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禁制兼併土地,豪富之家,有個上百畝的幾百畝的良田,已經是很多。當然,如果是山林地,朝廷則沒有太多的要求。
而現在,京城東郊半數良田,那可是足足數千頃的良田,半數歸了嚴潘,京都府怎麼可能允許?
“三皇子,是不可能!”
史老三呵呵一笑,道:“聖上禁制兼併土地,但嚴大人有辦法啊。他府上隨隨便便一個小管事,就能坐擁百畝良田,您現在該明白了吧?”
話說到這份上,傻子也明白這期間的貓膩。
“好一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雲婧呵呵笑出聲來。
姬濂則是一臉的怒容,道:“老三,此事,你確定?”
“三皇子,京城地面上,一點點風吹草動,怎能瞞過咱?這些年,咱給你提供的消息,可曾出過一次岔子?”
“這個,倒是沒有!”
姬濂點點頭,史老三的信譽,他還是很清楚的。
只是,想要以此爲突破口整治嚴潘,卻還是證據不足。畢竟,就算大家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可那京都府的契約文書上,嚴潘絕對是沒有逾距的。
“三皇子,難道,不是聖上要處置嚴扒皮?”
“父皇他老人家還沒這想法……”
姬濂覺得相當沒面子。之前,皇帝雖然懲治了嚴潘,但還是誇讚了嚴潘爲官盡職。他的確是盡職啊,幾百頃良田在手,不盡職,能做到嗎?
但現在,要怎麼才能揭穿嚴潘的真面目?
姬濂覺得很糾結,他向來不喜歡管這些事情的。
“你們都看着本殿下做什麼?”
姬濂糾結着,卻見朮赤王子、石昱和雲婧都在盯着他看,不由一陣冒火。
“這種人,要在我西胡,直接抄家,一家子統統發賣爲奴!”
朮赤王子哼了一聲,“你這三皇子做的,真沒勁兒!”
“朮赤王子,我大胤朝講求師出有名!就算要治罪,也得證據確鑿!”
姬濂火冒三丈,他也知道自己這三皇子做的憋屈。
雲婧輕聲笑,開口道:“其實吧,想要抓嚴潘的證據,很容易的啊!”
“真的?”
“當然!”
雲婧白了姬濂一眼,虧你還是皇子,這種小事兒都想不到辦法,丟人。
姬濂卻不在乎雲婧的白眼,道:“那你說,只要能解決問題,咱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釣魚唄!”
雲婧嘿嘿一笑。
“釣魚?”
姬濂又想起了他那些被烤着吃掉的寶貝魚,覺得雲婧這是故意往她傷口上撒鹽。
雲婧懶得理會姬濂的豐富想象力,道:“以嚴大人的俸祿,嚴府的產業收支,史三哥認爲,嚴府的現銀能有多少?”
聽雲婧這位連山縣主喊自己一聲史三哥,史老三心裡跟吃了蜜一樣,那叫一個爽,當即開始掰着手指算起來。
片刻後,史老三擡頭,沉聲道:“嚴家的現銀,至少在三十萬兩!若是算上嚴家這些年購置的一些珠寶玉器、古董字畫,嚴家在短時間內至少能湊出五十萬兩現銀!”
“那就四十萬兩!”
雲婧望向姬濂,道:“三皇子,有您出面,就說,朮赤王子準備跟他要價一百萬兩。你呢,出面,砍了五十萬兩下去。昌義伯這邊,念在兩家往日的交情上,就不追究了。至於本縣主,惹不起他吏部天官,也不追究。”
“那,本殿下呢?”
“您大人大量,決定既往不咎!”
雲婧再次送給姬濂一個白眼。
“本王沒意見。若照本王的本意,直接抄家省事!”
朮赤王子態度還是依舊的簡單粗暴!
姬濂這會兒總算是明白了雲婧的釣魚是個什麼意思,以嚴潘的俸祿,想要拿出四十萬兩現銀,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若是他拿出來了,這筆錢的來歷,就值得說道了!他堂堂皇子,擁有一府六縣的封地,還有皇子俸祿,手上都拿不出幾十萬兩的現銀。這嚴潘卻拿得出來,當真是豪富啊!
“成,這事兒,本殿下來辦!”
“那麼,我們就先回去啦,等殿下得勝歸來!”
雲婧果斷揮手,回家。
石昱迅速跟上,他可是相當不想看到嚴家那些人。尤其是嚴家的那位小姐,只要想起那一聲嬌滴滴的“石頭哥哥”,他就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朮赤王子更是乾脆,道:“本王要去買魚,我家小金還沒吃飯呢!”
“我說,你們也太不夠義氣了吧?”
姬濂望着一幫人把他丟下,鬱悶到吐血,然後,嚴潘就被他恨到牙根兒疼。他可是還等着看石昱收拾朮赤王子呢!
……
“縣主,你什麼時候回家,咱們正好結伴吧!”
與朮赤王子分開後,石昱就竄到了雲婧的旁邊,笑嘻嘻開口。
雲婧眨眨眼,道:“最遲後天,最好是明天就動身,不然,路上稍微耽擱下,年節就不能到家了!”
“那成,我先去客棧把東西收拾下!”
話說完,人已經一溜煙兒跑遠。
雲婧則是直皺眉,啥意思啊?你去客棧收拾?難不成你還想住到姐的宅子裡?要不要這麼自來熟啊?
“縣主,石頭兄,咋就忽然成了昌義伯啊?”
到這個時候,趙武師和李登纔有時間將心裡的疑問問出口。
“哦,他是嬛妃娘娘的親外甥呢!”
雲婧簡單地說了說,聽的趙武師和李登都是驚訝地張大了嘴,這也是太離奇了吧?當朝貴妃娘娘的孃家人,居然一直隱居在連山縣的大山裡。最倒黴的估計當屬吏部天官府上,一直嫌棄的女婿,居然是貴妃娘娘的外甥,如今更直接成了昌義伯,還帶封地的!
李登在旁邊不說話,琢磨着必須儘快把這消息告訴他家世子。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世子爺說過,要是黑小子跟縣主的關係走得近了,定要儘早通知他。
曾經,石昱還是黑小子,世子就忌憚。如今,黑小子成了昌義伯,與縣主之間沒有了一點的門戶之差。
三人迴轉宅院,李登就找了個機會溜出去,借用隴西侯府在京城的消息渠道,將消息傳遞迴隴西侯府。
朝廷新封昌義伯,隴西侯府肯定會得到消息,但石昱是誰,李登必須告知駱瑾,若不然,駱瑾知曉石昱是哪個?
所以,李登的消息很簡單,黑小子被封昌義伯。
以他家世子的精明,必然能明白怎麼回事。只是,年節將至,世子爺就算得到消息,又能如何呢?李登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