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玥清麗的小臉嗆得通紅,而方纔捆綁過郭儀桐的其中一個黑衣人,更是趁機將手伸進了她的衣衫中輕撫。
霎時,林瑤玥渾身一顫,而那個蒙面身着白衣的女子翩躚不染,只是冷聲對着守着的六個黑衣護衛說道,“看好她們,一個時辰記錄一次她們的狀況。三次之後,我再過來巡查。”
“是”
瞬間那六名黑衣護衛恭謹地齊聲答道。
而與此同時,方纔那個用他粗糙的手,趁機撫摸着林瑤玥細嫩光滑後背的黑衣人,看着林瑤玥那張出塵脫俗的小臉,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晚了啊,要是你沒有灌下那湯藥,肯像你身旁的那兩個妞兒那樣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本大爺一時心軟,當真就找個人替代你,將你帶出去了。只是現在,可惜了這麼好的樣貌和身段。”
說着,眼前的這個黑衣人的眸光肆無忌憚的在林瑤玥的臉上與臀部上打量着。而林瑤玥此刻看似漠然垂下的手,握得極緊。如今她的內力尚不足衝開綁縛着自己的玄鐵鏈,而且她想將這裡還活着的女人都救出去。
這青州城中定是有什麼巨大的陰謀隱藏在其中,一旦現下忽視掉了,恐怕會帶來難以想象的災難。
思忖至此,林瑤玥強忍着沒有驚動現下這六名護衛。只是冷漠的別過頭去。
沒有看到小美人哭喊的模樣,站在林瑤玥面前的這個黑衣人有些興致缺缺。本想再戲弄林瑤玥一下,可是一想到她已經灌下了那致病的湯汁,他也不敢在這裡逗留太久。
就聽得“砰——!”的一聲,是玄鐵門猛地關住的聲音。那六名黑衣人都退了出去。
林瑤玥不禁鬆了一口氣,望向她身旁躺着的那兩個已經淚眼斑駁、生無可戀的女子輕聲說道,“昨天你們並沒有說清楚,青州城究竟發生了什麼。現下沒有人在,你們二人能告訴我嗎?”
看着林瑤玥那焦急的眉眼,離她最近的那個姑娘嗤笑了一聲,“你爲什麼不求那個黑衣人將你帶出去,我看得出他很喜歡你,若是你肯求他的話,他一定會放過你。這裡以前也出過一次這樣的事情。”
說着,那個姑娘輕嚥了一口唾沫,絕望的仰頭看着石壁上不斷有序落下的水滴。
聞言,林瑤玥先是蹙了蹙眉頭,“喜歡?那種像是小貓小狗一樣的逗弄,喜好我的這張臉?這能稱作是‘喜歡’嗎?”
聽到林瑤玥嗤笑不屑的聲音,一旁的那兩個姑娘同時皺緊了眉頭,“可是我們身爲女人本身就是依附着男人的,難道你以爲沒有他們當中的一個心軟,你還能有一線生機嗎?告訴你吧,之前灌下那湯藥的女孩子全死了,而且整張臉都潰爛流膿,就是連親生母親和曾經的愛人都沒有辦法認出來的。”
這下終於聽到了林瑤玥想要知道的消息。
“之前你們說我應該不是青州人士,而且還提及了有好些女子都死於非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看着林瑤玥仍是眸光澄明的不斷追問着,那兩個姑娘望了一眼對方,嘆了一口氣,“大概是一年前吧。我們青州城臨近南邊梵雲國本就是個有些多災多難的地方,但也一直只是兩國偶有紛爭,卻從來沒有出現針對女子大批病死的事情。”
“大批病死?你是指一種可傳染的急症嗎?”
