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至此,林瑤玥墨色的鳳眸微眯。
隨即她向後探尋,巧笑言道,“原來鼎鼎大名的赤霄將軍不光是一個騙軍功的宵小之徒,更是一個竊人錢財的雞鳴狗盜之輩。”
聞言,林瑤玥身後的赤霄將軍,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他萬沒想到與林瑤玥的父親,大宛堂堂的鎮國大將軍林朝陽對戰多年。有朝一日,自己竟是被他的女兒給生生氣死?
“你,你這個丫頭——” 赤霄將軍本就受了重傷,血流不止。林瑤玥的這一番話,更是氣得他傷口崩裂,指尖顫抖。
林瑤玥的耳尖一動,知曉計已生效,連忙趁機反手攻去。可堂堂赤炎國的赤霄將軍也並不是浪得虛名,縱使他自知已經命不久矣,可仍是極快地回了林瑤玥一記凌厲的掌風。
瞬間,林瑤玥吐血倒地,而他也經脈盡斷的倒在地上。
慕容錦一步上前將林瑤玥扶起,他俊美如玉的面龐緊皺。林瑤玥卻只是躺在他懷中斷斷續續的說道,“快,王爺。問他乾元通寶的母錢在哪兒,快。”
可聞言,慕容錦卻猛地擡掌,直擊赤霄將軍而去。
頓時,那叱吒沙場的赤炎國老將吐出最後一口心血,雙目圓睜的死在了大宛京都中的僻靜小巷之內。
林瑤玥不禁心中一急,更是吐出一口鮮血來,“王爺,你這是幹什麼。你把他殺了,不是永遠都奪不回乾元通寶的母錢了嗎?” 林瑤玥此刻雙目澄明的望向慕容錦,她不知道他爲何要這樣做。
可慕容錦此刻卻是一言不發的將她輕抱住,眉宇緊皺。隨即,他壓制住心頭的怒火,低聲向她問道,“你不是答應本王,要安安生生的待在京城嗎?爲什麼要管別人的閒事?”
林瑤玥此刻不知慕容錦是嫌自己方纔爲探尋母錢所在,故意留赤霄將軍一條性命,所以捱了他一掌。還是剛剛自己極快地衝出茶點鋪救駕,所以一時疏忽,以致被人挾持。亦或是今日陪着琳琅出門賞燈,故而遇到了這諸多事情。
現下的林瑤玥,根本思忖不得。她只覺自己的視線昏花,渾身上下刺痛非常。鼻尖處慕容錦身上的那股清冽幽香將她絲絲纏繞,更是緩解了她口中淤血的炙熱。終於她眸光一暗,指尖緊抓着慕容錦的衣袍,斷斷續續地說道,“王爺。玥兒,玥兒只是希望您一切安好。”
言畢,林瑤玥的指尖一鬆,嬌軀無力的癱軟了下去。墨色的鳳眸緊緊闔住,再也不見她平素靈動狡黠的光彩。
瞬間,慕容錦的瞳孔一緊。
他方纔還有一絲猶豫的雙手,此刻緊緊地將林瑤玥抱住,分毫都不肯鬆開。那磁性清冷的嗓音有一絲沙啞,在林瑤玥的耳畔溫柔而又急切的說道,“玥兒,你醒來。你醒來,本王就一切安好。”
但林瑤玥卻沒有一絲迴應。她緊閉着雙眸,痙攣的窩在了慕容錦的懷中,痛苦異常。該是方纔赤霄將軍的那一掌,傷到了林瑤玥的五臟六腑。現下,怕是林瑤玥的腹髒內正流血不止。
慕容錦頓時感覺自己喉間一啞,那股無力與憤怒讓他說不出話來。他看着懷中他心愛的女子,恨不得替她受苦,恨不得現下刺在她身上的疼痛,全都千百倍的報應在他的身上。
他纔是這天下的罪人,纔是上天想要懲罰的那個人。爲什麼要將痛苦與不幸都加註在她的身上。是他毀天滅地,是他讓生靈塗炭,是他擾亂了六界的秩序,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這個恣意妄爲,不甘命運的魔頭的錯,與她何干?
霎時間,一股戾氣陡然升起。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四周一切都狂風怒捲了起來。
慕容錦於這狂風之中,將林瑤玥緩緩抱起,長立其中,肅殺一片。可就是這樣陰冷殘暴的魔頭,當他看向懷中的她時,滿眼都是愛憐。
一旁趕來的葉楓,望着那黑色狂風內暴戾異常的自家王爺,又看了眼他懷中緊抱的林瑤玥。連忙在不遠處恭謹行禮,試探性的問道,“王爺,現下該把林小姐送去何處?”
聞言,慕容錦的手指骨節攥地發白。
那股陰冷狂暴的疾風,叫囂了幾聲,便驟然停止。背街小巷的昏暗燈光下,慕容錦幽蘭色的鳳眸內眸光一暗,從他潔白的齒間,硬生生地擠出三個字,“清輝堂。”
旋即,他抱着懷中的林瑤玥飛身離去。那淡紅色的性感薄脣緩緩勾起,是哭是笑,是愛是恨,夾雜不清。
“玥兒,本王送你去他那兒。現在,只有他才能救你性命。”慕容錦溫柔磁性的嗓音輕啓,但他修長白皙的指尖卻猛地扎進了他自己的掌中,滲下點點鮮血。
葉楓在身後跪禮恭送。此刻他不敢想象自家專行決斷的王爺,是以何種心情將他心愛的女子帶去另一個男人的身邊。 而那個男人,還好巧不巧的是不久前才耍了手段,贏了他懷中女子芳心的男人。
而這邊,硬是被逼進茶點鋪中的帝后二人反應各不相同。今日本是普天同慶的盛典,卻忽然有刺客行刺,緊接着又驀地衝出來了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以身護駕。
皇帝慕容平與皇后許平鸞雖然還未脫險,但剩餘的五名護衛已將他們三人緊緊地護在一起。至於對方,也只剩下五名殺手。一時之間,兩方人馬僵持不下,誰也討不到甜頭。
故而帝后二人此刻,都不由得打量向一旁這個受了重傷的貌美少女,心思各是不同。
穆琳琅不知方纔起身與那薛公子說話的林瑤玥去了哪裡,也不見那薛公子其人。就聽着店門外發出了一聲慘叫,行人們四處奔散。而店鋪內衆人也都亂作一團。
她正要出店查看,卻忽然看到幾名侍衛帶着一男兩女逃了進來,而步步緊逼的蒙面殺手,也身上帶血的跟了進來。
穆琳琅不禁定睛一瞧,竟是皇帝慕容平與皇后許平鸞。
頓時,穆琳琅暗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