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貴女們心中也暗自思索,這林瑤玥還真不是常人。
當今聖上只有慕容翎這一個成年長子,又貴爲太子,丰神俊朗,氣韻天成。
林瑤玥被選爲他的太子正妃竟然一直都秘而不宣。這好事要是能輪到她們之中任何一人的頭上,不說是太子正妃,就是能成爲慕容翎的側妃,也是做夢都能笑醒,更唯恐他人不知。
一時間,衆貴女看向林瑤玥的目光說不清是欽佩還是折服。但都隱隱生了敬佩之意。
“即是如此,本宮又有什麼好強求。日後,本宮與你相處時日自是甚多,不差這一朝一夕。也不枉今日一見,本宮便如此歡喜於你。”
玉珍公主的口氣幽幽緩緩,好似將血肉劃開,露出森森白骨,卻又用指尖輕輕在骨上輕劃。
林瑤玥不禁思襯,這玉珍公主現下的氣韻,真不像是個未及金釵之年的少女,倒像是裴賢妃隱藏在她賢淑溫雅的外表下,內心深處的那一面。
一旁的貴女們聽聞此話,也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因爲面前的玉珍公主已笑着看向林瑤玥,將那駭人的氣勢收了回去,轉而露出那如孩童般天真可愛的神情,看向林瑤玥,惹人喜愛。
慕容翎此刻微微一笑,
如芝蘭玉樹般的氣韻顯露無疑。他滿是疼愛的注視着自己的胞妹道:“珊兒今日怎麼會有興致來參加母妃舉辦的賞菊宴,平素你不是最討厭這種文宴的的嗎?”
聽聞慕容翎之言,沒想到剛剛還露出那股狠毒勁兒的慕容珊,此刻卻是一副小女孩天真可愛的模樣。
她命人落下鳳轎。
輕快的跳步上前,拉着慕容翎的袖子撒嬌。轉而又用她那雙烏溜溜,漆黑髮亮的眼睛,含着羞意看向了慕容錦,“喏,皇兄,這不是因爲錦皇叔回來了,珊兒自然是要趕來替錦皇叔接風洗塵的。”
說着慕容珊更是歡笑着跳到了慕容錦身邊,
“錦皇叔,你一去南垂多年,在邊疆的時候可有想珊兒?”玉珍公主的黑眸中帶着亮光,懷着少女的情絲。
她站在挺秀高頎、身姿英發的慕容錦的身側,竟是連慕容錦的肩部都到不了。卻帶着一種少女的羞澀與豔麗直望向慕容錦。
慕容錦的鳳眸,只是輕輕地劃過慕容珊的嬌俏的面龐,卻並未多做停留,“珊兒比我走的時候,好像是長高了。”,慕容錦的口氣很是平淡,鳳眸微傾。
可慕容珊聽到卻是高興異常。
錦皇叔的聲音還是那般磁性悅耳,哪怕是最簡單、最平淡的一句話,從慕容錦的脣齒間說出,都有種不一樣的感觸,直擊心間。
“珊兒何止是長高了,珊兒還比小時候更加俏麗可人了呢。”
說着慕容珊輕擺紗裙,搖曳靈動。玫紅錦緞的小襖,襯着金銀線條的雪狸絨毛,將慕容珊那張小臉勾勒的嬌嫩無比,靈動非凡。
聞言,慕容錦只是鳳眸略停,勾脣淺笑。
看到自己已略顯妙曼的身姿,嬌俏的容顏都絲毫沒有打動慕容錦,慕容珊不由地有些沮喪。
她嬌嫩的小臉此時浸着些陰沉。
這時,只見坐在方文菲身旁的方文穎,站了起來。方文穎比她妹妹方文菲要長上一歲,雖非美女,卻也頗有姿容。面目俊俏,有幾分楚楚之致。
林瑤玥在庶母方氏的孃家中,就屬方文穎給她留下的印象最深。初見之時,只覺得方文穎的文靜大方比起方文菲的口蜜討巧,要更讓人易於親近。
與她交談,很容易就會講出自己的心聲,說出一些體己的話語,或是自己的小秘密。
若不是上一世自己被這些所謂的親人害得太過悽慘,林瑤玥還不曾想到平日裡與小姐妹的那些低語,那些小秘密,竟成了誣陷自己清白的有力武器。
笑裡藏刀,心思深沉,大致是說方文穎無疑了。
今日,方文穎一襲碧綠翠煙衫,身着散花水霧百褶裙,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方文穎初有女子的玲瓏身姿,姿態楚楚。
方文穎走上前,向着慕容珊笑着說道:
“錦王爺今日誇讚公主殿下的話,真是使我們這些臣女羨慕。
錦王爺雖是容顏絕絕,平日裡卻是個清冷之人。今日臣女真是託公主殿下之福,才能聽聞錦王爺的金口玉言,又得見錦王爺一笑之風華。”
方文穎此話一出,慕容珊的臉色立馬由陰轉晴。
“呵,此話說得甚合本宮的心意,你——是哪家的姑娘?”慕容珊含笑看向方文穎,用她漆黑髮亮的眸子微微打量。
“回殿下,臣女是禮部侍郎方之遠的長女,方文穎。”方文穎脣角含笑,卻微微低下頭,恭敬地回道。
“喔,是禮部侍郎的女兒。倒是個好的。來人,賜禮部侍郎方之遠長女簪花金步搖一支。”慕容珊微微拉長了尾音,用眼眸輕輕做了示意,一旁的宮女趕緊將金步搖呈上,一刻也不敢耽擱。
“謝公主殿下賞賜。”
說着方文穎直直跪下,嚮慕容珊謝賞。
看着方文穎恭謹地匍匐在自己的腳下謝賞,慕容珊笑意漸濃。禮部侍郎的長女,有趣有趣。
就在這時,只聞高全奏啓,“賢妃娘娘駕到。”
除卻慕容錦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微微行禮,“賢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兒臣恭請母妃聖安。”
隨着裴賢妃微微一笑,“免禮,平身”,衆人這纔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裴賢妃走上了殿臺之上主位的五彩孔雀羽色金椅,轉而朝着一旁與她平座的慕容錦道,“今日本宮這賞菊宴真是不甚榮光。錦王爺從南垂邊境一路回到上京,風塵僕僕,卻被本宮的賞菊宴擾了清淨。實在不該。王爺身上軍國大事繁重,陛下也等着未時與您一起商定。
本宮現下還是着高公公領着王爺去珍寶閣休息一下。正好可取了青丘古國進獻來的麒麟碧血飲用,促王爺祛除疲累,延年益壽。
不知這樣的決定,錦王爺可覺得妥當?”裴賢妃笑語盈盈,望向慕容錦,等着他的回答。
等着慕容錦回答的不止裴賢妃一人。
臺下上京內的衆位貴女們都等着慕容錦的回答,就連此刻殿臺之上的玉珍公主慕容珊的心中也是懷着忐忑與期待。
宮宴上的這些貴女們沒有一人希望慕容錦離去,
這場賞菊宴意外的成爲了可以親近慕容錦,一覽他天人之姿的機會。即便不能像玉珍公主那樣與他說話,便是能靜靜地看着他也是好的。
慕容錦聽聞裴賢妃所言,脣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
“珍寶閣就不必去了,有什麼需要,本王自會着人去取。賢妃娘娘的好意,本王心領,只是這裡有更重要的珍寶,本王不能離去。”
慕容錦的聲音帶着磁性的誘惑,一時間臺下的衆貴女羞紅了臉,什麼珍寶?竟能讓錦王爺留在這裡,是物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