聞言,那兩個姑娘也不知道該如何表述,只是皺了皺眉頭頷首言道,“我只知道那急症很快蔓延在整個青州城中,短短不到三天,城中就死了近一半的女人。”
“近一半?這般兇猛,又這麼急。”
聽到林瑤玥驚詫喃喃的口氣,那兩個姑娘此時似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或是姐妹,一時間忍不住低聲啜泣了起來。
“是的,她們先是在腹部長出了紅斑,緊接着便高燒不退,紅斑遍佈全身潰爛而亡。”
聽到這兩個姑娘低聲啜泣的聲音,林瑤玥擡眸望向她們二人,“那你們呢,受到傳染了嗎?還是僥倖活了下來?”
說着,林瑤玥清冷的墨色鳳眸凝向了那兩個姑娘有些稀疏的頭髮,想起了昨日那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所說的話語。
見狀,那兩個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各指了指自己的腹部,“我們也都曾發燒紅疹過,但最終老天爺收了我們的一頭烏髮,給我們留了一條殘命。”
林瑤玥聽到她們二人這自卑自賤的口氣,不禁有些窩火。但她微蹙了蹙青眉,卻先是問道,“既然這場急症如此嚴重。你們刺史大人呢?爲何他不向朝廷稟報?”
話到這裡,林瑤玥已經有些氣憤了。眼看着半城的女人都死於非命,這青州刺史莫不是吃白飯的嗎?
聞言,那另個姑娘深深嘆了一口氣,“因爲男人們,都一點事情也沒有啊。”
瞬間,林瑤玥有些控制不住心頭的怒火,但卻強忍着聽她們二人說完,“所以我們青州城裡的男人們都說這是我們女人自己帶來的詛咒。所以,他們寧願千里迢迢的千金娶外來女子爲妻,爲妾。也再也不願多看我們分毫。”
說着,那兩個姑娘更是有些羞恥的望了望她們腹部上,最後留下的那一朵朵梅花紅印。
至此,林瑤玥明白這裡面在做了一個怎樣過的勾當。但是現下想要將這些女人們全部救出去,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林瑤玥正這般想着,玄鐵門忽然一下便打開。進來的那六名黑衣人,兩人一組,粗暴的掀開姑娘們的衣衫,查看她們是否身上已經長起了紅斑。
眼看着靠近她的兩名黑衣人猛地扯上了她的衣衫之際,林瑤玥將指尖划向背靠石板上的那一絲尖銳的凸起。霎時間,鮮血從她白皙纖細的指尖上不斷滴下。
而她一雙墨色的鳳眸清冷動人,“靈蟲二度,從吾非誰。”
霎時間,那兩名黑衣人中的一個,瞬間手腳不聽使喚的解着捆綁着林瑤玥的玄鐵鏈,而另一個則橫衝直撞的將其餘四個正在粗暴對待那兩個青州姑娘的黑衣人撞倒在地。
就見剛剛還一直高高在上的這羣黑衣人,此刻就像是小丑一般的互相擁打了起來。
而被解開束縛的林瑤玥翻身抓住方纔正粗暴掀開她身旁那個女孩黑衣人的衣襟,揪着他的領口,就將他撞在了地上凸起的岩石壁上,瞬間,他的腦門上鮮血直流。
隨即,剩餘的那三名黑衣人一看情形不對,齊齊向着林瑤玥攻來。就見此時的林瑤玥一雙如畫的青眉緊擰,伸手拉過方纔綁縛着自己的那條玄鐵鏈猛地一揮。
霎時間,將那齊齊攻過來的三名黑衣人的脖頸纏在了一起,可是奈何她內力沒有恢復,此時緊憑她一人之力,根本沒有辦法同時徹底繳了這三名黑衣人的氣力,讓他們再也沒有辦法禍害這些女人。
林瑤玥不由得再抖了抖袖中的心蠱,卻發現自己此刻當真是應了頤兒的那句話評她與姬月華的話。
此刻,若是不是自己本身身上的聖女靈血作保,恐怕就連這兩個黑衣人也控制不了!
