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慧茹,曾經是謝氏的好姐妹,兩人的父母也曾做過指腹爲婚的事情。可惜,謝氏和曹氏都是女兒身,便做了好姐妹,並且約定嫁人後也結親的。
然後,石昱出生,曹氏也跟着生了嚴泠。
謝氏重諾,自然就讓石父去了嚴家結親。當時,嚴家還只是尋常的耕讀之家,嚴潘還沒中舉。
等到嚴潘中了進士,入京爲官,兩家就斷了音訊。
謝氏一直以爲嚴家因爲他們搬去半山寨,不知道他們人在何方,這才斷了通信。直到忽然收到嚴家來信,請石昱入京完婚。
當時,石母是真的很開心,覺得自己的好姐妹並未忘本,便匆匆打發了石昱進京。可誰曾想,嚴家早已看不上他們家石頭。
這其中的曲折,謝氏多少也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嚴家爲什麼想要悔婚,只因看上了隴西侯世子。
如今,隴西侯夫人忽然想要爲嚴家做說客,着實是讓石母很驚訝。
石母的話說的很直白,就差沒有直接指着隴西侯夫人的臉開罵了。
隴西侯夫人依舊是滿滿的笑意,道:“鎮北侯夫人,你我都是做孃的,有些話,我也不瞞你!”
“其實吧,我家瑾兒當初一直想要求娶連山縣主。這孩子是個犟脾氣,我也拗不過他。但這做孃的,得爲孩子着想啊,我就讓人尋了連山縣主的八字,去找人算了一下。這連山縣主的八字可是孤星作命,生來克父母,出嫁刻高堂,命裡無子,福薄命短……”
“夠了!”
石母猛然站起來,冷冷地望着隴西侯夫人,“若夫人不喜歡我們石家人,便請直言,何須這般拐彎抹角辱我兒媳?”
“鎮北侯夫人,爲何如此大動肝火?我這也是一片好心我,唯恐你家遭難。你想想,原本你家可是皇親國戚,但現在呢?”
“這個,還真不勞您操心!”
石母冷冷出聲,邁步就走。
“嫺妹妹!”
沒等石母走人,旁邊的屏風後,忽然有人轉了出來,輕聲開口。
曹氏!
一如石母之前所想,還真的是曹氏!
“嚴夫人有事嗎?”石母冷冷地望向曹氏。
她們的姐妹情誼,在曹氏悔婚的時候,已經徹底散了。散了就斷了,從此之後,她們還是相逢陌路的好。
“嫺妹妹,姐姐知道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曹氏雖然衣衫看起來還是很華麗,但卻明顯是舊款。嚴府被抄家,皇帝卻沒有趕盡殺絕,而是留他們留了一點家產。但嚴潘在吏部天官任上,可沒少收人錢財,有些事情辦了,有些事情還沒辦。這一來,他們的日子可就難過多了。
這一年多,他們一直顛沛流離,東躲西藏。
“嚴夫人臉皮挺厚,你是誰的姐姐?”
石母冷冷開口,目光望向隴西侯夫人,“那纔是你的姐姐!”
此刻,石母是一點都不想再在隴西侯府待了。不管會不會因此讓兩家的關係出現裂痕,但有這樣的隴西侯夫人,兩家走向陌路,也是早晚的事情。
石母義無返顧地出了隴西侯夫人的待客廳,帶着等在門外的翡翠和翠柳、茵竹等人,去尋了嬛妃、葉漓、雲婧、姬薰和石小妹,又打發了人去找石父等人,現在就走。
“弟妹,出什麼事情了?可是那隴西侯夫人說了什麼?”
嬛妃見石母不開心,就有些冒火,他們石家人可不是受氣的。
“大姐,沒事兒,等離開這裡,再說吧!”
石母主要是不想當着雲婧的面說這些事情。隴西侯夫人說的那些話,真的是讓人無法不生氣。最可恨的是,她居然還把曹氏給藏在這裡。
沒一會兒的時間,石父、姬濂、石昱和石曄都趕了過來。
“出啥事了?”
石父望向石母,一臉的關切。
“爹他老人家呢?”
“跟駱老侯爺下棋呢!”
“當家的,我在這裡看到了曹氏!”
石母沒說隴西侯夫人怎樣,只說了曹氏在這裡的事情,至於剩下的,現在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而這個時候,隴西侯夫人則是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
“石家妹子,你咋氣性這麼大呢?姐姐說話不中聽,可以是苦口良言呢!”
聽隴西侯夫人這麼說,石母真的是很想一巴掌扇在她臉上。便是翡翠三人也是氣得不行,她們當時在門外,可是把隴西侯夫人編排雲婧的那些話都給聽到了的。
“嬛妃娘娘也在呢!鎮北侯,您可千萬別誤會,嫂子可沒欺負您夫人!”
隴西侯夫人呵呵笑着,一副八面玲瓏的模樣。
“這是怎麼了?”
隴西侯匆匆而來,他只是剛去處理了點事,等一回來,就聽下人說,鎮北侯一家人準備走,便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我這剛讓人去把埋了二十年的好酒挖出來呢!”
駱軼瞪了隴西侯夫人一眼,猜測是她做了什麼事情。
“滾——”
幾乎就在隴西侯駱軼的話音剛落下,隴西侯世子駱瑾的聲音就從隔壁傳了過來。
“世子爺,我是真心愛慕您的!”
在駱瑾的話語之後,一個軟糯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聲音,隴西侯夫人的臉色卻是一下就變了。
“駱瑾,你給我滾過來!”
隴西侯聽到隔壁的聲音,氣得跳腳,真是丟人啊。
駱瑾聽到隴西侯的召喚,很快出現,走得不緊不慢,而在他的身後,跟着的赫然是嚴泠。
“父親!”
駱瑾走到近前,跟隴西侯行禮,又跟隴西侯夫人見禮,然後跟石父等人分別點了點頭。
“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招呼客人嗎?”
“瑾兒,是不是這賤婢勾引你?”
隴西侯和隴西侯夫人同時開口,但側重點完全不同,而且高低立判。
“不是娘您身邊的清月喊我,說您找我有事的嗎?”
駱瑾冷冷地望了隴西侯夫人一眼。
“娘沒有!”
隴西侯夫人頓時明白,她身邊的丫鬟被嚴泠不知怎麼給收買了。
賤婢,果然是賤婢,上不得檯面!
虧她還想着能幫她一把,讓她嫁給昌義伯做側室,真是賤婢!
“世子爺,您不能冤枉奴婢啊!”
另一個方向,一個打扮的如同小百花一樣的婢女嬌嬌弱弱地站了出來,“侯爺,您要爲奴婢做主啊,奴婢沒去找過世子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