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戶!
姬濂的臉頓時就青了,他,堂堂三皇子,居然被一個門房管事喊成破落戶?破落戶穿得起他身上這一身的南杭絲綢嗎?
狗眼看人低,當真是狗眼看人低!
怒極的三皇子,大步上前,擡腳就將門房管事給踹倒在地上。
“瞎了你的狗眼!本殿下是破落戶?你看過穿得這麼大氣的破落戶嗎?”
先前聽了管事的話,準備上前趕人的家丁,這會兒全都乖乖肅立一旁。他們又沒聾,姬濂自稱本殿下啊,這年頭,除了皇子,誰人還會自稱殿下?這一位,竟是一位皇子!他們的管事,居然敢罵皇子!
“三皇子,發這麼大火幹什麼?”
雲婧慢慢走上前,很淡定地開口,“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再者,跟這種人計較,掉價啊!”
“要找人算賬,也該找他的主人嘛!”
跟一個管事較真,太浪費火力。如今姬濂被氣得七竅生煙,正是該找吏部天官發火的時候。
吏部天官,乃是吏部的一把手,執掌天下官員的考覈、晉升、分配,實打實的位高權重。要找吏部天官麻煩,沒有十足的火力可不行。
門口惹出這麼大事兒,早有人去裡面通報。
吏部天官嚴潘接到消息,着實是狠吃了一驚,三皇子怎麼來了?門房居然還得罪了三皇子,這位殿下,可是陛下都縱容折騰的啊。
嚴潘匆匆奔出府外,請姬濂等人進府。
“嚴大人府上的門檻太高,本殿下邁不進去啊!”
姬濂哼哼笑着,站在門口處不動。
那門房管事剛準備爬起來自薦給姬濂墊腳,小石頭忽然上前,一腳踹下去。
嘭!
嚴潘家門口的門檻就被踹飛了,這結實的胡楊木的門檻,居然被小石頭一腳,從兩側一起斷開。
單單是這一手力量的分散,就顯示了小石頭的不凡。
“三皇子,門檻太高邁不過去,踹了就是!以後如還有這種事兒,招呼一聲,一腳搞定!”
小石頭把手搭在姬濂的肩膀上,衝他挑了挑眉,就摟着人進了嚴府。
朮赤王子緊跟在旁。見識了小石頭這一腳,他簡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小石頭打一場,這是個高手,必須切磋!
雲婧和趙武師、李登走在後面,看到那整齊的門檻斷口,都是一陣的唏噓。
這人,也太厲害了點吧!
而吏部天官嚴潘此刻是一臉的駭然,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家夫人當初給閨女招了這麼個厲害的後生做女婿。
只是,時過境遷啊。
他們嚴家如今是京中顯貴,而他更是貴爲吏部天官,兩個兒子也都出仕,這小女兒,怎麼也不能嫁給一個鄉野粗鄙漢子!
還是隴西侯世子,更適合他的寶貝閨女。況且,隴西侯夫人對他的小女兒也是一百個滿意呢!
此事,只能對不住石家,多做補償吧!
嚴潘原本根本沒打算補償什麼,直接否認這門婚事便是。但現在,三皇子被撤了進來,他只能花錢消災啦!
……
嚴府後院,一棟小樓內。
如花似玉的嚴府小姐嚴泠正在撫琴,忽然見到自己的侍女毫無形象地跑了來。
“碧兒,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小姐,不好啦,那個人又來了!”
碧兒氣喘吁吁地望着嚴泠,“還把三皇子也給拉了來當靠山呢!”
“什麼?!”
嚴泠猛地站起來,連心愛的古琴墜落地上,都沒有在意。
“小姐,這可怎麼辦啊?若是老爺應了婚事,小姐就嫁不成駱世子啦!”
“不行,我纔不要嫁給那個粗鄙的鄉下漢子!”嚴泠一臉的嚴肅,“碧兒,母親在做什麼?”
“夫人安排年節的事情,這會兒應該還在回事處那邊吧!”
“走,我們去找母親!”
嚴泠整了整裙裝,帶了一件披風,便匆匆出了自己的小樓。
……
嚴府待客廳,嚴潘滿臉堆笑地請了姬濂上座。
“嚴大人,這位可是西胡遠道而來的朮赤王子,這位父皇欽封的連山縣主,您這般擡舉本殿下,卻冷落朮赤王子和連山縣主,真的好嗎?”
姬濂在上座坐了,這纔不緊不慢地開口。
嚴潘聞言,好懸沒有一口老血噴出來。心裡絕對是無數的神獸呼嘯而過,但他卻不能露出一點不滿,連忙跟朮赤王子和雲婧道歉,並請兩人上座。
朮赤王子冷哼一聲,道:“舊聞大胤乃是禮儀之邦,今日一見,方知不過如此!”
“此事,待見到大胤皇帝陛下,本王倒是要好好說道說道!”
嚴潘額頭頓時冒出豆大的汗珠,整個人的臉色都白了,身子都在抖。
這種事情,若真的鬧到了皇帝面前,他鐵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見到嚴潘窘迫的樣子,朮赤王子頓時感覺倍兒開心。怪不得都說大胤這邊的人狡猾,還真是不假啊。他不過是跟着連山縣主現學現賣,居然能把大胤朝官居一品的吏部天官給嚇成這樣子,這可是比直接動手打他都來的有威力啊。
“朮赤王子,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我大胤朝還是懂禮之人多的,切不可以偏概全,一竿子敲翻一船的人,不好!”
雲婧樂呵呵開口,給朮赤王子使了個臉色。
朮赤王子雖不明白雲婧這眼神是什麼意思,但也明白,雲婧這是讓他暫且放過嚴潘。想到雲婧之前的手段,朮赤王子果斷不再開口。
“是極是極,連山縣主所言極是。此事,確實是在下失禮!”
嚴潘見雲婧幫她說話,連忙借坡下驢。
雲婧呵呵一笑,道:“嚴大人,俗話說得好,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是,嚴大人啊,您的失禮,可是給朮赤王子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
“縣主所言極是,是在下的不是!”
嚴潘只求趕緊把這篇掀過去,哪裡會跟雲婧辯駁?
雲婧卻忽然換了臉色,道:“既然嚴大人也知道自己的不是,是不是該做出點補償呢?”
“補償?”
嚴潘愣了下,繼而忙道:“是,是,是要補償,不知縣主想要什麼補償?”
“本縣主倒是無所謂。只是,朮赤王子可是外邦貴賓,嚴大人得仔細上心,莫要讓我大胤朝的一些不好的名聲,傳到了外邦。家醜,不可外揚哦!”