思忖至此,林瑤玥硬是用心蠱召喚那兩個黑衣人接過自己手中的玄鐵鏈,一同緊勒。而她極快地翻身解開了另一個姑娘身上綁縛的繩索。
“別愣着了,還不快走!”
那兩個女人似是從來沒有見過林瑤玥這般彪悍的女子,又或許是因爲看着一直奴役關押她們的黑衣人自己打自己,還傻傻的愣在當場。就被林瑤玥一左一右的揪了起來,眯眸一笑言道,“誰說我們女人就要依附男人才可以得救,看清楚了,方纔可是我們女人自己救得自己。而且,什麼叫做是青州女人自己帶來的詛咒?!讓他們的這些話見鬼去吧。”
說着,林瑤玥帶着那兩個姑娘極快地在這山洞的密道之中,左右穿行。尤其她一直盯着腳下來時灑下的細土痕跡。
就聽得一聲清脆悅耳的呼喚,“小姐!”
聞言,林瑤玥清麗的眼眸回眸一笑,溫柔得如同春日裡的陽光。只見頤兒、襲香和郭儀桐此時正帶着那一羣之前被困在牢籠中的女人以及那個給她灌下刺鼻湯汁的白衣女子,站在了山洞的岔路口向她招手。
隨即,她們帶着這一羣被久久關押在山洞中的女人逃了出來,卻發現正好山下便是慕容錦行進的大軍。
林瑤玥此刻忍不住揮了揮她繫着紅線的那隻手,但赫然回眸的卻是隊伍中央的高坐在白馬之上的姬月華,那一雙淡墨色的美眸就像是想要撕咬下她的血肉一般,怒視着她。
果然,方纔自己的猜測無錯。
就見林瑤玥回眸望向襲香與頤兒說道,“你們看護好這些青州城的女人,尤其這個昏迷了的白衣女子,我之後還有問題要問她。”
隨即,林瑤玥坦然的向着在隊伍中間的姬月華露出明媚一笑。很快,二人就站在了距離青州城極近的廣固城外。
令林瑤玥沒有想到的是慕容錦並沒有停下來等她,但卻將那日那個似是很討厭自己,出現在許家貴女宴上的將軍留了下來。
就見那將軍一臉肅穆的向着自己走來,冷聲言道,“元帥命我等死守廣固城,務必要拖延三日。”
林瑤玥聞言臉色微變,但她知道這將軍顯然是將她當作是一般士卒來看。既是如此,就由不得她去追問什麼,只有服從纔是。況且,這怎麼看都像是慕容錦給自己的一個挑戰。
只見,那雙美麗的鳳眸微垂片刻,隨即她緊蹙青眉,一雙清冷的墨色瞳仁灼灼,“此番爲國難,我林家兒女定當爲國盡忠。”
聞言,那將軍服侍的男子似是一愣。而聽到林瑤玥絲毫都不去爭取與慕容錦待在一起的姬月華不禁望向林瑤玥露出了一抹輕嘲,蓮步輕移的在林瑤玥的耳邊低語道,“你死定了,廣固城的兵力絕不可能守住三日。看來你的生辰與死忌,會是同一天嘍。”
林瑤玥的心頭咯噔一下,她沒有想到姬月華竟然已經將她調查的如此詳細。但聽言,林瑤玥卻並沒有迴應姬月華,反而是率先登上了廣固城城牆。
姬月華望着林瑤玥那決然堅毅的背影,一時間那張仙子般的小臉上被氣得又紅又紫,終是狠狠地一咬銀牙,緊追慕容錦而去。
而此時登上廣固城城牆的林瑤玥,望着遠去的慕容錦的身影,卻是拱手垂眸向着緊隨她而來的那個將軍服飾的男子恭謹言道,“此乃國難,廣固城一役至關生死,瑤玥在這裡先拜託將軍了!”
見狀,那個將軍服飾的男人微怔了片刻,隨即望向林瑤玥的眼瞳中滿是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