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唐公李淵
得了天子賜婚,又被授予柱國一職,獲得左千牛備身的差遣,李敏稱得上是滿載而歸。
而這些殊榮,都是崔澈少年時所希冀的,只是沒有做成楊麗華的女婿,反倒成了她的夫君。
崔澈自稱是尚了公主,因而顯貴,但實際上並沒有人將他看作倖臣,無論是早年間治理幷州,還是操持鹽務,或是北擊突厥,崔澈都讓那些嫉妒之人挑不出刺,他是憑着功勳折服了衆人。
出宮的路上,崔澈依舊在對李敏諄諄教誨,李敏多才多藝,也懂一些人情世故,否則也不會說出不敢與岳父同列的話,但閱歷相較於崔澈卻差了許多。
崔澈口若懸河,李敏側耳傾聽,時而回以一句‘孩兒明白’,‘謝岳丈教誨。’
直到行至宮門前,楊麗華突然朝前方喊了一句‘叔德’,這纔打斷了崔澈的說教。
崔澈擡頭望去,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正含笑奔來,他身穿甲冑,跑起來只聽得甲葉嘩嘩作響。
‘他便是李淵?’
崔澈暗自打量道。
李淵先是朝楊麗華見禮:
“臣李淵,拜見樂平公主。”
又望向崔澈,笑道:
“這位便是駙馬吧,駙馬鼎鼎大名,如雷貫耳,只恨李某戍守宮闈,不能隨駙馬馳騁塞外。”
“唐公言重了,崔某亦對唐公仰慕已久。”
雖說是情敵見面,崔澈也保持了風度,畢竟是自己單方面惦記着人家妻子。
楊麗華與李淵是表姐弟,感情不說有多深,卻也是自家親戚。
至於李敏,他與李淵雖說同是隴西李氏,但兩人幾乎不可能是同宗同源。
李敏祖上自稱李陵之後,但其十世祖俟地歸爲北魏橫野將軍,據傳是鮮卑人,只是因李陵入匈奴後並無牒譜可尋,便冒稱李陵後人。
而李淵,其祖父李虎自稱是西涼開國君主李暠之後,但也存在河北趙郡破落戶,以及高車乞伏李部兩種說法。
南北朝就是一個講究血統的時期,所謂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那都是許多年前的老黃曆了。
若無顯赫家世,但凡有所成就,總要給自己冒認一個祖宗。
是吧,北齊宗室徐隆之。
崔澈與李淵在宮門前寒暄片刻,二人年紀相仿,李淵也只是年長了崔澈四歲,倒也能談得來。
李淵的健談也給崔澈留下了深刻印象,臨別時,李淵邀請崔澈、楊麗華今夜過府宴飲,崔澈滿口答應下來。
當崔澈等人與李淵告別,走出宮門後,遠處一名少女也終於收回了目光。
“公主,你爲何不上前與樂平公主打個招呼。”
親近的婢女疑惑道。
楊阿五搖搖頭,並未回答,只是神色稍顯落寞的去往偏殿拜會父母。
她是從另一道門入的宮,恰巧望見了與李淵寒暄的崔澈。
崔澈一行人離開宮城後,一路上楊麗華的臉色都不怎麼好,半道將李敏送回廣宗公府,回到家中,還不等崔澈歇口氣,楊麗華便冷着臉道:
“現在開心了。”
崔澈疑惑地看她一眼,並未作聲。
楊麗華又道:
“是不是迫不及待要去見那竇家女了。”
崔澈惱了:
“別人說你沒有嫉妒之心,真該讓他們看看你現在無理取鬧的模樣,先是拿蘭陵公主(楊阿五)說事,現在又提起李夫人,我又何時沾染過她。”
“莫要以爲我不知道,伱少年時就想過應選竇家婿,只是進不得門。”
楊麗華氣得胸脯一鼓一鼓。
崔澈無奈道: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竇家女都成了李夫人,我又怎會心存念想。”
“哼!你分明就是愛好別人的妻子,否則又怎會把靈位擺在牀前!”
說着,楊麗華氣不過,將宇文贇的靈位塞回了箱底。
崔澈自知理虧,也不願與她爭吵,只得服軟,將楊麗華抱在懷中,哄道:
“我與你夫妻多年,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除了太后,下官心裡哪還容得下別人。”
楊麗華聽着甜言蜜語,也消了氣,她俏臉通紅,輕聲道:
“哪個婦人沒有嫉妒之心,妾身當皇后時,不爭不妒,是因爲那人不值得妾身放下身段與人爭寵。但你是不同的,要不是擔心外人說我是個妒婦,妾身又怎會願意與人分享夫君。”
崔澈聽在耳裡,甜在心裡,將楊麗華抱得更緊,與她耳鬢廝磨一番後,湊在楊麗華耳邊低語幾句。
楊麗華起初不願,但還是拗不過他,只得又將宇文贇的靈位擺了出來
事後,二人大汗淋漓,楊麗華服侍崔澈洗過澡,夫妻倆換了一身衣服才往唐國公府赴宴。
李淵下值回到府中,便吩咐家中管事準備宴席。
竇家女疑惑道:
“這是哪位貴客將要登門?”
李淵解釋道:
“今日在宮門遇見了樂平公主與崔駙馬,邀了他們夫婦過府。”
竇家女恍然,她爲李淵換上常服,提醒道:
“妾身聽聞那位崔駙馬推辭了上柱國與國公之位,此人知進退,夫君倒是可以與他相交,樂平公主受寵於二位聖人,更是不能怠慢。”
二十二歲的竇家女早已不是當年那位得知宇文氏被楊堅屠戮,憎惡自己是個女子,不能解舅家之難的少女。
與李淵做了多年夫妻,雖然未有子嗣,但夫婦二人恩愛,竇家女如今也是一門心思爲了丈夫考慮,哪還會想着要爲舅父一家報仇。
李淵笑道:
“我這不是將人請來了麼,又哪需要夫人提醒。”
與崔澈耿耿於懷不同,李淵夫婦還真不知道崔澈爲了崔建成、崔世民,這麼些年一直惦念着竇家女。
竇家女與崔澈甚至都不曾見過面。
相比較崔澈,李淵反倒擔心楊廣念念不忘,畢竟阿廣當年也是一衆敗犬之一。
至於崔澈,當時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爲李淵更換了常服,竇家女道:
“妾身去後廚看看,莫要出了差錯。”
崔澈與楊麗華來到唐國公府外的時候,太陽已經下了山,門口亮起了燈籠,崔澈駐足在門外,凝望着匾額上那個斗大的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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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