯憋悶了。
好一會兒之後,褚凝幾乎以爲母親又要發脾氣了,房裳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等會兒再教訓你!”
房裳瞪了褚凝一眼,接通了電話。
“……開會的時間到了?我馬上出來。”房裳打電話的聲音十分公事公辦,讓人根本就聽不出她此刻真正的情緒。
這樣的場景,褚凝從小到大不知道見了多少。
肯定是公司的人在催母親回去。
而每次母親接到這樣的電話,不管手頭有多大的事情,都會理解趕過去。
褚凝有時候覺得,公司纔是母親的孩子。而自己,不過是她順手從某個角落裡撿出來的而已。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房裳站了起來,看向女兒的眼神又變成了明顯的嫌棄,“等你週末回家,我們再好好談談!”
褚凝漠然的站到了一邊,不說好,也沒說不好。
房裳不把她的態度放在心上,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
在她心裡,女兒或許有嘴利的時候,但仍然還是那個不敢違抗她任何命令的小丫頭。
走廊裡,傳來周陽殷勤的聲音,他甚至還親自送房裳下樓。
褚凝心裡一陣煩躁。
她沒有在辦公室等周陽回來,而是直接從學院的另一個出口走了出去,一路上都沒有和周陽碰到。
不過,她倒是有看見,接母親的車子就在學院門口停着。母親一下樓,車門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